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宗的晨钟刚敲过第三响，韩雪清就揣着干粮往练剑场跑——自从收下夜玄钰的云纹暖玉符后，他就把作息调得比以前更“极端”：天不亮就去后山练剑，正午趁大家去膳堂时回弟子居，傍晚不等夜玄钰从灵剑宗过来，就提前躲回房间。
可今天刚走到练剑场门口，就看见月白长衫的身影靠在栏杆上，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显然是等了许久。韩雪清心里一紧，想转身往回绕，却被夜玄钰喊住：“雪清，我等你半个时辰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冷月剑的剑柄：“师兄，有事吗？我还要练剑。”
“我知道，”夜玄钰走过来，把食盒递给他，“这里面是灵剑宗膳堂新做的山药糕，能补气血，你练剑耗体力，垫垫肚子。对了，明天宗门有两派合练，长老说要练‘双剑合璧’，我跟你一组好不好？”
韩雪清的指尖顿了顿，没接食盒，也没看夜玄钰的眼睛：“山药糕谢谢师兄，我自己带了干粮。合练的话……我跟林婉儿师姐约好了一组，师兄找别人吧。”
夜玄钰递食盒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笑着说：“没事，那我把山药糕放你弟子居门口？你练完剑记得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用了，”韩雪清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疏离，“我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甜的。师兄要是没事，我先去练剑了。”说完，他转身就往练剑场深处跑，像只被追着的兔子，连头都没回。
夜玄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山药糕渐渐凉了下来。他知道雪清在躲他，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上次后山施救后，雪清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些，怎么突然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其实韩雪清也不想这样。那天夜玄钰帮他系领口时，指尖的温度、身上的琴木清香，还有暖玉符传来的暖意，都让他差点失守。可一想到自己是男子，想到夜玄钰喜欢的只是“女儿身”的假象，他就只能把心动压下去——与其让夜玄钰陷得更深，不如早点划清界限。
接下来的几天，韩雪清把“推脱”做得更明显。夜玄钰约他去集市买新出的糖画，他说“要练剑”；夜玄钰想帮他整理剑谱，他说“林婉儿师姐已经帮过了”；甚至夜玄钰在练剑场想帮他纠正剑招，他都找借口“突然想起要去药圃领草药”，转身就走。
最让夜玄钰无奈的是合练那天。两派弟子分成十组，韩雪清果然跟林婉儿一组，练剑时全程盯着林婉儿的剑，连眼角余光都没往他这边扫。休息时夜玄钰想过去跟他说话，刚走近，就看见韩雪清拿起剑鞘：“我去那边练会儿单剑，你们聊。”
林婉儿看着韩雪清逃也似的背影，又看了看夜玄钰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叹气：“夜师兄，你别往心里去。雪清他不是故意躲你，就是……心里有坎儿，一时过不去。”
夜玄钰点点头，目光还追着韩雪清的方向：“我知道他有顾虑，可我就是怕，我要是不主动，他会一直躲着我。”
而躲在练剑场角落的韩雪清，靠在柱子上，听着远处夜玄钰和林婉儿的对话，心里像被堵住似的难受。他摸了摸心口的云纹暖玉符，冰凉的玉质让他清醒——他不能再给夜玄钰希望，沉默和推脱，才是对两人都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