碓冰拓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目标明确地朝着学生会大楼的方向走去。
温叙紧紧跟着,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美咲的身影。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那栋宏伟的白色建筑时,学生会的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脚步急促,呼吸明显不稳。
温叙和碓冰拓海同时停住脚步。
冲出来的人,正是鲇泽美咲!
然而她此刻的样子,却让温叙瞬间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
美咲身上穿的,根本不是她平时那套星华校服,也不是雅之丘那种精致的制服,而是一套......设计繁复、布料节省的女仆装!黑色的裙摆只到大腿中部,领口开得比平时工作时更低,露出了清晰的锁骨和一部分肩膀,高跟鞋让她跑动的姿势显得有些笨拙和不稳,她的头发也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脸上带着激烈的红晕和尚未完全褪去的愤怒。
这身装扮......比她在maid Latte工作时那套保守的女仆装要暴露和性感得多,显然是刻意为之,带着强烈的羞辱意味!
“美咲?!”温叙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五十岚虎那个混蛋,果然用卑劣的手段羞辱了美咲!
美咲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温叙和碓冰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浓浓的窘迫和愤怒。她下意识地想用手臂遮挡一下过于暴露的胸口,但动作显得更加慌乱。
“葵?碓冰?你们怎么......”她喘着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就在这时,学生会的门再次打开,一个带着轻佻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啊啦,美咲会长,别急着走嘛,这份‘特别助理’的工作,还有这份‘心意’,不再考虑一下吗?”
五十岚虎倚在门边,姿态优雅,目光却像打量猎物般扫过穿着暴露女仆装的美咲,然后落在了门外的温叙和碓冰拓海身上。
当他看到温叙,尤其是看到她左手腕上那串他送出的正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月光石手串时,眼中的兴味陡然拔高到了顶点。
“哦?看来星华的‘公主殿下’,带着我的‘小礼物’来了?”五十岚虎的笑容加深了,带着毫不掩饰发现新玩具般的恶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温叙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瞬间压过了对手串的不舍和面对碓冰拓海的恐惧。
她猛地抬起左手,手腕上那串月光石手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你的‘心意’!拿回去!”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手串朝着倚在门框上的五十岚虎脸上砸去!
或许是极致的愤怒带来的爆发力,或许是五十岚虎根本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苍白脆弱的“兵藤葵”敢如此直接地动手,那串手串竟精准无比地砸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啪嗒!”一声脆响,手串弹开,几颗淡蓝色的月光石珠子甚至崩落在地,滚了几圈。
五十岚虎脸上的优雅笑容瞬间凝固,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兴味所取代,他摸了摸被砸得有些发酸的鼻梁,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呵......呵呵......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温叙,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兵藤......葵?对吧?我知道你,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啊!”
然而就在温叙扔出手串、那股爆发性的愤怒宣泄出去的瞬间,强烈的虚脱感猛地席卷了她。她本就处于能量枯竭的边缘,刚才一路狂奔已经消耗巨大,此刻情绪剧烈波动加上这奋力一掷,魂冢能量瞬间紊乱。
更糟糕的是,她走得匆忙,连用以掩盖苍白的精致妆容都没有好好打理,此刻,在能量爆发下,她脸上那层薄薄的粉底和腮红再也无法维持,竟开始以一种微妙的速度斑驳。
眼下的乌青和脸颊上病态的死渐渐透了出来,嘴唇更是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呈现出诡异的青白。
温叙整个人就像一尊即将碎裂被拙劣颜料涂抹过的石膏像,精致甜美的伪装正在迅速崩解,暴露出底下死寂的本质。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在下降,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她强迫自己站稳,无视身体深处传来的警报和脸上脱妆带来的暴露感,用那双因为愤怒和虚弱而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五十岚虎,声音因为能量不稳而带着沙哑:“把......把美咲会长的校服交出来!”
她的要求直白强硬又决绝,不是为了自己,仅仅是为了夺回美咲被践踏的尊严。
美咲站在一旁,看着温叙为了她如此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虚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揪心:“葵......”她喃喃出声,眼眶微红却极力忍耐。
碓冰拓海站在温叙侧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温叙那精准却充满愤怒的一掷,她扔出手串后瞬间气息紊乱的样子,以及她此刻强撑着向五十岚虎索要校服的倔强姿态......每一个细节都像拼图碎片,被他那双锐利的绿色眼眸精准捕捉。
他看到了她手腕上残留被手串勒出的淡淡痕迹迅速褪去,被苍白覆盖;看到了她脸上妆容崩解后露出绝非活人应有的青灰底色;更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瞬间爆发又急速衰弱的异常某种波动?
他端着咖啡罐的手指微微收紧,任何物品似乎都无法抵消他眼中骤然升起如同实质般的探究欲,不再是玩味的观察,而是狩猎者锁定目标的专注。
兵藤葵......不,这个占据着兵藤葵躯壳的存在......她的“虚弱”,她的“异常”,远比想象中更加有趣,也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