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清的冷月剑在晨光里划出最后一道冰弧，收剑时手腕轻抖，剑穗上的冰珠簌簌落在青石板上——这是他和夜玄钰合练“刚柔合璧”的第二十天，从最初剑招撞在一起灵力紊乱，到现在能借着对方的劲气划出完整剑弧，连凌寒师尊都夸他们“是两派弟子里最有默契的一对”。
“进步挺快，”夜玄钰收了灵剑，指尖还沾着剑风带起的草屑，“就是‘寒天飞雪’的收尾还是差口气，要是在秘境里遇到突袭，这半分延迟就能让人吃亏。”他说着往韩雪清身边凑了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帮他调整握剑姿势，“手腕再沉点，寒气别散太快，像这样……”
温热的指尖裹着他的手腕，韩雪清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薄茧，还有顺着手臂传来的灵力暖意，耳尖瞬间红了，赶紧抽回手：“我、我知道了，再练一遍就行！”话音刚落，就听见弟子居方向传来清脆的钟鸣——三长两短，是宗门召集弟子的信号。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广场跑。远远就看见清心宗和灵剑宗的弟子已经站成两列，凌寒和灵剑宗的玄真长老站在高台前，玄真长老手里托着个青铜匣子，匣子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开启“雾隐秘境”的钥匙。
“两派合练已过半月，恰逢雾隐秘境三年一度开启，”凌寒的声音清越，扫过台下弟子，“秘境之内灵气充沛，既有低阶妖兽可供练手，又有‘雾灵草’‘醒神花’等灵药可采，更能借秘境雾气调和灵力。今日让你们入内试炼三日，两人一组，以令牌为凭，切记三点——勿单独行动，勿触碰‘幻雾藤’，勿与‘雾隐豹’硬拼！”
韩雪清心里咯噔一下——雾隐豹？他前几天在《秘境手记》里见过，书上说这妖兽能借雾隐身，爪子能撕裂三阶灵气屏障，连灵剑宗的长老都得避其锋芒。他悄悄往夜玄钰身边挪了挪，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怕了？”夜玄钰低头笑，从储物袋里摸出块墨玉令牌递给他，令牌上刻着“灵”字，边缘还缠着银丝，“这是灵剑宗的‘破雾令’，注入灵力能驱散周围雾气，遇到雾隐豹就捏碎，我会立刻找到你。”
韩雪清接过令牌，指尖刚碰到就觉得暖意顺着令牌往上爬，正好中和了他体内的寒气。他刚想道谢，就听见玄真长老喊他们的名字：“夜玄钰、韩雪清，你们一组，先行入内探路。”
两人跟着长老走到秘境入口——那是道嵌在山壁里的石门，门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云纹缝隙里还渗着灰白色的雾气，像活物似的缓缓流动。玄真长老打开青铜匣子，取出枚巴掌大的玉符，往石门上一按，玉符瞬间融入石门，云纹亮起金光，雾气慢慢分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通道。
“进去后沿着通道走，半个时辰就能到‘迷雾区’，”玄真长老叮嘱，“那里的雾气会迷人心智，记得用醒神草防身。”夜玄钰点点头，拉着韩雪清的手腕走进通道——通道里很暖和，墙壁上嵌着会发光的萤石，照亮了脚下的石阶，雾气裹着草木香，比想象中亲切多了。
“我娘说，雾隐秘境是上古修士开辟的修炼地，”夜玄钰的声音在通道里轻轻回响，“里面的雾气能滋养灵力，你可以试着运转《清心诀》，能更快吸收灵气。”韩雪清依言照做，果然感觉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毛孔钻进体内，和他的寒气慢慢融合，之前练剑留下的疲惫感瞬间消散。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突然亮起来，两人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韩雪清忍不住惊呼——这是片无边无际的古林，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着遮天蔽日，灰白色的雾气在林间缓缓流动，落在树叶上凝结成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像在奏乐。地面上长满了淡紫色的“雾苔”，踩上去软乎乎的，还会发出淡淡的荧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这里就是迷雾区，”夜玄钰指着前方，“咱们的目标是穿过迷雾区，到‘妖兽谷’采集雾灵草。不过别急，先找处安全的地方，把‘醒神香囊’戴上。”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个淡绿色的香囊，一个自己戴上，另一个递给韩雪清——香囊上绣着小小的寒月花，和韩雪清的剑穗格外配。
韩雪清刚把香囊挂在脖子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草丛里快速移动。夜玄钰瞬间绷紧脊背，抽出破雾剑：“是‘雾隐蛇’，毒性不强但会喷迷魂雾，你屏住呼吸，我来解决。”
