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远方有你
动身跋涉千里
追逐沿途的风景
还带着你的呼吸
真的难以忘记关于你的消息
……
我从来不曾歇息
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
这算不算相拥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
这算不算相逢
……
时光荏苒,新学期转瞬即逝。陈武祯为了多攒一些零花钱,整个学期只在中秋节的假期回过一次家。他心中暗暗盘算着,每少回一次家,就能多省下一些钱,这些钱可以让他在需要的时候自由支配。
中秋节假期终于来临,陈武祯怀着满心的期待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他特意选择了在后山庄的换乘点下车,因为他知道柳晴雯经常会在这里等车。他希望能够在这里与她不期而遇,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能让他感到满足。
然而,事与愿违,当陈武祯到达换乘点时,并没有看到柳晴雯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自己也许她只是恰好没有在这个时间点等车。
假期结束后,陈武祯再次踏上返校的旅程。这一次,他特意在中途搭乘了一段去县城的班车,心想也许在这段路上能够碰见柳晴雯。可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陈武祯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寒假将至,陈武祯决定改变回家的路线。他计划先坐车去县城,然后从县城车站再坐车回小镇翼城。他心里暗自期待着,这次的行程会不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呢?
当陈武祯抵达县城车站时,时间已临近正午时分。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前往翼城的班车停靠点。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可以先上车再购票,于是他便在这趟班车附近耐心地等待着。
陈武祯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柳晴雯打算回家,那么她必定会来到这个车站乘坐班车。即使她不回翼城,而是选择去其他城市寻找她的父母,她也毫无疑问会来到这个县城唯一的车站乘车。
陈武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班车的停靠位置。他看着一辆辆班车驶出车站,又看着它们缓缓驶入,停在固定的位置,等待乘客上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武祯始终保持着期待的心情,傻傻地等待着。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着人们上车、下车,走进车站又离开车站,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尽管如此,陈武祯并没有放弃,他依然坚定地守在原地,相信柳晴雯一定会来。
刚到这个县城车站,陈武祯曾打听如何购买车票的那辆跑翼城的车,跑到翼城而且现在又折返回来。
“小伙子,你怎么还没走啊?”正当陈武祯感看着熟悉的车牌号发愣时候,随车售票员朝着陈武祯喊了一声。
陈武祯心中一紧,连忙随口编了个借口:“我在等个人,他们要我帮忙捎个东西。”他希望这个借口能够搪塞过去,同时也掩盖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随车售票员似乎对陈武祯的回答并没有太多怀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哦,那你再等会儿吧。”说完,她便转身去忙其他事情了。
陈武祯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把售票员应付过去了。不过,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他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便想找个人闲聊几句。
“师傅,我看今天坐车的人好像不太多啊?”沉默了大半天的陈武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随车售票员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昨天刚忙完,学校都放寒假了,学生们早就回家了,所以现在人不多。”
陈武祯一听,心中顿时没了闲聊的兴致。他原本还想通过聊天来打发时间,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突然觉得时间变得更加难熬了。
原来如此!县城里的中学竟然比陈武祯所在的学校早一天就放假了。而此时此刻,陈武祯却还傻乎乎地站在这寒风之中苦苦等待着。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车站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寒风吹过他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但更让他感到寒冷的,是内心的委屈和失望。
走进卫生间,陈武祯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略显疲惫和沮丧的自己。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为了不让泪水流下来,陈武祯迅速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反复冲洗着自己的脸。那刺骨的寒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同时也让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当他觉得眼泪不再往外涌时,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被水浸湿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仿佛是他内心的委屈和无奈在流淌。
走出卫生间,陈武祯来到车站的候车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喧闹,但他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他看着一排排停在车站的车辆,这些车辆将载着人们去往不同的地方,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陈武祯默默地问着自己:“委屈吗?”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着,久久没有答案。似乎,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一趟出行本来就是一场未知的尝试,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尽管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可内心深处那份对期待落空的失落感却始终挥之不去。没有人来安慰他,他只能默默地自我宽慰。
