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训练命令一下达,整个操场顿时如同炸开的锅。
不仅是高二六班,隔壁的五班、甚至其他年级的方队也都被各自的教官带到了器械区。
原本还算宽敞的区域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充斥着各种口令声、器械碰撞声和学生们或兴奋或哀嚎的叫喊。
秦雪教官将六班的同学分成四组,轮流到不同器械前进行练习。
她亲自示范每个动作的要领,要求严格,眼神锐利。
第一组被带到单杠前的是包括林墨、刘伟浩在内的几个男生。引体向上对臂力和核心力量要求很高。
刘伟浩深吸一口气,率先跃起抓住单杠。令人惊讶的是,他做得异常轻松,一口气连续做了十几个,动作标准,气息平稳,让旁边计数的小组长都看呆了。
这显然不是普通高中生能达到的水平,尤其是对方看起来还没什么肌肉的情况下。
林墨的表现则更显游刃有余。他并不追求数量,每个动作都控制在一种近乎完美的节奏和幅度上,仿佛在精确地测试和掌控自己身体的力量极限,做完十个后便轻松落地,气息丝毫不乱。
相比之下,其他男生就狼狈多了。
郑源凯龇牙咧嘴地挣扎了三个就再也上不去了,赵子豪更是挂在杠上晃悠了半天一个都没完成,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女生们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大部分女生连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都完成不了,只能在秦雪的指令下练习悬垂和简单的屈臂练习。
白玥站在队伍里,看着高高的单杠,小脸微微发白,她觉得自己还是和哥哥一样,不要表现得太过于突出了,所有也学着其他女生那样,她也咬紧牙关,假装努力跳起来抓住单杠,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勉强坚持了十几秒的悬垂,这才跳了下来。
就在六班和五班的学生混杂在器械区训练时,陈沉军的机会来了。
他看到白玥刚从单杠上下来,正靠在一边微微喘气,银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贴在脸颊,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他心一横,鼓起勇气,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走了过去。
“白玥同学,累了吧?喝点水?”陈沉军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把水递过去。
白玥抬起头,淡红色的眼眸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她没有接水,只是淡淡地说:“不用,谢谢。”然后目光就越过他,寻找林墨的身影。
陈沉军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得满脸通红。他还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那个……训练挺辛苦的,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平静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她说了不用。”
陈沉军浑身一僵,转过头,看到林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墨没看陈沉军,直接走到白玥身边,很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喝这个。”
白玥立刻接过,小口喝了起来,脸上瞬间冰雪消融,恢复了面对林墨时特有的依赖和柔软。
陈沉军看着这一幕,又羞又恼,血气上涌,忍不住压低声音对林墨说:“林墨,你什么意思?我跟白玥同学说句话怎么了?”
这下他真的有些没忍住了,即便知道对方力气很大,但陈沉军这次可没有直接找茬的意思,他只是递水而已,如果对方敢动手的话,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怎么也能占理吧?
听到这话,林墨这才缓缓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陈沉军脸上,那眼神依旧平静,却让陈沉军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
“离她远点。”林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滚吧!”
他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但那种源于绝对实力和自信的压迫感,让陈沉军所有的不满和勇气瞬间溃散。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灰溜溜地转身走了,连那瓶水都忘了拿。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训练场上一片混乱和辛苦。
双杠臂屈伸对女生和不少男生来说同样是噩梦。
夏芊雨凭借出色的核心力量和一点风系异能的微妙辅助,勉强完成了十个标准动作,但也是香汗淋漓。
周扬则靠平日的锻炼基础,咬牙坚持着。
最痛苦的是低桩网匍匐前进和障碍墙翻越。塑胶跑道被太阳晒得滚烫,匍匐时膝盖和手肘磨得生疼,灰尘泥土沾了满身。
障碍墙更是需要爆发力、协调性和勇气,不少同学爬到一半就摔下来,或者根本不敢尝试。
王强凭借着一把子力气和韧性,在障碍项目上表现突出;陈尧安和杨紧袁则惨不忍睹,几乎是连滚带爬;张美娟等几个体型较胖的同学更是举步维艰,却也在教官的呵斥和同学的鼓励(或嘲笑)中苦苦坚持。
整个下午,操场上都回荡着教官严厉的口令、器械的撞击声、学生们的喘息、哀嚎以及偶尔成功的欢呼。
汗水浸透了崭新的迷彩服,灰尘模糊了年轻的脸庞,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当夕阳西下,训练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时,几乎所有学生都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在这极度的疲惫中,似乎又有某种东西在悄然改变——也许是毅力,也许是团队意识,也许只是单纯地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极限与潜能。
林墨扶着几乎快站不稳的赵子豪,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同学和依旧挺直脊梁、巡视现场的秦雪教官,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