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听到这些话的第一念头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更何况是这种送上门来的生意。
顾柔几乎没有犹豫，当即就点了头。
“可以，不过我时间不固定，得提说好才可以。”
“没问题！没问题！”张老激动得脸都红了，连连点头，“顾柔同志你放心，有的人家手头宽裕，收获不会小。”
“但是有些，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希望能低一些，要是小同志介意的话，我这边补一些给你也可以。”
“不用，你已经说的那么清楚，我心里明白的。”
对他们这些大夫来说，钱是次要的，能治好疑难杂症，那份成就感和名声才是千金不换的。
顾柔身为医者，自然是很喜欢疑难杂病，有时候能给她很好的灵感。
张老觉得能碰到顾柔这样的，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拉着顾柔又交流了好一会儿中医上的心得。
他越聊越是心惊，这小丫头不光针法通神，对药理的理解也远超常人，许多见解闻所未闻，却又一针见血，直指病灶根本。
何秀兰和赵德山夫妻俩在旁边听着，云里雾里，但他们看张老那副恨不得把顾柔供起来的表情，就知道顾柔到底有多厉害了。
两人心里对赵德山的腿能痊愈，又多了十二分的信心。
直到陆泽开回到赵家门口，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顾柔从里面出来。
她跟张老约好了下次联系的方式，这才告辞。
一出门，就看见边上的陆泽。
“走吧，去徐家。”顾柔看了一眼时间。
陆泽点点头，很自然地就跟在她身边。
从赵家到徐家大院并不算远，两人干脆就走路过去。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很舒服。
“刚才那个老人怎么依依不舍的样子，这是想要认干亲？”陆泽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毕竟顾柔好看，医术也好，这么优秀，被老人家认干亲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算，是位老中医，想和我一块研究他手上的一些病例。”顾柔随口答道。
陆泽脚步顿了一下。
介绍病人？
那岂不是以后她会更忙？见的人也更多？
他心里莫名有点紧张，但是猛的一抓，又抓不到重点。
很快，两人就到了徐家大院门口。
“我在这等你。”陆泽停下脚步，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靠在大院门口的一棵大树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眼神却一直看着顾柔走进大门的背影。
顾柔一进门，就看到徐家的客厅里坐着两个人。
徐老正靠在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徐乘风。
两人似乎在聊天，气氛很融洽。
“顾柔同志！”
徐乘风眼尖，第一个看到了顾柔，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几步就迎了上来。
“是走路过来的吗？先坐下喝杯水吧？吃过早饭了吗？”徐乘风说话做事情，都透着一股子殷勤。
顾柔从他热切的眼神里能看出点什么，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她冲着徐老和徐乘风点了点头，一一回答了徐乘风的问题，态度和上次没什么两样，客气又疏离。
“徐老，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这两天痛疼的症状明显少了许多。”徐老见两人说完话了，见顾柔对自家孙子没那方面的意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面上却是乐呵呵的回应着。
顾柔的专业态度，让徐乘风的热情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点无处着力。
但他丝毫不在意，又是端茶又是递毛巾，忙前忙后。
顾柔依旧很是客气的应对，径直走到徐老面前，取出银针，准备开始今天的治疗。
整个过程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顾柔施针的时候，徐乘风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
那专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偷师学艺。
复诊结束，顾柔收好东西，去洗了洗手，准备离开。
“顾柔同志！”
见她要走的意思，徐乘风赶紧站起来。
“眼看着要到饭店了，小顾医生在我们家吃过饭了再走？我特意让阿姨买了新鲜的鱼。”
他的语气真诚，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顾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她跟他们又不熟，留下来吃饭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陆泽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啊……这样啊。”徐乘风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那，那我送你出去！”
见实在留不住人，徐乘风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一路把顾柔送到大院门口，嘴里还没停下。
“顾柔同志，你那个药方真是太神了，爷爷这两个晚上睡觉都安稳多了。”
“下次过来是什么时候？我好提前准备。”
“你平时都住在哪儿？要是不方便，以后我可以骑自行车去接你。”
他跟在顾柔身边，嘴里的话都没有停过。
顾柔被他问得有点烦，但出于礼貌，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两人就这么站在大院门口，拉拉扯扯地说了好一会儿。
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入了不远处那棵树下，男人的眼里。
陆泽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他看着那个戴着眼镜，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子，正一脸殷勤地对着顾柔说话。
那小子看着顾柔的眼神，亮得吓人，是个男人都懂那是什么意思。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从心里冒出来。
他心里那根警惕的弦，瞬间绷紧。
这他妈谁啊？
小白脸一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迈开长腿，二话不说，快步朝着顾柔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乘风正说到兴头上，冷不丁感觉身边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男人很高，身形挺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好惹的悍气。
陆泽根本没看他。
他走到顾柔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把顾柔手上装着银针和药材的布包给拎了过来。
动作熟稔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事情办完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办完了我们现在去吃饭？”
一句“我们”，瞬间就划清了界限。
顾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但她也没多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办完了。”
她转向还有些发懵的徐乘风，客气地道别：“徐同志，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跟着陆泽转身离开。
徐乘风站在原地，看着并肩走远的两个背影，那个高大男人手里，还拎着顾柔的药包。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他看自己的那一眼，虽然只是一扫而过，却带着一种审视和警告。
那是一种雄性生物在宣告领地主权时，才会有的姿态。
徐乘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