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日程表上,何粥粥看到一个奇怪的安排:上午十点,陪同周总与茶叶供应商会面。她疑惑地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周总,茶叶采购不是行政部负责吗?”
周浅头也不抬:“新茶季需要样品品鉴,你来做记录。”
这个理由牵强得让何粥粥哑然。但当她抱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时,发现周浅已经坐在主位,旁边特意留出一个空位。
“坐这里。”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整个会谈过程中,周浅看似在认真品茶,实则注意力全在何粥粥身上。当供应商想给她递茶样时,周浅自然地接过茶杯:“她酒精过敏。”
何粥粥愣住——她只是对酒精过敏,又不是对茶过敏。但周浅已经将茶杯放在自己面前,继续与供应商交谈。
会谈结束,供应商离开后,何粥粥忍不住问:“周总,为什么连这种小事都要我陪同?”
周浅整理着文件,语气平淡:“熟悉不同业务板块对你有好处。”
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下午又一次被推翻。当何粥粥被要求陪同参加It系统升级汇报时,她终于确定——周浅在找各种借口把她带在身边。
周三的商务酒会更明显。周浅与客户交谈时,总是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有人向她敬酒时,他必定代为挡下;甚至连她去取餐,他都会下意识跟随着她的方向。
“周总,”何粥粥趁间隙小声说,“您不用一直看着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周浅动作微顿,随即恢复常态:“你很重要。”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让何粥粥心跳漏了一拍。
酒会进行到一半,何粥粥去洗手间。回来时,她看到周浅站在走廊尽头,正冷着脸与一个陌生男子交谈。那人目光不时瞟向她,带着令人不适的打量。
见她回来,周浅立即结束对话,快步走到她身边:“没事吧?”
“那是谁?”何粥粥好奇地问。
“不相干的人。”周浅语气冷硬,带着她回到会场时,手始终虚扶在她背后,像个守护领地的雄狮。
当晚送她回家时,周浅突然说:“明天开始,所有外出行程你都必须跟紧我。”
“为什么?”何粥粥不解。
“最近商业间谍活跃。”周浅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紧绷,“你经手核心项目,需要特别保护。”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何粥粥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第二天,她无意中听到安保部同事聊天:
“周总把何助理的安保级别调到最高了,比他自己还高。”
“听说上周拦截了好几次跟踪呢。”
“看来何助理手里有重要东西...”
何粥粥心中一惊。她突然想起最近总感觉有人注视,想起周浅反常的贴身保护,想起那些看似随意的同行安排...
周五下午,当周浅又以“考察新办公楼”为由带她出门时,何粥粥在车上直接问:“周总,我是不是有危险?”
周浅握方向盘的手一紧:“为什么这么问?”
“您最近太保护我了。”她直视他的眼睛,“请告诉我实话。”
沉默在车内蔓延。最终,周浅轻声说:“你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个答案避重就轻,却让何粥粥心中泛起涟漪。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我知道。”周浅的声音异常温柔,“但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车停在新建的写字楼前。周浅下车时,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何粥粥犹豫片刻,将手放在他掌心。温暖瞬间包裹而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考察过程中,周浅始终牵着她的手,美其名曰“工地危险”。但何粥粥能感觉到,这种接触更多是出于某种需要——每当她靠近,周浅紧绷的神经就会明显放松。
站在顶层俯瞰城市时,周浅突然问:“害怕高处吗?”
“有点。”何粥粥老实回答。
周浅轻轻揽住她的肩:“有我在。”
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何粥粥靠在他身侧,突然意识到:周浅的所有笨拙借口,或许都源于同一种心情——需要她在身边。
就像她也需要他一样。
回程的车上,何粥粥轻声说:“周总,以后想让我陪您,直说就好。”
周浅怔了怔,耳根微红:“好。”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所有试探和借口都变得可爱起来。何粥粥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不自觉上扬。
也许笨拙没关系,只要真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