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已经远去的晟王,晏观澜皱着眉头,察觉出几分古怪。
她偏过头询问道:“王叔今日是不是不太舒服?”
晏观澜能够想到的解释,也就只有这个了。
“晟王心情的确不佳。”
“发生什么了?”晏观澜紧张询问。
“陛下今日在朝会上下令,让晟王离京,彻查河州之事。”
“河州?很远吗?”
“当然,这一来一回,兴许就要数月。”
这几个月,陛下就不能再以晟王的身份,出现在四公主的面前。
不然若是被人发现,远在河州的晟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
兴许陛下有别的方法也说不定,陛下的心思不是他能够猜得透的。
“哦。”晏观澜捏着衣角,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直到皇帝过来,晏观澜情绪也没有得到回转。
皇帝一把抱起晏观澜,在旁边找个石墩子坐下,仔细询问:“观澜,怎么了?”
晏观澜把脑袋埋进皇帝的胸口,闷声闷气:“王叔,你是不是要走了?”
“谁同你说的?本王怎么会离开观澜呢?”
“如果是父皇的命令,你也可以不走吗?”
皇帝意会到什么,扫了旁边的德福一眼。
他温着声音:“的确是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是本王向观澜保证,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好不好?”
“嗯嗯,”晏观澜点头,“那王叔一定要好好的,安全回来。”
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定会的。”
其他的不能承诺,这点还是可以的。
晏观澜立刻松开皇帝,从他身上下来。
这毫不留恋的乖巧模样,本该让皇帝安心,可他看见这一幕,心却抽痛了一下。
晏观澜竟如此舍得放手,一点也不留恋他吗?
皇帝想着,也就问出了声。
晏观澜认真地开口:“工作最重要,不能打扰王叔工作呀。”
皇帝心瞬间软化下来。
他用手摸了摸晏观澜的脑袋。
动作恰好将晏观澜额头上的短发撩起,肌肤上的鲜艳红痕暴露在皇帝眼前。
皇帝手中动作一顿,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谁有这个胆子,这么不长眼,居然来欺负晏观澜?
如果能够找出来解决,也算是顺带威慑了一下其他人。
晏观澜退后一步,双手捂住头上的伤痕,古怪的看了皇帝一眼。
正当皇帝不明所以之时,她小声开口:“王叔,你刚才踢飞了一根树枝,不小心砸到我了,不过你放心,一点儿也不疼,我现在都没有感觉了。”
皇帝一怔,而后疼惜地摸了摸伤处:“都红了,怎么可能不疼?稍后本王让人送些药膏过去,好好涂上。”
至于罪魁祸首如何处理?
就不用告诉她了。
毕竟在晏观澜眼里,他才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晏观澜亲昵地扑进皇帝怀中,将脑袋埋进他散发着龙涎香的袖口。
皇帝笑着看她,突然询问:“观澜这回来找本王,是有什么事?”
“当然是因为我想王叔了呀。”晏观澜甜甜回答。
皇帝脸上笑意更深,抱起晏观澜,很是宠溺。
晏观澜趴在他肩膀上,轻轻开口:“王叔,你送给我的那些玩具,我很喜欢,谢谢王叔。”
“哈哈哈,观澜喜欢就好,”皇帝瞧出了什么,又问,“可是都已经玩过了?回头王叔再给你收集些新鲜玩意?”
晏观澜摇摇头:“王叔,我想出宫玩。”
夏荷在冷宫待了数年,早已习惯冷宫的生活,对外面的事情,所提甚少,晏观澜当然也不可能从她那里了解到什么。
可桃枝不一样。
她入宫才不久,对外面的一切都很怀念,刚开始她的确畏惧于晏观澜,害怕惹怒四公主,受到惩罚。
时间久了,她也知道,晏观澜并非是如此残暴之人,反而透着一股天真,和她的妹妹极像。
这一来二去,桃枝就多说了些。
要是知道晏观澜会来找皇帝,只怕她打死也不敢再说。
皇帝眯了眯眼:“有人撺掇你出宫?”
若是有这样的行为,他绝不轻饶。
晏观澜连忙否认:“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这是真心话,她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无辜之人。
皇帝盯着人瞧了会,最后败下阵来。
“这几日不行,等以后王叔有时间,再带你出宫好不好?”
“嗯嗯。”
晏观澜眉眼弯弯,开心之情即便不说也会溢出。
皇帝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便让德福亲自把人给送了回去,自己返回御书房。
晟王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阶上,瞧见他回来,拍拍衣服上尘土,站起身来。
明明刚才他还是副冷硬的神情,如今却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晟王对这情绪上的变化十分敏感,若有所思地凑到皇帝身边。
他绕着皇帝走了两圈,做足了观察的姿态。
皇帝实在是受不了,冷着脸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晟王嘻嘻一笑:“臣弟只是对皇兄很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皇兄这块冰山给融化啊。”
这番话实在过于大胆,皇帝白他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
“臣弟有没有胡说八道,皇兄心知肚明,那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皇兄这般匆匆忙忙赶去?”
还换上了臣弟的衣服。
后面这句话,晟王没敢说。
这或许是什么机密,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闭嘴比较好。
“你侄女。”皇帝也没瞒着,简单回答了他。
晟王愣了下。
侄女?
“六公主?”
“你瞧着她像吗?”
确实不像。
晟王没少和六公主见过,就算是这几个月没见,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啊。
但底下那几个就更不可能了,还喝奶的年纪,怎么可能独自出现在御花园?
嘶,那要这么说,也不对啊。
公主身边的宫女和嬷嬷都不少,那丫头身边却没有,难不成,她不是公主?
晟王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他瞧向皇帝,欲言又止:“皇兄,你要是真喜欢谁,就纳入宫中来给个名分吧,总不能让公主一直流落在外,名声上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