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就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如同从阴影中生长出来的帝王本身。月光吝啬地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映不出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再来这里。”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打在苏蔓的心上。
他一步步走进来,靴子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苏蔓紧绷的神经上。影卫沉默地守在门外,如同冰冷的雕像,隔绝了内外。
萧御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日志,又缓缓抬起,落在她苍白失措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怎么?爱妃对前朝的工匠杂记,也如此感兴趣?”
苏蔓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碎裂,大脑飞速旋转,却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借口。在绝对的权力和洞察面前,一切掩饰都显得苍白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干脆放弃了徒劳的辩解,迎上萧御的目光,声音因紧张而微微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殿下既然早已料到,又何必再问。臣妾……只是想活下去。”
萧御盯着她,眼中的锐利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丝,转化为一种更深的、难以捉摸的探究:“活下去?所以你就一次次铤而走险,窥探帝国机密?甚至……引来了地宫里的那些东西?”
最后那句话,如同冰锥刺入苏蔓的心脏!他果然将地宫异变归咎于她!
“臣妾不知会惊动……”她试图解释。
“你不知道?”萧御打断她,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帝王的威压,“你手持前朝秘钥,身负诡异血脉,屡次展现异世之能,却告诉朕,你不知道会惊动什么?苏蔓,你是把本王当成傻子,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他的话语如同鞭子,抽打在苏蔓身上,让她脸色更加苍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或者说,猜到了大半。之前的容忍和利用,不过是等待时机,或者等待她展现出更大的价值。
“臣妾不敢。”她垂下眼帘,指尖冰凉。
萧御冷哼一声,踱步到她面前,伸手,拿过了那本日志,随意翻看了两眼,目光在那“熔炉”、“兽吼”、“火焰莲花纹”等字眼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隆安十七年……看来,有些麻烦,早就埋下了。”他合上日志,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省了本王一番考据的功夫。”
他再次看向苏蔓,目光如同实质,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现在,告诉本王,除了这日志,你还知道什么?那‘钥匙’,究竟如何使用?那‘熔炉’,又是何物?”
苏蔓知道,此刻再隐瞒已是徒劳,甚至可能招致立刻的毁灭。她必须拿出足够的价值,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坦然却带着一丝绝望般的平静:“回殿下,臣妾所知有限。只知此铁牌需以特定高温激发,内部藏有精密结构,或可补全前朝某些失落的核心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