话音刚落，一条手臂粗的青蛇从雾里窜出来，蛇信子吐得飞快，眼睛像两团绿色的鬼火。没等它喷雾，夜玄钰已经一剑刺中它的七寸，蛇身抽搐了两下，倒在地上，尸体很快被雾气包裹，只留下颗淡绿色的蛇胆。
“这个收好，能解迷魂雾的毒。”夜玄钰把蛇胆递给韩雪清，又帮他拂掉肩上的雾丝，“迷雾区的妖兽大多藏在雾里，你跟紧我，别乱看——这里的雾气会映出你心里想的东西，很容易走散。”
韩雪清点点头，紧紧跟在夜玄钰身后，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后背。两人沿着雾苔铺成的小路往前走，一路上遇到不少低阶妖兽——有会吐丝的“雾织蛛”，有专偷灵药的“灵雾鼠”，都是夜玄钰主攻，韩雪清辅助。渐渐的，韩雪清也放开了手脚，不再像以前那样藏劲，“寒潭映月”的冰雾能精准困住妖兽，“冷月斩”的剑风也越来越凌厉，甚至能在夜玄钰的配合下，一剑劈开雾织蛛的蛛丝屏障。
“不错啊，”夜玄钰收剑时笑着看他，“再练几天，说不定能打赢萧辰了。”提到萧辰，韩雪清忍不住想起昨天合练时的场景——萧辰不服气要跟他比剑，结果被他用“寒天飞雪”逼得节节后退，最后还是夜玄钰出面打了圆场。他嘴角勾了勾，刚想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
“是萧辰的声音！”韩雪清心里一紧，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跑了没多远，就看见萧辰被一只巨大的“雾甲熊”逼在树下，他的队友已经被熊拍倒在地，烈火剑插在旁边的泥地里，熊爪上还沾着血迹，正对着萧辰嘶吼。
“萧师弟！”夜玄钰大喊一声，挥着破雾剑冲上去，剑风带着刚劲，正好劈在熊的肩膀上。雾甲熊痛得怒吼一声，转身扑向夜玄钰，韩雪清趁机绕到熊的身后，凝聚体内的寒气，对着熊的后腿劈出“冷月斩”！冰雾瞬间裹住熊的后腿，让它动作迟滞了一瞬。
“快把你队友扶起来！”韩雪清对着萧辰喊，手里的剑招没停，冰雾越来越浓，慢慢困住了雾甲熊的四肢。萧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扶起队友，捡起烈火剑，对着熊的腹部劈了一剑——那里是雾甲熊的弱点，甲片最薄。
“用刚劲！”夜玄钰对着萧辰喊，同时将灵剑注入灵力，剑身上泛起银亮的光，“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攻它的腹部！”萧辰点点头，握紧烈火剑，随着夜玄钰的口令，三人同时出招——夜玄钰的灵剑刺穿熊的甲片，萧辰的烈火剑带着火焰劈进伤口，韩雪清的冰雾则彻底冻住了熊的动作。
雾甲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尸体很快被雾气分解。萧辰喘着气，脸上没了平时的傲气，对着两人拱了拱手：“谢谢大师兄，谢谢韩师妹。刚才是我太自大，没听长老的话，硬要跟雾甲熊拼……”
“没事就好，”夜玄钰摆摆手，帮萧辰的队友检查伤口，“只是皮外伤，涂点开窍药就好。你们的储物袋里有雾灵草吗？没有的话，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去采。”萧辰的队友摇摇头，两人刚才光顾着躲熊，连雾灵草的影子都没见着。
四人一起往前走，雾气渐渐变浓，能见度越来越低，只能看见彼此身边三尺内的东西。夜玄钰走在最前面，用破雾剑拨开挡路的藤蔓，时不时回头看韩雪清：“还能撑住吗？不行就说，咱们找地方休息会儿。”
韩雪清摇摇头——他不仅撑得住，还觉得浑身是劲，秘境的雾气滋养着他的灵力，体内的寒气也比平时温顺了不少。他正想说话，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整个人往下陷去！
“小心！”夜玄钰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上来。韩雪清低头一看，刚才踩的地方竟是片“雾沼”——深绿色的沼泽里冒着气泡，还泛着淡淡的毒雾，要是再晚一步，他恐怕就要陷进去了。
“这里的雾沼都藏在雾里，看着像平地，”夜玄钰帮他拍掉身上的泥点，语气里带着点后怕，“以后走的时候多注意脚下，跟着我的脚印走，我娘的手记里记了雾沼的位置，咱们绕着走。”
韩雪清点点头，心里一阵暖意——夜玄钰不仅记得秘境的地形，还处处想着他，哪怕是踩脚印这种小事都考虑到了。他跟着夜玄钰的脚印往前走，眼角的余光瞥见萧辰和他的队友在后面小声嘀咕，萧辰还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眼神里少了几分敌意，多了点好奇。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雾气突然变了颜色，从灰白色变成了淡蓝色，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药香。夜玄钰停下脚步，眼睛亮了：“前面就是‘雾灵坡’，雾灵草最多的地方！”
