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人都齐刷刷地愣了一下。
尤其是王秘书，他在公司干了二十多年，一直像头老黄牛似的默默耕耘，从不敢当着领导的面直接说 “我不接受加班”。
苏熠这番话，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他心里那潭死水，瞬间泛起了涟漪，他手里的笔都差点滑落在桌上，眼里满是惊讶。
李雨汀倒是没觉得意外，反而笑得意味深长，眼底藏着几分欣赏。
他就喜欢这种不扭捏、敢说真话的直率。
他抬手看了眼表，笑着附和：“嗯，你说得对，下班时间到了，再聊下去也影响效率。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工作本来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总不能本末倒置。”
王秘书听后，简直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文件夹 “哗啦” 一声合上，动作都比平时快了几分，生怕再耽误一秒。
李雨汀和苏熠则先一步并肩走出办公室，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苏熠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我听说，国内很多公司都流行 996 加班文化，下班了还得抱着电脑干活。你这个老板，倒是挺特别的，难怪刚才在品牌中心，大家看起来都挺开心，没有那种紧绷感。”
“其实以前我爸管理公司的时候，确实有不少加班情况，后来我接手后就改了。我觉得工作时间太长，人容易疲劳，反而会降低效率，还容易让员工有抵触情绪，推高离职率。”
他顿了顿，想起上学时的经历，忍不住笑了，“换位思考一下，我上学的时候也不喜欢老师拖堂，到点就想走，这是人的天性，没必要硬拧着。”
苏熠听后，唇角轻轻弯了弯，眼里闪过一丝赞同：“听你爸爸说，你从小成绩就很好，一直是优等生，没想到优等生也会想着到点就下课。”
李雨汀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那当然啦！不管成绩好不好，人天生就向往自由嘛，谁愿意被束缚着。”
“这么说，你的私人生活应该很丰富吧？” 苏熠话题一转，语气自然，“我一会儿要去健身房，约了瑜伽课，回国后还没好好锻炼过。你呢？下班要去做什么？”
“我和朋友约了饭，老地方，吃火锅。”
李雨汀没多想，随口答道。
“哦，我好多年没回国了，这里的朋友不多，很多好玩的地方都不熟。” 苏熠语气里带着点感慨，话锋又轻轻一转，“就像你爸爸之前说的，以后可能很多好玩的地方，还得麻烦你多给我介绍了。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也能有认识一下你的朋友，热闹点。”
李雨汀微微一怔。
他觉得刚才他爸爸只是随口的寒暄，没想到苏熠竟当真了。
但他也没多想，出于礼貌，也当是新同事想尽快融入，便笑着点头：“行啊，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
电梯 “叮” 地一声到了一楼，门缓缓打开。
两人并肩走出大厦，暮色已经渐沉，街边的霓虹开始一盏盏亮起，暖黄的灯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着柔和的光。
“拜拜，那我就先走了。”
李雨汀冲苏熠挥了挥手，语气轻快，转身融入了人群，心里满是即将见到张若晨的期待。
“好，路上注意安全。”
苏熠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意里，有几分对李雨汀直率的欣赏，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像蒙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透。
其实，她对于李雨汀爸爸邀请她来万泰工作的真正目的，心里早就跟明镜儿似的。
并非单纯看中她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想借着工作的机会，撮合她和李雨汀走到一起，踏实的留在国内。
因为在此之前，她的父母也一直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回国工作，还时常在她耳边夸赞李雨汀年轻有为、人品端正，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们能有发展。
随后，苏熠抬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不知给谁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与刚才的坦荡直率判若两人：“我觉得李伯伯的儿子，是最合适的人选。接下来，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进行吧，不用急，慢慢来。”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细密的雨点不知何时开始无声地洒落，打在她的发梢和肩头，留下点点湿润的痕迹。
挂断电话，苏熠把手机收进口袋，抬手拢了拢外套的衣领，转身走入朦胧的雨夜，她的背影被街灯拉得修长，整个人像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迷雾中，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另一边，李雨汀已经快步走到了 “老地方” 火锅店门口 —— 红色的招牌亮着暖光，门口还飘着熟悉的牛油香味。
他抬头一看，张若晨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外套，手里捧着一杯热饮，看到他来，立刻笑着挥了挥手，眼里满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