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薇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齐雨儿会这么说，尴尬地笑了笑：“也是，装修挺费时间的，那以后再说。” 说完，她看了汪凯一眼，没再继续聊天，推着购物车走到了旁边的队伍。
汪凯转头看向齐雨儿，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刚才怎么突然那么说？”
齐雨儿低下头，假装整理购物车里的东西，声音轻轻的：“没怎么啊，就是觉得咱们年后确实忙，怕没时间。” 她心里其实满是委屈和生气，可一想到今天是放假前最后一天，马上就要过年了，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汪凯吵架，破坏了新年的好心情，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汪凯看着她的侧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再追问，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放软：“快到咱们了。”
齐雨儿抬起头，对着汪凯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可那笑容却没抵达眼底，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像根小刺一样，轻轻扎着她。
结完账，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超市，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汪凯拎着大部分东西，还不忘腾出一只手牵着齐雨儿，可齐雨儿却没像刚才那样开心，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走。
她心里想着，等过了年，一定要跟汪凯好好聊聊，问问他为什么还和前女友的闺蜜保持联系，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但现在，大过年的，她不想吵架，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个好年，把那些不愉快暂时压在心底。
走到小区门口，看到门口挂起的大红灯笼，齐雨儿深吸了一口气，甩开心里的不舒服，抬头对汪凯说：“你帮我一起洗菜，能快点做好！”
汪凯看着她恢复笑容的脸，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好的！”
两人手牵手走进小区，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虽然心里还有点小疙瘩，但齐雨儿相信，只要两人好好沟通，这点小波澜很快就能过去。
02
第二天清晨，没有闹钟的催促，齐雨儿和汪凯是被窗外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吵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火药味，带着新年独有的热闹气息。齐雨儿揉着眼睛坐起身，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瞬间清醒过来：“坏了，起晚了！中午还要去爸妈家吃年夜饭呢！”
汪凯也赶紧爬起来，笑着说：“没事，爸妈家就在隔壁楼，咱们快点收拾，来得及。”
两人手忙脚乱地洗漱、换衣服 —— 齐雨儿穿上了昨天新买的毛衣，外面套了件红色的羽绒服，显得格外喜庆；汪凯则穿了件深蓝色的外套，还特意系了条齐雨儿去年送他的格子围巾。收拾妥当后，他们拎起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 给汪凯父亲买的茶叶，给母亲买的羊绒围巾，快步往父母家走去。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汪凯母亲站在单元门口张望，看到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睡过头了呢！” 她接过齐雨儿手里的礼物，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快进屋，菜都快做好了，就等你们俩了。”
走进屋，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油亮亮的红烧鱼、金黄酥脆的炸丸子、热气腾腾的炖排骨，还有汪凯母亲特意给齐雨儿做的糖醋里脊，满满一桌子，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齐雨儿放下东西，挽起袖子想帮忙：“妈，还有什么要弄的吗？我来搭把手。”
“不用不用，都弄好了！” 汪凯母亲把她按在沙发上，递过一盘刚剥好的橘子，“你坐着歇会儿，跟你爸聊聊天，我再去把最后一道汤端出来就行。”
汪凯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重播，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放下遥控器：“来了？昨晚睡得还好吗？外面爆竹声那么大。”
“挺好的，睡得挺香，” 齐雨儿接过橘子，剥了一瓣递给汪凯父亲，“就是起晚了，本来还想早点过来帮忙的。”
没聊几句，汪凯母亲就端着一锅鸡汤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吃饭了吃饭了！别坐着了，都上桌！”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汪凯母亲不停地给齐雨儿夹菜：“雨儿，多吃点这个糖醋里脊，我特意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少放了点糖。还有这个鱼，寓意年年有余，一定要吃一块。”
齐雨儿嘴里塞满了菜，连连点头：“好吃，妈，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外面饭店做的还香。”
汪凯父亲喝了口酒，看向汪凯，问道：“对了，新房装修的怎么样了？上次听你说木工活停了，年后什么时候能继续弄啊？”
提到新房，汪凯放下筷子，跟父亲说起装修进度：“现在吊顶和橱柜框架都弄好了，就是上次发现吊顶螺丝没打在龙骨上，多亏蓝玥帮忙看出来，让工人返工修好了。年后木工把剩下的活做完，然后再订柜门、刷墙。”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大家边吃边聊，从新房的装修聊到新年的计划 —— 汪凯父亲说年后想跟老伙计去周边旅旅游。
03
饭吃到一半，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汪凯母亲夹了块排骨放进齐雨儿碗里，突然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昨天我去楼下买菜，碰到隔壁单元的张阿姨，她抱着孙子遛弯呢，那小家伙才六个月，胖乎乎的，一笑还有俩小酒窝，可招人疼了。”
齐雨儿笑着应和：“小孩子是挺可爱的，尤其是胖乎乎的，让人想抱抱。”
“可不是嘛！” 汪凯母亲放下筷子，眼神里满是羡慕，“还有楼上的李姐家孩子，你还记得不？前阵子刚生了二胎，是个女儿，凑成个‘好’字，昨天她婆婆还跟我炫耀呢，说家里现在热闹得很。”
说到这儿，她看向齐雨儿和汪凯，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唉，说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你们俩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忙装修，是不是都把生孩子的事儿忘到脑后了？”
