芒种刚过,京城周边的麦田就黄成了一片海。赵珩带着阿瑾去京郊巡行,看农户收割麦子,苏璃和阿瑶坐着马车跟在后面,车窗外飘来阵阵麦香,混着泥土的气息,踏实得让人心里发暖。
“娘亲你看!他们在割麦子!”阿瑶扒着车窗,指着田里弯腰劳作的农夫,“像沈先生画的《麦收图》!”
“是啊。”苏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金色的麦浪里,农夫们挥着镰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孩子们则在田埂上追逐打闹,捡掉落的麦穗,一派丰收的景象。
马车在一处打麦场停下,赵珩和阿瑾正在跟老农说话。那老农手里拿着个麦穗,指着饱满的麦粒,笑得满脸皱纹:“托殿下的福,今年的麦子比往年多收两成!这新改良的麦种,真是顶用!”
阿瑾拿着本子,认真地记录着老农的话,时不时问几句关于灌溉和病虫害的事,神情专注。赵珩站在一旁,看着儿子,眼底是藏不住的欣慰。
“阿瑾这孩子,真是上心。”苏璃走到赵珩身边,轻声道。
“多出来看看好。”赵珩握住她的手,“纸上谈兵终觉浅,让他知道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将来才不会脱离实际。”
正说着,阿瑶跑到打麦场中央,看着农夫们用石碾子碾麦子,麦粒从麦秆里脱落出来,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她捡起一把麦粒,跑到老农面前:“爷爷,这麦子能吃吗?”
老农被逗笑了,从兜里掏出个烤麦穗,递给她:“尝尝?刚烤的,香着呢。”
阿瑶接过麦穗,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剥着吃,麦粒的清香在嘴里散开,她眼睛一亮:“真好吃!比宫里的点心还香!”
众人都笑起来,打麦场的气氛越发热闹。沈文不知何时也来了,背着画筒,正站在田埂上速写,笔下的麦浪翻涌,农夫的身影跃然纸上,连阿瑶吃麦穗的样子都被画了进去。
“沈先生画得真好!”阿瑶凑过去看,“能给我画一张吗?我要拿着麦穗的!”
“好啊。”沈文笑着点头,“等我把这麦浪画完,就给你画。”
日头渐高,农夫们歇晌了,坐在树荫下吃干粮,喝凉茶。赵珩让侍卫拿出带来的点心和水,分给大家,阿瑾则继续跟老农请教农事,手里的本子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苏璃看着眼前的景象——金黄的麦田,劳作的农夫,认真记录的儿子,追逐嬉闹的女儿,还有低头作画的沈文——忽然觉得,这就是先皇后和母亲当年期盼的太平盛世吧。没有战乱,没有饥寒,百姓安康,孩童无忧。
“该回去了。”赵珩走到她身边,替她拂去肩上的麦芒,“太阳大了。”
“嗯。”苏璃点头,回头看了眼打麦场,老农们正挥手告别,沈文的画还摊在石头上,麦浪在风里翻滚,像一幅流动的画。
马车驶离麦田,麦香依旧萦绕在鼻尖。阿瑶靠在苏璃怀里,手里还攥着半穗麦子,嘴里哼着老农教的歌谣。阿瑾坐在对面,翻看着手记,时不时跟赵珩讨论几句。
麦香里的巡行,没有朝堂的严肃,却有着最真切的人间烟火。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金黄的麦浪里,在农夫的笑脸上,在孩子们的成长里,在这安稳的岁月里,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