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帐篷顶，然后低头瞥见自己光着的上身，又转头看到只穿内衣的齐雨儿，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坐起来，结果脑袋撞到了帐篷顶，疼得他 “嘶” 了一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飞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慌乱地抓起地上的 t 恤往身上套，手指都在发抖，“我、我怎么没穿衣服？你怎么……”
齐雨儿也慌了，赶紧抓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裹，扣子扣错了都没发现：“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昨晚喝了啤酒，聊了会儿天，后面的事…… 完全不记得了！”
帐篷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齐雨儿攥着衬衫下摆，指尖都在泛白，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是不是……
“我、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小飞突然开口，声音都在发颤，“我喝多了就容易睡死，肯定是咱们回来的时候太乱，不小心把衣服蹭掉了……” 他越说越没底气，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齐雨儿，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齐雨儿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小飞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而且昨晚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说不定真的只是醉酒后不小心弄乱了衣服，没发生别的事。可就算这样，两人现在的处境也足够尴尬，毕竟是异性朋友，闹出这种事，以后怎么相处？
帐篷外传来路哥的喊声：“雨儿！小飞！起床没？太阳都晒屁股了，准备去骑马啦！”
两人同时僵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怎么办” 的慌乱。齐雨儿深吸一口气，对着帐篷外喊：“马上！我们收拾一下就出来！”
她转头看向小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这事…… 就当是个意外吧，咱们都喝多了，别往心里去。以后…… 以后还是注意点。”
小飞赶紧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意外！就是个意外！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帐篷，谁都没再提昨晚的事，可空气中的尴尬却挥之不去。齐雨儿走在前面，不敢回头看小飞；小飞跟在后面，眼神一直盯着地面，连路边的野花都没敢多看一眼。
只有河边的风还在吹着，带着点清晨的凉意，好像在无声地提醒他们 —— 这场看似轻松的旅行，似乎在不经意间，多了点让人心慌的小插曲。
02
清晨的草原还沾着露水，齐雨儿用冰凉的溪水洗完脸，才算彻底驱散了宿醉的昏沉。小飞跟在她身后，手里捏着昨晚没喝完的矿泉水，两人都没提帐篷里的尴尬，只是在路哥喊 “出发去吃早餐” 时，默契地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大部队。
早餐是在草原旁的牧民家里吃的 —— 刚煮好的奶茶泛着乳白的光，撒上点盐粒，喝一口暖得从喉咙熨帖到胃里；手抓肉带着淡淡的羊油香，不用蘸调料就鲜得很，配着刚烤出来的馕，咬下去满是麦香。大家围坐在矮桌旁，手里抓着肉，嘴里聊着天，连之前赶路的疲惫都被这口热乎饭冲得一干二净。
“终于不用啃泡面了！” 小王咬着馕，含糊地说，眼睛还盯着盘子里剩下的手抓肉，“这奶茶比我上次在景区喝的正宗多了！” 牧民家的小姑娘蹲在旁边，看着他们吃得热闹，笑着递来一碗酸奶，上面撒着层砂糖，酸中带甜，刚好解腻。
吃过早饭，一行人沿着草原公路慢慢往前走。没有了赶路的压力，大家走得格外悠闲 —— 路哥举着相机拍远处的羊群，白色的羊散在绿色的草原上，像撒了把碎盐；小王女朋友拉着齐雨儿，在开满小黄花的草地上转圈，裙摆扫过露水，溅起细碎的水珠；小飞则跟在老周身后，听他讲年轻时在新疆当兵的故事，偶尔弯腰摘朵小野花，偷偷插在齐雨儿的背包上。
齐雨儿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眼前的草原一望无际，绿色的草浪顺着风的方向起伏，远处的雪山像裹着层白纱，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云彩，连呼吸都变得格外顺畅。她忽然觉得这几天像场不真实的梦 —— 从丁市出发时的期待，赶路时的疲惫，帐篷里的尴尬，还有此刻手里奶茶的温度，都像被风揉在一起，变成了旅行里最鲜活的片段。
“发什么呆呢？” 小飞走过来，递过来一颗刚买的奶糖，“前面有卖马奶酒的，路哥说要带咱们去尝尝。”
齐雨儿接过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太美了，像画里一样。”
一行人走走停停，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吐鲁番。当看到路边酒店的霓虹灯时，对讲机里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 连续几天睡帐篷，大家早就盼着能舒舒服服洗个澡，睡个软乎乎的床了。
酒店大堂里，大家围着前台办入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房间：“有没有窗户啊？我想晒晒太阳！”“热水够不够？我要泡个澡！”“床够大吗？这几天睡睡袋，腰都快断了！” 前台小姑娘被逗得直笑，耐心地一一回应：“都有窗户，24 小时热水，保证你们睡得舒服！”
酒店大堂的吊扇慢悠悠转着，吹散了些许旅途的燥热，却吹不散几人脸上的局促。前台小姑娘对着电脑屏幕反复确认，最终无奈地抬头：“实在抱歉，今天是旅游旺季，只剩下两间标准间了，真的没有多余房间了。”
03
这话一出，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齐雨儿下意识攥紧了背包带 —— 她和小飞早上还私下商量，到了吐鲁番各自开一间房，好好补个觉，彻底避开帐篷里的尴尬，可现别说单独住，不会连住酒店的机会都没有了吧。小飞站在她旁边，耳朵微微泛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行李箱拉杆。