四人加快脚步，穿过淡蓝色的雾气，眼前瞬间开阔——这是片倾斜的山坡，坡上长满了淡蓝色的雾灵草，草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雾气里泛着微光，好看得像撒了把碎钻。韩雪清忍不住蹲下来，小心翼翼地采了一株，刚碰到草叶，就感觉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指尖钻进体内，舒服得他喟叹出声。
“别采太多，”夜玄钰蹲在他身边，帮他把采好的雾灵草放进玉盒，“雾灵草性凉，你体内寒气重，多了反而不好。采个十几株够炼药就行，剩下的留给其他弟子。”韩雪清点点头，听话地放慢了速度，一边采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山坡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兽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咱们得快点，”夜玄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雾气，“这附近有雾隐豹的踪迹，我刚才闻到了它的气味。”萧辰和他的队友也紧张起来，赶紧把采好的雾灵草放进储物袋，握紧了长剑。
就在这时，周围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起来，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了，空气中传来一阵熟悉的腥气——是雾隐豹！
“大家背靠背站好！”夜玄钰大喊一声，抽出灵剑和破雾剑，“雪清，你在我左边，用‘寒天飞雪’制造冰雾，尽量挡住它的视线！萧师弟，你和你队友在右边，用烈火剑的火焰驱散雾气，我来找它的位置！”
四人迅速背靠背站好，韩雪清握紧冷月剑，将体内的寒气尽数释放，冰雾瞬间在周围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浓稠的雾气。雾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兽吼，紧接着，一道黑影从雾里窜出来，直扑韩雪清的肩膀！
“小心！”夜玄钰大喊一声，将韩雪清往旁边一推，自己却被雾隐豹的爪子划到了胳膊，银灰劲装瞬间被鲜血染红。韩雪清看着夜玄钰受伤的胳膊，眼睛瞬间红了，他不再藏劲，将韩家剑法的刚劲和“寒月剑法”的柔和结合起来，对着雾隐豹的头部劈出一剑！
剑风带着冰雾和刚劲，正好劈在雾隐豹的眼睛上，它痛得惨叫一声，转身想躲进雾里。夜玄钰抓住机会，纵身跃起，用灵剑刺穿了雾隐豹的前腿，将它钉在地上。萧辰和他的队友也趁机上前，烈火剑的火焰和夜玄钰的刚劲交织在一起，暂时困住了雾隐豹。
“雪清！用‘寒潭映月’冻住它的后腿！”夜玄钰对着韩雪清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丝毫没有放慢动作。韩雪清点点头，握紧冷月剑，对着雾隐豹的后腿劈出“寒潭映月”！冰雾瞬间裹住雾隐豹的后腿，让它动弹不得。
就在四人以为能顺利制服雾隐豹时，周围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又传来一阵兽吼——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响，更凶狠，像是有更多的雾隐豹正在靠近！
夜玄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握紧灵剑，看着身边的三人：“情况不对，这是雾隐豹的族群！咱们得赶紧走，不然会被包围的！”韩雪清点点头，赶紧帮夜玄钰按住胳膊上的伤口，萧辰和他的队友也握紧了长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雾气。
四人互相掩护着，慢慢往山坡下退。可雾气越来越浓，兽吼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雾隐豹爪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夜玄钰突然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拿出个信号弹，往空中一抛——信号弹炸开，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在雾气里格外显眼。
“这是灵剑宗的求救信号，”夜玄钰解释，“其他弟子看到会过来支援，咱们先找处高地躲起来，等支援到了再想办法。”韩雪清点点头，跟着夜玄钰往旁边的山坡跑。他看着夜玄钰受伤的胳膊，又看了看周围翻滚的雾气，心里一阵紧张——他们能顺利等到支援吗？雾隐豹的族群会不会追上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浓雾中悄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