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是吧。”温叙含糊地应道,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冰冷的汗意,“那......这手串我先收起来?等联系好了朋友,再告诉你结果?”
“好!那就麻烦你了,葵!”美咲如释重负,将那个装着月光石手串的小礼盒推到了温叙面前,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其他学生会事务上,“玫瑰和食材就按你说的办!”
温叙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接过了那个小小的盒子。
冰凉的触感透过盒子传来,魂冢深处那股微弱的悸动瞬间清晰了许多,她迅速将盒子收进自己的书包里,动作快得像怕它飞走。
成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学生会室,将那救命的能量源紧紧护在怀中的瞬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带着洞悉意味的视线。
温叙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视线的来源——是碓冰拓海!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走廊的阴影处,斜倚着墙壁,手里依旧拿着平时喝的罐装咖啡。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眸,此刻正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在她——锁定在她刚放进书包里的那个小盒子上。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她从美咲那里接过手串,也一定看到了她那一刻无法完全掩饰的紧张。
碓冰拓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猫捉老鼠般的了然。他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咖啡罐对着温叙的方向,缓慢抿了一口。
那无声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胁。
温叙的心脏不敢再停留,几乎是逃似的低着头快步穿过走廊,将那冰冷的视线甩在身后。
书包里,月光石手串散发着微弱却诱人的能量波动,像黑暗中唯一的火种。
温叙知道,她必须尽快吸收这宝贵的月光石能量,唤醒真田龙,或者至少恢复一些自保之力。
回到公寓,温叙反锁了门就扑向了那个小礼盒。她颤抖着取出那串月光石手串,冰凉的触感瞬间激活了魂冢深处更清晰的渴望,她将手串小心地戴在了左手腕上。
刹那间,微弱但清晰无比的“暖流”顺着接触点渗入。这感觉远不如月光的温和,有矿物的生硬感,效率也确实不高,像是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一滴细小的泉眼。但对于在能量枯竭边缘挣扎了太久的温叙来说,这无异于天籁。她甚至能感觉到魂冢深处的核心,开始重新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能量。
温叙很激动,顾不上身体的疲惫(或者说由魂冢勉强维持的“伪活力”带来的沉重感),她立刻冲上阳台。
夜晚的凉风拂过她的脸颊,她贪婪地将戴着月光石手串的手腕完全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月光与手串的微弱能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月光像催化剂,让手串中蕴含的矿物能量更容易被魂冢吸收。虽然速度依旧缓慢,但比起之前仅靠月光那杯水车薪的补充,效率提升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温叙几乎成了阳台的固定雕塑。她白天强撑着去学校,维持着“兵藤葵”的脆弱伪装,躲避着碓冰拓海无处不在的探究目光,精神紧绷到极点。
一放学她就立刻回到公寓,一到夜晚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到阳台,贪婪地汲取着月光与手串的双重能量。每一丝能量的凝聚,都让她冰冷身体深处那名为“希望”的微光更亮一分。
真田龙沉睡的感应依旧微弱,但似乎不再那么死寂了。
就在她几乎沉溺在这种缓慢却持续的恢复感中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在第三天的午休时间,由副会长幸村祥一郎带来了。
“兵藤同学!”幸村脸上带着焦急,匆匆找到躲在僻静角落吃(其实是假装吃)午餐的温叙,“不好了!会长她......她刚刚接到雅之丘那边的正式邀请函,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五十岚虎那个家伙,竟然直接邀请会长转学去雅之丘!”
温叙手中的面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魂冢能量猛地一滞。
“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惊骇而有些失真。
“是的!”幸村语速飞快,“据说条件开得非常优厚!免除会长在雅之丘的一切学费和额外费用,甚至……甚至还承诺,如果会长同意转学,她的妹妹以后如果考取雅之丘,也可以享受同等的学费免除和补助!会长当时脸色就很难看,但对方派来的‘代表’说得很客气,说只是‘邀请参观’和‘详谈’,会长大概是想亲自去当面拒绝……”幸村担忧地看了看表,“算时间,会长现在应该已经在去雅之丘的路上了!”
温叙的大脑“嗡”的一声!
糟了!糟透了!
五十岚虎,这个狡猾的家伙!他送出那份“致歉”礼物,尤其是那名贵的手串,根本就不是什么友好,他是在试探,试探美咲的底线,试探她是否“能被收买”!
美咲当时明确表示困扰,礼物也基本被温叙“处理”了(玫瑰装饰了学生会室,食材准备用于学园祭奖励),但五十岚虎显然不知道后续处理!他只知道礼物送到了学生会,美咲没有立刻退回——在他那种人的逻辑里,没有立刻拒绝,尤其是没有退回那串明显价值不菲的手串,就是一种“默认接受”,一种可以被更高价码打动的信号!
所以他才敢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直接挖角,他认为美咲能被金钱和地位收买,他以为美咲收下了他的“贿赂”!
美咲那个倔脾气,为了当面彻底拒绝这种侮辱性的“邀请”,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去了雅之丘那个龙潭虎穴!
温叙很恐慌,五十岚虎的“兴趣”绝非善意,雅之丘那种等级森严的地方,美咲独自前去,拒绝对方会长亲自开出、在对方看来“恩赐”般的条件,会遭遇什么?羞辱?刁难?甚至……更糟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