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泽在吃早餐的时候也在想着分店的事情。
红辣椒中餐厅在大学城美食街那边有很大的知名度,生意火爆,但是换个地方就不一定了,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沈泽眉头皱起。
瓷勺碰在骨瓷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打断沈泽纷乱的思绪。
白粥冒着热气,他却盯着碗里的倒影发怔——两个月前还在当牛马,然后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离职,现在自己已经也是身家接近一个小目标的人了,是该转变一下以前那种畏畏缩缩的做事方法了。
“老公,眉头皱这么紧干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王倩端着一碟凉拌黄瓜走过来,瞥见老公紧锁的眉头。
沈泽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在想红辣椒的事情,那边的经理给我说我们生意很火爆,经常有客人在外面排队等着吃饭,我在想着要不要开分店?”
王倩把凉拌黄瓜放在餐桌一角,伸手轻轻揉了揉沈泽紧锁的眉心,指尖带着刚洗过菜的微凉:“想开就去考察呗,又不是让你现在就把钱砸进去。”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沈泽面前没动几口的粥碗上,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又格外笃定。
“你怕什么呀?”王倩拿起筷子夹了片黄瓜,“爸妈的烟酒店每个月流水都稳得很,红辣椒现在的生意更是不用愁,就算分店前期不赚钱,咱们手里的存款也可以抗一阵的,再说了那笔补偿款马上也下来了——大不了就当交了次学费,还能让你亏到连澜山府的房子都保不住吗?”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沈泽紧绷的嘴角慢慢松动,才又笑着补充,“再说了,你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跟客户陪低做小,讨价还价的沈泽了,就算真赔了,咱们家也扛得住,总比你在这里皱着眉头琢磨强。”
沈泽垂眸看着碗里的粥,热气模糊了视线。王倩的话像颗定心丸,可他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冒出去年冬天在寒风里等客户签字的画面,那种攥着一点希望不敢放松的感觉,好像还没从骨子里褪干净。
“我就是怕……”他话没说完,就被王倩打断:“怕什么?怕辜负现在的日子?”
她伸手握住沈泽的手,掌心温暖又有力,“你先去城西或者城东的商圈转一转,看看人家餐饮门店的客流,问问中介租金,把账算清楚了再决定。就算最后不开,至少你心里踏实了,总比现在天天琢磨来琢磨去强,你说对不对?”
沈泽也没有现在着急去红辣椒,而是在差不多一点才到。
刚到店门口,就看见等位区坐满了客人,服务员穿梭其间递着酸梅汤,后厨飘出的辣子香隔着玻璃门都往人鼻子里钻。
“沈总来了!”餐厅经理于红眼尖,立马迎了上来,手里还攥着记满订单的平板,“今早刚开门半小时,午市的预约就满了三分之二,后厨牛哥正催着备菜呢。
”沈泽跟着她往店里走,目光扫过满座的客人,喉结不自觉动了动:“于姐,你跟我说实话,现在店里的客流还能再往上走吗?要是开分店,咱们现有的团队能不能撑住?”
于红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客流肯定还能涨,就是现在后厨已经连轴转了——不过您要是想开分店,牛哥那儿倒有个靠谱的人。”
她抬手朝后厨方向喊了一声,不多时,系着油污围裙的厨师长牛德全就擦着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点热汗:“沈总,您是想问分店的事吧?我徒弟小周跟着我干了五年,火候、配菜、成本把控都没问题,上个月还帮我盯过三天晚市,后厨的人都服他。”
沈泽听了这话,原本悬着的石头好像落了一半,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追问:“小周能独当一面?万一出了岔子,砸了红辣椒的招牌怎么办?”
牛德全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沈总您放心,小周的手艺我敢打包票,上周有桌客人专门点了咱们的招牌辣子鸡,他做的跟我做的,客人根本尝不出差别!要是您决定开分店,我再带他半个月,保准没问题。”
于红也在一旁补充:“我也跟小周打过交道,做事踏实,还会记客人的喜好,上次有个常客不吃葱姜,他特意交代配菜的避开,客人后来还专门来夸过。要是开分店,我这边也能抽两个资深服务员过去带新团队,前期运营肯定稳。”
沈泽站在大厅中央,听着周围客人的谈笑声和后厨的锅碗瓢盆声,心里那点因为“突然发家”带来的怯懦,好像被这股热闹劲儿冲散了些。
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App,指尖在屏幕上划着云城的商圈——或许,真该像王倩说的那样,先去实地看看了。
沈泽在餐厅里又多待了十分钟,看着牛德全亲自把小周叫到后厨备餐区指点火候,听于红报完午市第二轮翻台的预估数据,心里那点犹豫彻底被按了下去。
他拍了拍牛德全的肩膀:“牛哥,小周这边你多费心,我先去外面转一圈。”说完抓起外套,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坐进车里,沈泽直接点开王倩早上发的城西商业体定位。
导航提示要二十分钟,他却忍不住在等红灯时刷起了周边商户评价——有家刚开的湘菜馆评分不错,底下却有不少评论说“味道没特色”“等餐太久”,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盘,忽然觉得红辣椒的招牌辣子鸡和秘制酸汤鱼,说不定真能在这儿站住脚。
到了商业体地下停车场,他没急着找餐饮区,反而先绕着整个商场走了一圈。
看到三楼亲子乐园门口挤满了带孩子的家长,四楼写字楼出口有不少穿正装的上班族匆匆路过,他心里慢慢有了数:要是在这儿开分店,午市能抓上班族的简餐需求,晚市和周末还能吸引带娃家庭,客流应该不愁。
他特意去了餐饮层,挨家看了每家店的门头设计、等位人数,甚至假装食客凑到别家店的餐桌旁,悄悄观察人家的菜量和定价。
走到一家川菜馆门口,看见等位牌排到了32号,他掏出手机记下来:“红辣椒要是来,得在出餐速度上再提一提,别让客人等急了。”
转了快一个小时,沈泽的微信步数已经破万。他站在商业体中庭,看着来往的人群,掏出手机给王倩发了条语音,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倩倩,我看城西这地方不错,等会儿再去城东的万达看看,晚上回来跟你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