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系统和赵曼经验都指向的相对安全的“星火之路”，通往能源补给和临时庇护，但关于“引路之泉”的“钥匙”却毫无头绪。右边，是系统发出高危预警、与“潜行者”气息相似的“荆棘鸟之路”，却可能隐藏着直通“零号实验室”的关键线索。
我看着赵曼，她那只没有被疤痕覆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我知道，她内心深处，更倾向于那条充满未知的危险之路。
“《播种者手记》上关于‘荆棘鸟’小队的记载多吗？”我问道。
赵曼摇了摇头：“不多，只提到他们是‘播种者’中最精锐、也最神秘的一支力量，专门执行九死一生的渗透、破坏和情报窃取任务。他们留下的路标，往往意味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她顿了顿，看向右边那条向上延伸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狭窄通道：“如果零号实验室真的存在无法绕过的防御，‘荆棘鸟’的遗产中，或许就藏着攻破它的方法，或者……同归于尽的手段。”
我明白了。对赵曼而言，只要能达成她“埋葬众神”的目标，任何风险都值得一冒。而我，何尝不是如此？林月的嘱托，“深渊的凝视”和“潘多拉的魔盒”这两个任务，都驱使着我走向最黑暗的核心。
“系统，关于右侧通道的危险源，能有更具体的分析吗？”
【“初级信息探查”权限不足以进行远程精确物种识别。但根据能量波动和生物信息素特征分析，推测可能为：一，经过特殊改造、用于守护特定区域的‘精英级潜行者’或其变种；二，‘播种者’时代遗留的、失控的生物兵器或实验体；三，以上两者皆有。】
每一个可能性都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走左边的‘星火之路’，找到能源中继站，我的系统或许能得到充能，解锁更高级的探查权限，到时候再来探索这里，会不会更稳妥？”我提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方案。
赵曼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上民’对‘完美容器’的需求永无止境，‘零号实验室’的疯狂实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行。而且，谁也无法保证，我们离开这条‘荆棘鸟之路’后，它还会不会对我们开放，或者会不会被交易所的什么东西捷足先登。”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苏晴，我知道这条路危险。但有些真相，就埋藏在最危险的地方。你怕吗？”
我怕吗？
当然怕。从拍卖台上林月的惨状，到“处理区”的人间炼狱，再到“潜行者”的致命突袭，我无时无刻不被恐惧包围。
但比恐惧更强烈的，是愤怒，是不甘，是想要亲手撕开这黑暗的执念！
“怕，”我坦然承认，然后握紧了拳头，“但我更想知道真相。而且，我的‘初级危险感知’能提前预警，‘初级信息探查’也能提供一定帮助。再加上你那神出鬼没的身手和……这支‘星尘一号’。”
我从怀中再次取出了一支幽蓝色的“星尘一号”药剂。
赵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
“你之前说过，它能大幅提升神经反应速度和思维清晰度，还能抑制病毒损伤。这条路既然这么危险，多一分保障总是好的。”我看着那支药剂，“不过，我不知道它的副作用我是否能承受。”
【系统提示：“星尘一号”对当前宿主（苏晴）的首次使用副作用预测：剧烈头痛（10分钟），精神负荷增加250%（45分钟），有2%几率导致轻微感知异化。正面效果：神经反应速度提升约50%，思维清晰度及记忆宫殿构建能力提升约40%，可有效抵抗b3区已知休眠真菌孢子及轻度神经毒素侵扰，持续1小时。】
副作用依旧不小，但正面效果同样诱人，尤其那句“抵抗真菌孢子及轻度神经毒素侵扰”，对于这条未知的、可能存在生物兵器的通道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
“如果你决定走右边，”我看着赵曼，眼神坚定，“我陪你。这支药剂，我用。你需要保存体力，你的腿伤还没好利索。”
赵曼定定地看着我，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似乎有震惊，有释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暖意。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但这个字却重若千钧。
她没有再劝我选择更安全的道路，因为她知道，我们这种人，一旦认定了目标，便会像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我不再犹豫，学着赵曼之前的样子，将那支“星尘一号”药剂狠狠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起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几秒钟后，一股如同潮水般的剧痛猛地从我的太阳穴炸开，眼前瞬间一黑，无数混乱的光斑和尖锐的鸣响在我脑海中肆虐！
“呃啊——！”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感觉脑袋像是要被硬生生撕裂一般！
“苏晴！”赵曼一把扶住了我，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我……我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
这种极致的痛苦大约持续了七八分钟，然后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当剧痛消失后，我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和思维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敏锐！
仿佛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变得不一样了，空气中那些微弱的气味分子、岩壁上那些细微的纹路、远处传来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一切都变得立体而鲜活！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承受“星尘一号”药剂精神冲击。神经系统已强化。当前精神韧性已大幅超越同级别“孕母”。】
我缓缓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兴奋！
“我准备好了，”我看向赵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们去会会那些‘荆棘鸟’的‘惊喜’吧！”
赵曼看着我，也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那笑容在她狰狞的疤脸上，竟也显得有几分动人。
“走！”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毅然踏上了右边那条向上延伸的、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荆棘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