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伴随着“炼狱掠食者”那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最后咆哮,整个巢穴的岩层结构在数枚“高频震荡信标”的连锁引爆下,彻底失去了平衡,开始了大面积的、毁灭性的崩塌!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末日景象之中,赵曼背后那双由纯粹银色能量光刃构成的“荆棘鸟之翼”,带着我和她,如同逆空而上的神鸟,险之又险地从一个被爆炸气浪强行冲开的、位于巢穴顶部的巨大裂缝中,冲了出去!
灼热的气浪和无数纷飞的碎石擦着我们的身体呼啸而过,我紧紧地抱着赵曼,在那剧烈的颠簸和冲击中,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彻底熄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待售单元”,看着林月在拍卖台上绝望地反抗,看着她在电击下痛苦地抽搐。然后,画面一转,我又看到了赵曼,她将我从她背上甩出,独自一人,迎向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爆炸光芒……
“不……不要……”我在噩梦中挣扎,喃喃自语。
“苏晴……苏晴,醒醒!”
一个熟悉而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充满了力量感和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颗悬浮在泉眼之上、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芒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光球。
这里是……“引路之泉”的庇护石窟?
我得救了?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是赵曼。
但,又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赵曼。
她脸上那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洁如玉的皮肤和清丽坚毅的五官。她那双原本深邃冰冷的眸子,此刻正燃烧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纯粹的金色火焰,充满了威严与……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刻骨的担忧。
“你……醒了?”看到我睁开眼睛,赵曼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如释重负。
“我……我还活着?”我尝试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用柔软的苔藓和衣物铺成的简易床铺上,身上那些因为战斗和坠落而造成的无数伤口,竟然都已经被仔细地清洗和包扎过。而我那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身体,也被一股持续不断的、温暖的能量所包裹,正在缓缓恢复。
“当然活着。”赵曼看着我,眼神异常复杂,“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你这个……用自己的命去赌别人未来的……傻瓜。”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手腕上那道被我亲手划开的、此刻已经被泉水和某种特殊草药糊住的狰狞伤口,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我的血……成功了?”我想起了昏迷前最后那疯狂的一幕。
“成功了。”赵曼点了点头,她的金色瞳眸中闪过一丝后怕,“你的‘火种’之血,就像一把钥匙,彻底唤醒了我血脉中最深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荆棘鸟’的传承之力。我不仅伤势尽复,力量也……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她站起身,背后那双由银色能量光刃构成的华丽翅膀,“唰”的一声再次展开,将整个小小的石窟都映照得一片通明!那股强大而凌厉的气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我……我把你背回了这里。”赵曼收起翅膀,走到我身边坐下,“然后用‘引路之泉’的泉水,喂你喝下,又清洗了你的伤口。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十个小时了。”
十个小时……
我心中一惊,立刻问道:“叶梓她们呢?她们怎么样了?!”
赵曼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她沉默了许久,才声音低沉地说道:“巢穴崩塌得太快了……我带着你冲出来后,曾想过立刻回去救人……但是,整个巢穴区域,连同我们之前走过的那条通道,都已经彻底被数十万吨的岩石所掩埋,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叶梓……那个虽然偏激、但却充满了血性的复仇者……还有那些刚刚才燃起希望之火的“第一远征队”的姐妹们……难道……就这么……
一股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如同毒蛇般狠狠噬咬着我的心脏!如果不是我的计划,如果不是我让她们去当诱饵……
“不怪你。”赵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冰冷的、正在颤抖的手,“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选择。她们是战士,是为了所有姐妹的未来而牺牲的……英雄。我们唯一能为她们做的,就是……完成她们未能完成的使命,让她们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除了她那冰冷外壳之外的……真实温度。
我看着她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心中的悲痛虽然依旧,但那份几乎要将我压垮的自责,却稍微减轻了一些。
是的,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
“赵曼,”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那个‘炼狱掠食者’……”
“死了。”赵曼的回答简单而肯定,“在巢穴彻底崩塌前,我能感觉到,它那充满了混乱和暴虐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成功了……但代价,却是如此沉重。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问道。现在,这支远征队,只剩下我们两个伤痕累累的“光杆司令”了。
“休整。然后,继续前进。”赵曼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你用你的命,唤醒了我;我用我的命,把你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现在,我们两个,就是所有人的希望。我们更没有理由放弃。”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了那本《播种者手记》和那张p017号数据卡。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仔细研究了手记和那段来自‘生命摇篮’的警告。”她的金色瞳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火种归位,断其根源’……苏晴,我以前以为,我们的终点是毁灭。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们的终点,是……创造。”
“而你,”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那个……执掌创造与毁灭权柄的……唯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