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凯看着陈沉军狼狈逃离的背影，嗤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对邻桌的赵子豪说：“豪哥，瞧见没？有些人球打得不怎么样，追女生倒挺会死缠烂打！”
他边说边用筷子敲了敲餐盘，引得周围几桌同学窃笑。
赵子豪正埋头扒饭，闻言抬头瞥了一眼食堂门口，含糊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上周体育课谁三步上篮摔个狗啃泥来着？”
“我那叫战术性滑倒！”郑源凯梗着脖子反驳，耳根却微微发红，“不服现在去球场单挑？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宋涛端着餐盘挤过来，恰好听见这话，立刻起哄：“源凯哥又要表演‘空气投篮’了？上次球没沾筐直接飞隔壁班女生头上，赔了人家三杯奶茶呢！”周围顿时哄笑一片。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林墨和白玥回到教室，午休时间还没结束，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氛围。
赵子豪、郑源凯、宋涛几人正凑在一起，围着刘伟浩的座位，脸上都带着点惊奇和调侃。
“浩子，你这……真打算改邪归正了？”赵子豪指着刘伟浩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演算过程，字迹虽然因为“小右”的强制操控显得有些僵硬，但步骤清晰得吓人，“这解题思路，比老师讲的还溜啊！”
刘伟浩脸色有些发白，额角还带着点虚汗，他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右手，但那只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依旧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推导着下一道题。
他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啥，就……突然开窍了？”
“开窍？”宋涛嗤笑一声，他刚在食堂炫耀成绩的时候被冯思思那边落了面子，正憋着股劲，此刻看到刘伟浩这副“学霸”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自己那张92分的物理试卷“啪”地一声拍在刘伟浩的练习册上，鲜红的分数异常刺眼。
“开窍也得有基础！知道我这分怎么来的吗？暑假八门补习班！名师押题！知道那冲刺班一节课多少钱吗？够你吃一个月食堂了！临时抱佛脚，能抱出个啥？”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刘伟浩脸上了：“就你这底子，再开窍能开到哪里去？清北？做梦呢！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哥混，以后哥罩着你……”
刘伟浩只觉得宋涛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胃里又开始翻腾。
他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闭嘴！吵死了！”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却以更快的速度在纸上书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宋涛的聒噪。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宋涛被刘伟浩的“顶撞”激怒了，伸手就要去拍刘伟浩的脑袋。
“行了行了，涛子，少说两句。”郑源凯看不过眼，伸手拦了一下宋涛，“浩子想学是好事，你老打击人家干嘛？”
他转头又对刘伟浩说，“浩子，别理他，你学你的。不过你这手……抽筋了？抖得这么厉害？”
刘伟浩心里苦，但他没法说。他能感觉到“小右”似乎对宋涛的挑衅产生了某种“兴趣”，运算速度更快了，甚至开始尝试推导一些明显超出高中范围的公式，这让他脑子更疼了。
“没、没事……”刘伟浩只能含糊其辞。
林墨和白玥回到座位，正好看到这一幕。林墨扫了一眼刘伟浩的状态和他笔下那非人的运算速度，眼神微动，但并未多言。
白玥则完全无视了那边的争执，自顾自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苹果，用小刀仔细地削皮，然后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林墨嘴边。
“哥哥，饭后水果。”
她声音软糯，赤红色的瞳孔里只有林墨的影子。
林墨自然地张嘴吃下，感受着苹果的清甜，心中那份因白玥“懂事”而起的欣慰感还在。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温刚好。
郑源凯刚想打圆场，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陈倩茗清亮带笑的声音：“宋涛，冯思思刚才说你这道电磁感应题解法太笨，她用了高二的麦克斯韦方程呢！”
她斜倚门框，阳光给发梢镀上金边，目光扫过宋涛瞬间涨红的脸，又落在刘伟浩抽搐的右手上，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赵子豪趁机勾住宋涛脖子往走廊拖：“走了涛子！跟书呆子较什么劲，七班那帮人又在球场叫嚣了！”
郑源凯立刻抱起桌底篮球跟上，临走前冲刘伟浩挤眼：“浩子争口气！下回物理干翻他！”
临走前，郑源凯又看了一眼班级内那对你侬我侬的情侣，顿时有些嫉妒的说道，“豪哥，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女孩子喜欢自己啊？“
赵子豪看了一眼他抱着的篮球，又看了一眼他那壮实的身体，打趣道，“要不，你也能学学墨哥，去高一找一找有没有被霸凌的女生，也帮她一把，这样你也能收获一个妹子了！”
看到旁边有些憋笑的宋涛，郑源凯脸色一黑，自然清楚对方是在对自己开玩笑，随即道，“笑什么，你们不也和我一个样都是单身狗！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话，宋涛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心思现在大多都在学习上。
然而赵子豪却笑着说道：“说到这啊，告诉兄弟们一件大事，最多一个月，我就有对象了！”
赵子豪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压低声音道：“看见没？‘清溪茶韵’，这名字多雅！头像也是她，在茶园里拍的，绝对本人！人家在武夷山帮爷爷打理茶园，平时还在山区支教，跟那些妖艳贱货能一样吗？”他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嘴角挂着傻笑。
宋涛凑过去瞥了一眼聊天记录，眉头立刻皱紧了：“豪哥，醒醒！这开场白我都能背——‘爷爷的茶园滞销了，帮帮我们吧’！下一步就该让你买茶叶了！标准的卖茶女套路！”
“滚蛋！人家压根没提卖茶！”赵子豪梗着脖子反驳，把手机护在胸前，“
她跟我聊支教的孩子，聊山里的星星……你们懂个屁！这叫心灵共鸣！”
郑源凯在一旁抱着篮球，一脸幸灾乐祸：“得，豪哥这是彻底栽了。涛子你省省吧，等咱豪哥人财两空的时候，记得给他留口泡面汤就行。”
宋涛看着赵子豪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直翻白眼：“行！你等着！等你钱包空了，别来找我哭！”
赵子豪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教室另一端
李静正把新发的英语试卷塞进书包，前排突然传来陈尧安谄媚的招呼：“静姐！听说你小姨在教育局？能不能……”
她头也不抬，抱起书包疾步走向教室后排，像避开什么脏东西般径直走远。
陈尧安僵在原地，四周隐约响起嗤笑。他攥紧口袋里皱巴巴的情书——那是准备放学堵陈倩茗的，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