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九黎关的箭楼染成赤红。永华女帝踩着满地狼藉,弯腰拾起半截断裂的北玄国箭簇。金属表面暗刻的符文在她指尖发烫,这绝非寻常兵器,倒像是某种秘术标记。她将箭簇收入袖中,凤目望向北方:传令下去,封锁所有通往北玄国的商道,严查往来修士。
三日后,靖桂王的快马踏碎京城的晨雾。木匣中异姓王的首级双目圆睁,鬓角白发间却藏着几缕银丝——那是服用西域驻颜丹的痕迹。明家康捧着验尸报告的手微微发颤:此人至少五十岁,与异姓王真实年龄不符。
永华女帝将密报摔在案上,纸上赫然写着:北玄国国师擅易容术,半年前失踪。她突然想起九黎关那诡异的毒雾,还有北玄国使臣跪地时,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符文刺青。备车!朕要亲自审问那些降臣。
地牢深处,南雀国使臣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却仍在狂笑:女帝陛下,您以为杀了替死鬼就能高枕无忧?北玄国的玄冥大阵早已启动...话音未落,他七窍突然涌出黑血,瞳孔中浮现出蛛网般的纹路。
与此同时,边境急报如雪片般飞来:东龙国海域出现神秘船队,西虎国山脉频发地动,南雀国丛林中妖物横行。明家希展开新得的舆图,指尖划过四国交界的归墟渊姑皇,此处曾是上古神魔战场,若有人强行解封...
永华女帝猛地握紧腰间佩剑,剑鞘上的赤凤纹章竟渗出丝丝血珠。她想起登基那日,钦天监曾谏言:陛下命格太盛,恐引天地异变。如今四国异动,难道真与她的帝王命数有关?
深夜,女帝独自踏入太庙。先祖牌位前,尘封百年的《国运秘典》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翻开泛黄的书页,某段记载让她脊背发凉:当九域失衡,需以帝血为引,重铸封魔印...殿外惊雷炸响,雨幕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鼎浑身湿透,手中攥着一封染血的信。
陛下,靖边侯姜思仁...叛国了!信纸在雨中展开,赫然是靖边侯与北玄国国师的密约,落款日期竟在九黎关之战前三个月。永华女帝望着窗外暴雨,突然笑出声来。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局中棋子,而真正的棋盘,早在她登基时就已布下。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朕要在观星台祭天。她轻抚发间凤钗,那是姨皇临终所赠,此刻竟也隐隐发烫,告诉皇太女,带上焰卫中所有通晓秘术之人。这一次,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执掌这天下棋局。
观星台的青铜鼎中烈焰翻涌,永华女帝褪下龙袍,露出肩胛处若隐若现的赤色纹路——那是自她出生便存在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国运动荡而灼痛。明家希手持玄铁匕首,指尖颤抖:姑皇,《国运秘典》记载以帝血为引需...
不必犹豫。女帝截断话语,匕首划过皮肤的瞬间,天际炸开紫电。鲜血滴入鼎中,化作千万道赤芒射向九域,却在触及归墟渊方向时被漆黑屏障弹回。明鼎突然指着北方惊叫:陛下快看!
北玄国边境,九座黑曜石祭坛冲天而起,国师黑袍猎猎,掌心托着散发腐臭气息的黑色球体。那球体表面浮现出永华女帝的面容,每道裂痕都对应着她身上的伤口。以假死金蝉脱壳,又用替死鬼瞒天过海,倒是好手段。国师冷笑,不过这玄冥噬天阵,便是为你这帝王命格量身打造!
焰卫统领突然口吐鲜血,手中罗盘疯狂旋转:不好!祭坛在吞噬各国国运,归墟渊的封印...话未说完,地底传来轰鸣,无数魔物破土而出。西虎国方向,地脉如同活物般隆起,东龙国海域巨浪掀翻战船,南雀国丛林中瘴气凝成实体。
明家康从怀中掏出在九黎关缴获的箭簇,符文竟与祭坛纹路如出一辙。这些兵器、毒雾、祭坛...都是为了削弱陛下的力量!他话音未落,永华女帝的龙纹玉佩突然炸裂,碎片中显现出先帝临终前的血字:归墟渊下镇压着开国女皇卫文帝明琳,她的力量正在复苏...
女帝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四国之乱总与神秘秘术纠缠不清。原来百年前被封印的先祖,竟借着她的帝王命格苏醒!她握紧染血的匕首,转身对明家希道:你带焰卫去摧毁祭坛,记住,务必取回国师的...
取我何事?国师的声音突然在观星台响起。黑袍人踏空而来,手中黑色球体骤然膨胀,化作锁链缠住女帝。明鼎挥剑劈砍,却发现锁链越斩越多。千钧一发之际,明家希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姑皇!用我的血!
少女的鲜血与女帝的帝血交融,化作一道璀璨光柱直冲云霄。归墟渊方向传来震天怒吼,被锁链束缚的女帝却露出笑意——她看到国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原来这大阵并非无懈可击,而破解之法,或许就藏在血脉相连的羁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