虽然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收获的尝试,但陈武祯知道,他已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继续努力,继续尝试,总有一天会找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坐在县城回翼城的班车上,陈武祯静静地凝视着车窗外,看着车辆缓缓驶出车站,穿过县城的大街和路口。车轮滚滚,带起一片尘土飞扬,仿佛将他与这个县城的联系渐渐斩断。
车窗外的景色如电影般不断闪过,城南的大转盘在眼前迅速转过,然后一路向南,道路两旁的树木迅速向后退去。陈武祯的目光随着窗外的风景移动,他看到了那座山,那片水,还有那一草一木。这些熟悉的景象在他眼中却显得格外陌生,因为他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柳晴雯。他想象着她也曾坐在这辆班车上,坐在同样的位置,透过同样的车窗,看着同样的风景,走过相同的道路。也许就在昨天,也许就在前几天,她也曾像他现在这样,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心中或许也有着同样的思绪。
而今,陈武祯再次坐上这辆车,追逐着沿途的风景,仿佛是在追逐着走在前面的柳晴雯。他感受着这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味道,却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不知道柳晴雯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回家是否也坐的这辆班车,至少,回家的路是一样的,尽管是在不同的时间。这段痴傻的经历或许只有陈武祯自己乐在其中,尽管可笑,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段回忆都会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果人的意念可以像电波一样传递,那么陈武祯真想问问柳晴雯:“我坐过你坐过的班车,这算不算我们是同行呢?我感受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我们相拥过呢?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我们相逢过呢?”陈武祯就这样痴痴地问着自己,仿佛柳晴雯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一般。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知道这些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整个城市都被夜幕笼罩着,显得有些冷清和孤寂。陈武祯的心情也如同这黑夜一般,沉重而失落。
这个寒假对他来说,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失落。无论是和朋友聚会还是独自在家,他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晴雯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她,或许是因为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吧。
来不及春艳细赏,就已经晚来秋霜。回首往昔的 2002 年,上半年宛如一首欢快的乐曲,和一群天真可爱的同学共度美好时光,满怀激情地学习、跑步、备考,然后踊跃参加各种考试。
然而,夏天如同一道无情的分水岭,那场考试之后,命运之手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大家无情地分至不同的学校。入秋之际,别离思乡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陈武祯对昔日同学的思念,犹如那潺潺流水,绵延不绝;对家中父母亲人的牵挂,恰似那悠悠白云,飘泊不定。这种离别后的思念,与新环境的陌生交织在一起,恰似那酸甜苦辣咸的五味杂陈,让人回味无穷。渐渐地,随着对新校园和同学的日渐熟悉,那原本如浓雾般浓厚的离愁别绪,似乎也被那和煦的阳光渐渐冲淡了一些。
可当陈武祯刻意途径县城再回到家乡以后,心里的期待落了空,对过去的怀念似乎又在心底喷涌出来,相比秋天和冬天,陈武祯却格外的想念这一年的春天和夏天。
陈武祯反思自己为何如此多愁善感,思来想去,或许就是因为心里装着一个人吧。陈武祯想告诉柳晴雯:“这一年的春夏之所以如此美丽,皆因有你,一起学习,哪怕只是简单的照面,无言的擦肩,都足以;而秋冬为何那样苦涩,皆因现实生活里没有了你,你却肆无忌惮的走进了我的心里。”
陈武祯时常陷入沉思,如果有朝一日,能够邂逅柳晴雯或者寻觅到她的联系方式,那将会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然而,陈武祯却不敢去畅想那一天的到来,望着家中那贫寒如草屋般的家境和现实中迷茫彷徨的自己,他又不禁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根本不配,甚至连打听柳晴雯消息的勇气都荡然无存,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地思念着她。或许,陈武祯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埋头苦学,如果经过三年的拼搏奋斗,能够金榜题名,考入一所理想的学府,或许那时的陈武祯才会拥有足够的底气,去寻觅柳晴雯的芳踪,然后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与她不期而遇,内心激动万分却又故作镇定地说道:“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没错,每每想到这些,陈武祯就,愈发不愿踏出家门,整日将自己封闭在家中,逼迫着自己埋头苦学。整个假期,陈武祯仅仅外出了两日,那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三和二十八,这两日宛如翼城小镇的心脏,跳动着最为繁忙的节奏,是春节前最后两次“年集),全镇的村民们都会如潮水般涌向集市,购置琳琅满目的年货。然而,陈武祯对年货毫无兴致,他心中所想的,无非是围绕着集市踱步几圈,碰碰运气,期待能与你不期而遇,哪怕只是邂逅一两个你们村的同学也好,如此一来,他便能在闲谈中故作不经意地探听一下柳晴雯的近况。
然而,这一年的冬天,陈武祯的运气犹如被寒霜侵蚀的花朵一般,凋零至极。他两次前往集市,皆未能与柳晴雯邂逅,甚至连一个可以打听她消息的人都未曾遇到。陈武祯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关于柳晴雯的思绪,那堆积如山的话语,犹如被囚困的飞鸟,无处栖息,无法倾诉,只能在心底默默腐烂。也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陈武祯无意间聆听了邰正宵的歌曲,那宛如天籁般的旋律和歌词,恰似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他不知道柳晴雯是否会听到自己所听的这首歌,如果她听到了,她是否会忆起这里有一个深深思念着她的陈武祯,即便自己在柳晴雯心中的角色仅仅是一个平凡的同学。
整个寒假是从一种失落的情绪开始的,又是在不舍的情绪里结束。
唯有邰正宵的歌声,在陈武祯的脑海里反复循环着。
我想做一个梦给你
填满你心中所有空虚
让流过泪后的苦涩转成甜蜜
我想摘两颗星给你
放在你眺望我的眼里
于是黑夜里
你可以整夜看我
如何的想你
我想留一张纸给你
告诉你我一生的际遇
让受过伤后的刺痛随风而去
我想沏一壶酒给你
藏在你思念我的心里
日后再相聚
你听我醉后言语
说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