桌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些，汪凯父亲放下酒杯，看了妻子一眼，没说话 —— 他知道妻子盼孙子盼了很久，可也明白孩子们现在的压力。
齐雨儿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有点发慌，她看了汪凯一眼，轻声说：“妈，我们没忘，就是现在确实有点忙。您也知道，新房还在装修，手头的钱大多都投进去了，而且我最近花艺订单也不少，汪凯工作也忙，怕没时间照顾孩子。”
汪凯也跟着点头，语气温和：“妈，您别着急，我们有自己的计划。等新房装好了，咱们日子稳定下来，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到时候您就能安安心心抱孙子了。”
“稳定稳定，你们总说稳定，” 汪凯母亲轻轻皱起眉，“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汪凯都能打酱油了。现在你们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还总说忙，再等下去，我这身体都不一定能帮你们带孩子了。”
齐雨儿听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母亲是好意，是盼着家里添丁进口，可现实的压力确实让他们没法立刻考虑生育。她放下筷子，拉过汪凯母亲的手，柔声说：“妈，我知道您想抱孙子，我们也理解您的心情。但您看，现在装修还没结束，我们每天下班都得去新家盯着，要是现在怀了孩子，我这身体也吃不消，万一影响到孩子就不好了。等过完年装修完，我们好好调理调理身体，肯定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您放心好不好？”
汪凯母亲看着齐雨儿真诚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催你们，就是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心里羡慕。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多干涉，就是别让我等太久就行。”
“不会的妈，” 汪凯赶紧说，“最多再过一年，我们肯定让您抱上孙子。到时候您就等着享清福，帮我们带带孩子，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汪凯父亲这时也开口了：“行了，孩子有孩子的打算，你就别瞎操心了。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咱们雨儿这么懂事，肯定会好好规划的。”
汪凯母亲点点头，重新拿起筷子，给齐雨儿夹了块鱼：“快吃吧，别光顾着说话，这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04
饭桌上的气氛又慢慢缓和下来，汪凯母亲没再提生孩子的事，转而聊起了小区里的趣事，说哪家的狗丢了又找回来了，哪家的花开得特别好看。齐雨儿和汪凯也跟着搭话，偶尔还跟父亲聊两句工作上的事，客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吃完饭，齐雨儿收拾碗筷时，汪凯母亲悄悄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雨儿，刚才妈说话有点急，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太想抱孙子了，没考虑到你们的难处。”
齐雨儿笑着摇摇头：“妈，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快考虑的。”
汪凯母亲拍拍她的手，满意地笑了：“哎，这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需要什么补品，跟妈说，妈给你买。”
下午离开时，汪凯母亲送他们出门，还特意给他们装了些补气血的红枣和枸杞，还有装的饺子和各种年货，叮嘱齐雨儿平时多泡水喝补品。还反复叮嘱：“晚上要是饿了，就把饺子煮了吃，别凑合。有什么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啦妈，您回去吧，外面冷。” 齐雨儿挥挥手，和汪凯一起往家走。
齐雨儿靠在汪凯肩上，轻声说：“我还是不太想这么早生孩子，咱们再等两年行不行？”
汪凯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不如就顺其自然吧，来了我们不拒绝，不来我们也不盼着。如果有了宝宝，到时候咱们在新家，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过咱们的小日子，多好。”
齐雨儿点点头，心里想象着在新家里，有可爱的孩子围着他们转，好像也不错。
从汪凯父母家回来后，两人手提着满满当当的一袋饺子和年货，兴高采烈地走进家门。一进门，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窗外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爆竹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让屋内的氛围更显闲适。
齐雨儿将东西轻轻放在厨房后，缓缓踱步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她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开始刷起了朋友圈。然而，朋友圈里的内容却让她感到有些失落——朋友们纷纷晒出了丰盛的年夜饭和温馨的全家福，画面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相比之下，自己和汪凯此刻的生活显得有些冷清。
齐雨儿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聊感。她放下手机，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坐在一旁的汪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着齐雨儿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出去玩儿啦？”
齐雨儿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地回答道：“不是啦，只是觉得有点无聊而已。你看，大过年的，大家都在陪家人，我们俩却只能待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玩手机，真的好没意思啊。”
汪凯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要不咱俩自娱自乐？刚才从爸妈家回来，妈不是给咱们装了不少现成的菜吗？开瓶酒吧，咱俩喝一杯，热闹热闹？”
齐雨儿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无措：“咱俩？真喝啊？”
“当然是真的！” 汪凯站起身，伸手拉她，“大过年的，咱们也得自己找点乐子，开心开心嘛。”
齐雨儿被他说得来了兴致，也站起身：“好啊！那今天咱俩就好好比一比，看谁先醉！输的人要帮对方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没问题！谁怕谁！” 汪凯笑着答应，转身往厨房走。
很快，汪凯就端着两个玻璃杯和一瓶白酒出来，齐雨儿也起身去端了好几盘下酒菜。
“来，干杯！” 汪凯端起酒杯，跟齐雨儿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