小王和女朋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看热闹” 的笑意，却还是先开口打圆场：“没事没事，说不定旁边还有酒店呢，咱们去问问！”
几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出大堂，刚拐过街角，就看见紧挨着的一栋楼挂着 “快捷酒店” 的招牌。“走！去看看！” 小王率先冲过去，女朋友拉着齐雨儿的手跟上，语气里藏不住调侃，“说不定有惊喜呢！”
可惊喜没等来，“惊吓” 倒先来了。快捷酒店的前台查完房态，同样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就剩两间房了，一间双床，一间大床，都刚被人预定，还没办理入住。”
齐雨儿的心刚沉下去，就听见小王 “噗嗤” 一声笑出来，他女朋友更是直接挎住小王的胳膊，对着她和小飞挤眉弄眼，声音故意拔高了些：“哎哟，这可真是…… 看来你俩是命中注定要绑在一起了！连酒店都在帮你们‘助攻’呢！”
“就是就是！” 小王跟着起哄，伸手拍了拍小飞的肩膀，“小飞啊，这可是老天爷的安排，你可得好好照顾雨儿姐！”
小飞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泛着粉色，慌忙摆手：“不、不是…… 我们就是……” 话没说完，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齐雨儿。
齐雨儿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拍掉小王女朋友的手：“别瞎说！就是赶巧了而已！”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早上帐篷里的尴尬场景 —— 要是真住一间房，今晚该怎么熬？
“好啦不逗你们了！” 小王女朋友笑着举手投降，指了指前台，“那我们就住这边的大床房，你们俩…… 要么凑活住那间双床，要么等会儿看看有没有人取消预定？”
前台适时补充：“取消预定的概率很小，这个点基本都是满房。”
齐雨儿和小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小王和女朋友见状，也不再调侃，帮他们确认好房间信息，就拎着行李往电梯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惹得齐雨儿又气又笑。
等只剩两人时，大堂里的尴尬又悄悄漫了上来。小飞挠了挠头，声音比平时小了半分：“雨儿姐，要不…… 我去车里凑活一晚也行。”
“别折腾了。” 齐雨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别扭，“就住吧没事，那不是有两张床嘛。”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想起早上醒来时的场景，脸颊微微发烫。
小飞赶紧点头，像是怕她反悔：“好！一人一张床’！”
两人拎着行李走进房间，看着那半透明的浴室，又不约而同地别开眼。齐雨儿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她掏出手机给汪凯发了段视频，里面是房间里软乎乎的床和窗外的葡萄架：“今晚住酒店啦！终于能舒舒服服睡一觉了，明天去葡萄沟摘葡萄！”
很快收到汪凯的回复：“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齐雨儿握着手机，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身后传来小飞整理行李的动静，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在远离她的床头柜上。“雨儿姐，你先洗澡吧，我去楼下买两瓶水。” 说完就拿着房卡匆匆出门，像是在躲避什么。
齐雨儿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或许真像小王说的那样，这是 “命中注定” 的巧合，可这样的巧合，虽然尴尬，却也让这段旅行多了点不一样的记忆 —— 至少以后想起新疆，除了草原和烤肉，还会记得吐鲁番的夜晚，和那个认真划 “分界线” 的少年。
04
傍晚八点的吐鲁番，太阳还悬在西天，把街道晒得亮堂堂的，连风都带着股暖烘烘的劲儿。八个人从两家酒店先后出来，凑到一起时，每个人都换了清爽的衣服 —— 齐雨儿穿了件浅色碎花裙，小王女朋友扎着俏皮的丸子头，几个男生也脱下了赶路时的工装，换上了宽松的 t 恤，整个人都透着股卸下疲惫的轻松。
“这太阳也太给力了！咱们丁市这会儿都快黑透了吧？” 阿哲举着手机拍街景，镜头里的葡萄架爬满了沿街商铺的屋檐，一串串青提垂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水光。路哥走在最前面，熟门熟路地往巷子里拐：“前面有家‘老马家餐馆’，我上次来吃过，手抓肉、大盘鸡、烤包子都地道，保证你们吃撑！”
巷子里的烟火气更浓，烤串摊的孜然香、馕坑的麦香、水果摊的甜香混在一起，勾得人频频咽口水。齐雨儿跟在小王女朋友旁边，眼睛盯着路边摊位上的酸奶粽子，脚步都慢了半拍：“你看那个！裹着蜂蜜的酸奶粽子，肯定好吃！” 小飞见状，默默记下路标：“等会儿吃完饭回来买，咱们多买几个当夜宵。”
没走多久，“老马家餐馆” 的招牌就映入眼帘 —— 红底黄字的招牌下，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门口摆着两张小桌，已经坐了不少食客。老板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维吾尔族大叔，看见他们一行人，笑着用普通话招呼：“里面请！有大桌！”
掀开门帘，一股热气裹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大家围着一张能坐十人的圆桌坐下，菜单刚递过来，就七嘴八舌地抢着点单：“大盘鸡要中份！加份宽面！”“手抓肉来三斤！”“烤包子十个！再要两串烤羊腰！”“还有那个酸奶粽子，先上四个尝尝！”
老板记单的笔都快跟不上，笑着应：“都有都有！稍等啊，烤包子马上好！”
最先上桌的是烤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 “咔嚓” 响，羊肉馅混着洋葱的鲜甜，油汁顺着指尖往下滴，齐雨儿赶紧吸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放下：“比昨天买的还好吃！皮更脆！”
紧接着，大盘鸡端了上来 —— 红亮的汤汁裹着大块鸡肉，青椒、土豆吸满了汤汁，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最后淋上宽宽的皮带面，拌进汤汁里，每根面条都裹满了红油，看得人食欲大开。小王率先夹了一筷子面，吸溜着说：“这面太劲道了！比咱们那边的拉面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