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悦悦走后没多久,金未来也来到了警察局,探望堂本静。
隔着探视窗,堂本静一看到金未来,目光就牢牢黏在她身上,眼神复杂,像是许久未见。
金未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扭地移开视线:“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堂本静痴痴地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金未来不想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我不想怎么样。”
“刚刚听门外的警察说,悦悦来看过你?”
她语气平常,只是单纯的好奇。
堂本静却像是怕她误会似的,急忙解释:“未来,你别多想!我和毛小姐什么都没有!”
他语气急切:“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我的外婆。”
“昨天交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我实在太想念外婆了,所以才拜托况天佑,请毛小姐来一趟,让我能仔细看看,以解思念之苦。”
他眼神恳切,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
金未来看着他这副慌张解释的样子,她本来也没真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
此刻更是软下心来,安慰道:“我知道,我没多想。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堂本静这才松了口气。
金未来看着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自首……就是你的补偿方法吗?”
堂本静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神情认真而带着些许茫然:“犯了法,就要坐牢。”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了那么久才想到,我是不是很笨?”
金未来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牢房对你是没有用的。”
“如果你要走,谁能阻止你?”
堂本静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不但人在坐牢,心也在。”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要一心一意留在这里。”
“就算可以出去,我也不要出去。”
“就算可以杀人,我也绝不会再杀。”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金未来看着他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心,心底涌起一股欣慰和喜悦。
他终于……真的要改邪归正了吗?
这不仅是他的救赎,也让她看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弱的可能性。
堂本静继续表露心迹:“一日三餐,那个姓况的警察会替我办妥。”
“怎么样?我这样做,你满意吗?”
他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金未来压抑着上扬的嘴角,故意板着脸:“我不知道。”
可她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容,早已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堂本静看着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目光灼灼:“你是念心理学的,你该知道我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吧?”
金未来终于忍不住,嘴角高高扬起,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专业的术语掩饰内心的悸动:“我们通常把这个叫做,异性相吸心理,意识自我限制现象。”
.也就是说,你这么做是因为,也许,你真的爱上我了。”
“不是也许。”
堂本静伸出手,隔着探视窗下方的平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炽热真诚:“是绝对,是一定!”
金未来看了看他握着自己的手,那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堂本静握得更紧了些,好像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我会在牢房里表现良好,安分守己,希望可以提早出狱。”
“到时候,我一定会弥补你的损失。”
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承诺:“对不起,当初没有得到你的同意就咬了你。”
“我要弥补的方法,就是让你安心快乐地生活。”
“不过我现在在坐牢,你要等我,我出来之后,一定会这么做的!”
金未来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却还是故意嗔道:“你啊,要想好怎么做,别只是嘴上说说哦。”
“一定会的!”
堂本静重重承诺,又不放心地叮嘱:“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吧。”
金未来笑了笑:“我最近找到工作了,是悦悦介绍我过去的,叫我去拍电影,名字叫《猛鬼少唱K》。”
堂本静重复着这个名字:“《猛鬼少唱K》……”
“希望我在牢里也能看到。”
“我真的,想天天见到你啊。”
这时,警察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时间到了,走吧。”
说着,便将堂本静拉了起来。
金未来和堂本静依依不舍地对望着,目光胶着。
金未来强忍着离别的伤感,安慰道:“别这样,我们……我们还可以在梦中见面啊。”
堂本静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天天在梦中见面吗?”
金未来被他逗笑了:“偶尔几次就好了,不要每晚都来啊。”
堂本静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乐呵呵地点头,又期待地问:“过两天是情人节,可以见面吗?”
金未来面露难色:“那天我要拍戏……”
堂本静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金未来不忍,连忙补充道:“或者……我想办法抽空打个盹吧。”
堂本静立刻又高兴起来:“好……”
他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警察离开了探视室。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金未来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低声喃喃:“真是傻瓜……”
“我怎么,也和他一起疯了呢……”
这几天,况天佑和况复生每天早上和晚上,餐桌上摆着的都是王珍珍精心准备的鸡血汤、猪血粥。
况复生吃得心里直打鼓,趁着王珍珍在厨房忙碌的空隙,凑到况天佑耳边,小声嘀咕:“大哥,珍珍姐姐是不是……发现我们俩是僵尸了?”
“这也太明显了吧!”
况天佑心里也感觉很奇怪,但看着王珍珍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别瞎猜。”
他压低声音:“应该是看我们喜欢吃吧。”
就在这时,王珍珍端着一盘炒鸭血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毛衣,显得温婉又居家。
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中央,笑着看向况天佑:“天佑,这两天有没有时间?陪我看场电影吧。”
况复生嘴里塞着猪血粥,含糊不清地帮腔:“是啊大哥,你最好多陪陪珍珍姐姐,别让她胡思乱想的。”
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况天佑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王珍珍看着他们兄弟俩的互动,疑惑地问:“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况复生赶紧埋头扒饭,含糊道:“没事,没事。”
王珍珍也不深究,在况天佑旁边坐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最近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况天佑和况复生都抬起头看向她。
“你们相信不相信,有一个女学生,从十几楼跳下来,居然没事?”
况复生立刻夸张地张大嘴巴:“哇!她是超人吗?那么厉害!”
况天佑心中一动,眉头微蹙,他想到了另一起刚刚听说的、截然相反的离奇案子。
王珍珍摇头:“当然不是啦。”
“本来她受了重伤,医生都以为救不了了呢。”
“谁知道手术做完,医生走出来,说她竟然没事了!”
“连医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况天佑放下手中的勺子,脸色凝重起来:“最近还有另一个案子。”
“有个病人去医院做个小手术,结果就死了。”
“验尸报告上说……他是从十几层楼摔下来死的。”
况复生匪夷所思地叫道:“不会吧!就算他做手术的时候从手术台上摔下来,也不可能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啊!”
“太离谱了!”
王珍珍点了点头,托着腮帮子,眼神若有所思地飘向况天佑:“我也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和我的那个学生,好像是在同一个时间做的手术。”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引导意味,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啊,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想,我的接受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况天佑脸上,那眼神似乎能看进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况天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她清澈的注视,猛地站起身:“我吃饱了,去上班了。”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拿起外套,快步离开了餐桌,留下王珍珍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难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