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纱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又安稳地过下去:白天给学生们上绘画课,看着他们从只会画简笔画,慢慢能画出完整的静物,晚上回家陪武道吃饭,听他吐槽学校里的趣事
周末和东万的大家一起去公园玩,看着 mikey 和武道他们打打闹闹,draken 在一旁无奈地收拾残局,偶尔想起原来的时空,也只会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不再像从前那样辗转难眠
直到某天,武道托她去东京市区的漫画店买限量版的漫画单行本,星纱站在漫画店门口,低头核对电话里的地址,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文字,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不远处的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她刻在骨子里的脸 —— 浅棕色的头发打理得整齐,额前的碎发微微垂落,锐利却藏着温柔的眉眼,连握着车窗边框的手指姿势,都和原时空里的星澈一模一样,是她在原来的世界里,最亲近、最依赖的哥哥
星纱的脚步瞬间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看着那个身影,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喊不出 “哥哥” 两个字
星纱清楚地知道,这个时空的星澈,是早川家和黑泽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一个叫 “早川星纱” 的妹妹,他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星澈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示意身边的手下稍等,推开车门,迈步走到星纱面前
星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齐的白色手帕,递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得像春日的风:“小姐,别伤心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他的语气礼貌又疏离,显然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温柔,和原时空里的星澈一模一样 —— 小时候她哭的时候,哥哥也是这样,会默默递上手帕,不说太多话,却总能让她安心
星纱攥着手帕,指尖传来棉质布料的柔软触感,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只能哽咽着说 “谢谢”,连抬头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星澈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黑色轿车驶远,她才蹲在路边,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无声地哭了很久,路过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却浑然不觉,心里翻涌着思念、委屈与无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天晚上,星纱回到家,连晚饭都没做,径直走进房间,关上门就崩溃大哭,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眼泪浸湿了枕套, 她想回家,想再见妈妈一面,想再听哥哥喊她一声 “妹妹”,想再和凛一起窝在纹身店画线稿,想回到那个有她存在的世界
武道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的哭声,手足无措地站了很久,他知道星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后没去打扰,默默走进厨房,笨拙地煮了两碗泡面,还小心翼翼地卧了两个荷包蛋 —— 这是他唯一会做的 “菜”
武道把泡面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轻声喊了句 “姐,记得吃,别饿肚子”,就悄悄回了自己房间,留她一个人安静地消化情绪
那晚过后,星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偶尔会对着星澈送的白色手帕发呆,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布料上的纹路,直到 mikey 生日那天,他兴奋地邀请所有人去他家做客,星纱才终于见到了真一郎 —— 那个曾经在伊佐那和mikey的描述里,温柔又可靠的大哥,也是她之前昏迷时,在模糊梦境里见过的人
真一郎穿着简单的t 恤站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看着 mikey、武道他们一群半大孩子打打闹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眼神里满是宠溺,阳光透过樱花花瓣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暖
生日派对进行到一半,少年们都围在一起拆礼物,吵吵嚷嚷地讨论着谁的礼物最特别,真一郎却悄悄走到星纱身边,轻声说:“要不要跟我去院子里走走?有点话想跟你说” 星纱愣了愣,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院子僻静的角落,远离了喧闹的人群
“在这里,很辛苦吧?” 真一郎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却精准地戳中了星纱的心事,“陌生的时空,陌生的身份,明明不属于这里,却要拼命适应,还要陪着武道一起,担心未来的事”
星纱猛地愣住,转头看向真一郎,眼里满是震惊 —— 他怎么会知道?
真一郎叹了口气,靠在院墙上,缓缓说起了那段被他尘封的过往:“最初的时空里,mikey 从楼梯上摔下来,成了植物人,没多久就走了,我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穿越时空的能力,改写了他的命运,让他能健康地长大”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无奈:“可我也不知道,这能力后来怎么转移到了武道身上,我还知道,你和武道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 你们来自未来,对吗?你们想改变一些遗憾,想让大家都能好好的”
星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真一郎轻轻打断:“你不用解释,我能感觉到,而且我必须告诉你,我的死亡,是穿越的代价”
真一郎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我得到能力的方式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罪孽深重,这是我欠下的债,必须偿还,谁也改变不了” 他没有细说 “失手打死乞丐” 的过往,只是含糊地带过,不想让这份沉重压在星纱身上
星纱听得发懵,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真一郎看着她茫然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武道的每次穿越,我其实都知道,他是个勇敢的孩子,只是太执着于改变过去,太想保护所有人。我希望他不要再纠结于我会不会死,他已经很勇敢了,能为了大家一次次穿越,这份心意就够了”
最后,真一郎看着她,眼神认真而恳切:“如果你想回去,回到属于你的时空,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或许…… 能帮你找到回去的路,虽然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但我会尽力”
那天晚上,星纱把真一郎的话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武道,武道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好几次想开口问 “我们能不能再等等?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救真一郎,一定能改变这一切”,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知道,回不回去,不该由他替星纱决定,她已经为了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待了半年,放弃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忍受着对家人的思念,他不能再这么自私地挽留,更不能因为自己的执念,让星纱承受更多的痛苦
星纱看着武道眼底的失落与愧疚,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这半年来,她看着 mikey 的笑容、武道的成长、东万众人的热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 “家”
星纱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摇头,声音温柔却坚定:“我不回去了,至少现在不回去,武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们一起面对,不管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