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帮基地的硝烟散去后,铁头坐在驿站的餐厅里,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肉汤,忽然叹了口气。他把女儿拉到身边,对雷神之影说:“地盘归你,武器库钥匙也给你,但有个不情之请——我这闺女,从小跟着我在枪林弹雨里长大,性子野,你多担待。”
雷神之影一愣,卡蜜拉在旁边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眼神带着调侃。铁头的女儿叫铁兰,梳着利落的短发,腰间还别着把小巧的手枪,此刻正红着脸瞪了父亲一眼:“爸!你说什么呢!”
“我老了,打不动了。”铁头没理会女儿的抗议,看着雷神之影,“卡兰多这地方,弱肉强食,我守不住她一辈子。你们能悄无声息端掉叛徒窝,还能把中立驿站经营得风生水起,比我当年强多了——跟着你们,她至少能活得安稳。”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之前让你们绑我,一半是除叛徒,一半是想看看你们的斤两。现在看来,我没看走眼。”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铁兰的肩膀,“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该主动时别怂。”
铁兰又气又急,想反驳却被父亲用眼神制止。看着铁头毫不留恋地走出驿站,消失在街道尽头,她眼圈突然红了。
“他……他就是老糊涂了!”铁兰梗着脖子说,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雷神之影没接话,只是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先住下吧,驿站还有空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铁兰成了驿站的“特殊成员”。她熟悉卡兰多的各路势力,总能在众人讨论战略时提出关键建议;她枪法极准,跟着狙击手们练了几天,竟能精准命中百米外的酒瓶;甚至连厨房的大叔都夸她:“这丫头拌的肉酱,比铁头当年抢来的罐头还香。”
只是她总爱跟雷神之影对着干——他说往东,她偏要往西;他让士兵练格斗,她非要加练枪法。直到有一次,“血色黎明”派刺客夜袭驿站,铁兰毫不犹豫地挡在雷神之影身前,抬手一枪打中刺客的手腕,动作快得让人咋舌。
“你……”雷神之影愣住了。
铁兰收起枪,脸红红地别过头:“我就是不想你死太早,没人跟我吵架。”
卡蜜拉在一旁看得直笑,悄悄对雷鸣说:“看来铁头的话,他闺女听进去了。”
雷鸣摸着下巴,看着远处正在指挥士兵加固防御的雷神之影,又看了看假装检查武器、实则偷偷瞟向那边的铁兰,嘿嘿一笑:“这靠山,怕是要变成自家人了。”
夕阳下,驿站的灯光渐次亮起。雷神之影站在地图前,规划着下一步的行动,铁兰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声音比平时软了些:“今晚降温,喝点热的。”
雷神之影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谢了。”
窗外的枪声依旧隐约可闻,但驿站里的这一幕,却透着难得的暖意。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有些感情正悄然滋生,如同地下室里悄然运转的武器生产线,无声无息,却积蓄着足以改变未来的力量。而铁头那句“主动点”,或许不只是指幸福,更是指在这乱世中,敢于去信任、去守护的勇气。
铁锈帮的地盘交接比想象中顺利。铁头临走前发了道命令,让手下一千多号人听雷神之影调遣,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士兵,看到新老板带来的三角洲部队个个装备精良,眼神锐利如鹰,再想起前几天“叛徒内讧”的狠辣,都乖乖收起了心思。
搬迁那天,整个驿站的人都动了起来。旅馆的桌椅、仓库的物资、甚至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被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搬到铁锈帮的主基地——那是一座由旧工厂改造的堡垒,围墙更高,防御更坚固,正好容下所有人马。
最让人惊叹的是地下室的迁移。当士兵们用特制的起重设备,将机床、生产线、甚至半成型的武器零件一一运进新基地的地下仓库时,铁兰站在入口处,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些都是你们自己造的?”她指着那一排排泛着冷光的步枪,又看了看正在组装的重机枪,声音都有些发颤。之前在驿站只觉得他们安保严密,没想到背后藏着这么大一座武器工厂。
雷神之影正在检查生产线的安装精度,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卡兰多的武器管制严,想不被人欺负,就得自己有家伙。”
铁兰走到一台机床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刚加工好的枪管,内壁光滑得能映出人影。她从小在铁锈帮长大,见过太多粗制滥造的枪支,卡壳、炸膛是常事,像这样精密的武器,只有“血色黎明”的核心部队才能用上几把。
“难怪你们能悄无声息端掉三号仓库……”她喃喃道,想起那晚的爆炸和干净利落的收尾,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说“没看走眼”。
旁边的卡蜜拉笑着递过来一把刚组装好的手枪:“试试?这是按你的手型改的,后坐力小,精准度高。”
铁兰接过枪,入手沉甸甸的,握把处还有贴心的防滑纹路。她熟练地拉开保险,对着远处的靶心试了一枪,子弹正中十环。“好枪!”她眼睛一亮,看向雷神之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佩服和……别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铁兰成了地下工厂的常客。她不打扰士兵们干活,只是坐在角落,看着雷神之影调试参数、检查零件,偶尔递上一杯水,或者在他皱眉时,默默递过一块擦汗的布。
有一次,生产线的某个零件出了故障,几个三角洲士兵捣鼓了半天没修好,雷神之影蹲在机床前研究了十分钟,突然抬头问铁兰:“铁锈帮以前修旧装甲车时,是不是用过铜片垫缝隙?”
铁兰一愣,随即点头:“对!我爸教过,紧急情况下能临时凑合用。”
“试试这个思路。”雷神之影指着故障处,“用薄铜片调整公差,应该能解决卡壳问题。”
士兵们照着做,果然修好了。铁兰看着雷神之影起身时,额角渗出的细汗,心里忽然有些异样——这个看似冷冰冰的男人,不仅会造武器,还懂变通,甚至记得她随口提过的陈年旧事。
晚上吃饭时,铁兰端着餐盘坐在雷神之影对面,犹豫了半天,小声说:“以后……我也来帮忙吧?我会记账,还能帮着检查零件有没有瑕疵。”
雷神之影抬眸看她,见她眼神认真,点了点头:“好。”
铁兰心里一喜,低头扒饭时,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卡蜜拉说笑的雷神之影,忽然觉得父亲说的“主动点”,好像也没那么难。
新基地的灯光彻夜通明,地上是训练的士兵和巡逻的岗哨,地下是运转的生产线和悄然滋生的情愫。雷神之影的势力在卡兰多扎下了根,而属于他和铁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武器能带来安全,而信任与陪伴,或许能带来比安全更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