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多将头埋在曹渊的肩颈处闭目养神，一旁的百里胖胖扑哧扑哧地跑着还不忘幸灾乐祸拽哥被公开处刑。
天色逐渐黯淡，距离他们进山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萨尔瓦多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涣散的百里胖胖，拍了拍曹渊的肩膀，低声说道：“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不行，我还得跑......”百里胖胖气若游丝，“他娘的，我怎么还没晕.......”
“你直接撞树吧。”曹渊建议。
“...不了，我怕疼。”百里胖胖摆摆手，“你们先跑吧，不用管我。”
“其实本来就没想管你......”曹渊真诚地看看这百里胖胖。
“......”
百里胖胖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应该是累晕了。”
萨尔瓦多：......确定不是被气晕的？
“你要不舔舔嘴唇，看看会不会被自己毒死？”
“可以舔你的吗？”曹渊老实地回答。
“不了，我还不想死。”
“走吧。”林七夜阻止了这场荒诞的对话，“一会儿会有人把他抬下山的。”
场面寂静了下来，萨尔瓦多靠着负重闭上眼休息。
曹渊顿了顿，主动找话。
“你这么拼？”
林七夜一愣，随后道：“唯有突破极限，才能变强。”他神情眷恋地看着睡着了的萨尔瓦多。
“你喜欢他。”曹渊说道：“洪教官说你们是一起来的。”
“嗯。”林七夜顿了顿，“是一起来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多一点。”林七夜说道：“我从小就是个异端，被允许去正常学校上学的第一天就碰见了萨尔瓦多...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他了，不过开窍很晚。”说着，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巧了，我也是。”曹渊冷不丁开口，“我们还挺像的，都是异端，都对他一见钟情。”
林七夜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其实我还是很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的。”曹渊真诚地说道。
“......”林七夜泼冷水道:“上一个想跟我做朋友的，被我亲手砍掉了头，再上一个被我亲手送进了怪物的嘴里，现在坟头草该有半米高了。”
“巧了，我不仅亲手砍了十几个和我玩的好的小伙伴，还杀了全村的人，那天之后，我从小长大的村子里连狗都没剩下一条。”曹渊平静的说道。
刚醒的萨尔瓦多：(?-_?)??
这两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哦，在开什么地狱玩笑。
神经病，也是给俩人凑到一窝了。
“醒了？”林七夜说道：“走吧。”
曹渊自觉站到萨尔瓦多面前蹲下。
.
夜幕降临。
这是他们进入津南山的第八个小时，黑暗将整座山全部笼罩其中。
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照明的用具几乎是寸步难行。
没人知道迈出腿踩下的下一步到底是平整的土地还是荆棘遍布的陷阱。
“已经很久没有惩罚的声音了。”萨尔瓦多平静地问道：“你们说，现在会不会只有我们三个了。”
“嗯，”林七夜沉声道：“不久前还有一个，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走慢点吧。”曹渊低声道：“我已经看不见路了。”
“已经很慢了。”
“......”曹渊忍不住闷声道：“林七夜，你可真是厉害，一个半小时前刚说不行，现在又生龙活虎了。”
“把我放下来吧。”萨尔瓦多拍了拍曹渊的肩膀。
曹渊没吭声，也没照做。
又走了一会儿，曹渊终于停下了蹒跚的步子。
“就只能到这儿了。”他闷声道：“不能把你送到终点了，让林七夜带你过去吧。”
“不再努力一下？”林七夜问道。
“不了，我怕我失去意识之后被禁墟反过来控制身体。”曹渊低声说道：“你把除了音响之外的负重都给我吧，然后背着萨尔瓦多走。”
“好。”
就在林七夜伸出手准备接过萨尔瓦多时，少年闷声开口。
“你走吧，林七夜。”
曹渊笑了几声，“那我和萨尔瓦多就一起在这里等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听到我们的声音了。”
林七夜还想再劝一下萨尔瓦多，只是少年的话堵死了他。
“我累了，我想下山。”
“...好，”林七夜沉默一瞬，“集训营见。”
萨尔瓦多坐在岩石之上，沉默地看着夜幕之下，林七夜的身影逐渐没入深山之中......
消失。
.
林七夜身后的负重传来声音。
“曹渊？”
“嗯。”
“你做的很不错了，但可惜……你还是要接受惩罚”
“我知道。”
”那么你喜欢谁？“
“萨尔瓦多。”
“可很多人都喜欢他，沈青竹，还有还在山里的那个林七夜，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没关系，我是舔狗，而且......”
“而且？”
“我可以当小的。”
“咳咳咳.....”教官一口水险些喷出来,“我们换个问题吧……你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什么？”
“在我六岁那年，没能在河里淹死我自己。”
“为什么？”
“如果那时候我死了，就不会因为好奇而捡起地上的镰刀...因禁墟失控而杀死村里的所有人...也不会被关到警察局里，用指甲刀杀光了警察局里所有人的......”
曹渊的目光朝着帐篷外看去，好似要穿透那层厚布。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我不会逃避。”
“你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力量，这不是你的本意。”
“这是我的错。”曹渊重复，声音平静。
“......”教官沉默了片刻。
“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吗？”
曹渊微微一笑。
“但现在，我已经找到我的枷锁了。”
......
下一个是萨尔瓦多。
戴上戒指，坐在椅子上。
少年半垂着眸子看着地面。
“萨尔瓦多是吧？”
“嗯。”
“很多人喜欢你。”
“......”
教官眼里充斥着八卦的光芒。
“除了集训营的这三个，假面小队也有人喜欢你。”他期待地问道：“我很好奇你最喜欢谁？”
少年微微滞泄，歪着脑袋，浅绿色的眸子浮现出了困惑的情绪。
“我最喜欢谁？”
“是的！”教练期待地点点头。
“......什么是喜欢？”萨尔瓦多疑惑地问道。
“就是爱情，”教官也被问懵了，“恋人、情侣啊什么的，因为爱而在一起......”
“抱歉，”萨尔瓦多笑道：“我不懂。”他平静地回答道：“我不懂喜欢是什么。”
“......”
教官仔细地打量着少年的神情，并不似作假。
或许是还没开窍吧。
萨尔瓦多被放出了帐篷，跟着其他新兵一道坐上了返程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