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仙岭的瘴气比传闻中更烈,赤红如血的雾气将整片山林笼罩,阳光穿透时被滤成诡异的暗红色,落在枯焦的树干上,宛如凝固的血渍。子蛊母在张华掌心剧烈震颤,紫色纹路绷得笔直,直指岭中深处,连玄莲玉牌都泛起灼热的红光,与瘴气产生着无声的共鸣。“这不是普通瘴气,里面掺了‘血莲蛊’的虫卵。”王不易用灵力护住口鼻,从怀中掏出一枚透明玉瓶,倒出淡黄色的驱虫粉撒在众人周身,“虫卵遇活气就会孵化,钻进经脉里啃噬灵力,大家千万别让瘴气沾身。”
前行不过数里,地面突然出现大片焦黑的印记,印记边缘残留着细碎的衣料碎片,正是近期失踪修士常穿的宗门服饰。苏晴俯身捡起一块染血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的“灵霞宗”字样已被蛊气侵蚀得模糊不清:“这些痕迹最多不过三日,看来血莲教就在这附近活动。”她话音刚落,前方雾气中突然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十数具浑身缠绕血线的修士尸体从雾中走出,双眼空洞,周身散发着与瘴气同源的邪气。
“是‘血傀儡’!”张华瞬间将昭雪剑横在胸前,银黑灵光护住身侧的小豆子,“他们被血莲蛊操控了魂魄,只能打碎眉心的蛊种才能解脱。”那些血傀儡猛地提速,僵硬的手臂弹出锋利的骨爪,抓向最前方的落霞阁弟子。苏晴镇邪剑出鞘,金光如闪电般划过,精准挑飞一名血傀儡眉心的血色虫卵,虫卵落地即爆,化作一团腥臭的黑雾,傀儡尸体也随之倒地化为飞灰。
小豆子趁机催动先天灵体,莹白灵光在掌心凝聚成莲花状,轻轻一推便化作漫天光雨。光雨落在血傀儡身上,黑雾滋滋消融,露出他们原本痛苦的面容。“张大哥,他们的魂魄还没完全消散!”小豆子高声喊道,灵光再盛,竟将一名血傀儡体内的蛊虫强行逼出,“但蛊虫与魂魄缠得太紧,净化需要时间!”
张华剑势一沉,银黑剑气横扫而出,将扑来的血傀儡尽数逼退:“王大叔,你帮小豆子护法;苏首领,我们左右夹击,先撕开一条通路!”他踏着死气黑雾飞身而起,昭雪剑划出圆弧,剑气在雾中炸开,将赤红瘴气冲开一道缺口。玄莲玉牌此时突然飞出掌心,金光穿透迷雾,在前方数十丈外映出一座隐藏在山壁后的石窟,石窟入口处刻着与密信上一致的血色莲花图腾。
“那里一定是血莲教的据点!”苏晴镇邪剑金光暴涨,劈开迎面而来的血线,“小心,图腾在吸收瘴气,有阵纹波动!”话音未落,石窟两侧的山壁突然裂开,无数粗壮的血藤从裂缝中钻出,藤上长满倒刺,倒刺尖端挂着晶莹的毒液,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藤网。
王不易迅速掏出五张破阵符,灵力催动下贴在血藤根部:“这是‘血莲蚀魂阵’的外围防御,阵眼就在图腾下方!张华,你去破阵眼,我来炸断血藤!”破阵符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血藤遇光后发出凄厉的嘶鸣,藤身迅速枯萎,但新的血藤又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显然阵眼未破,防御就不会停止。
张华借着血藤枯萎的间隙,踩着剑气冲向石窟入口。图腾下方的凹槽中,一枚拳头大的血色晶石正散发着红光,无数血线从晶石延伸至山壁,与血藤相连。他刚要挥剑劈向晶石,石窟内突然传来阴冷的笑声:“擅闯血莲圣坛者,都要成为圣主的养料。”一道血红色的剑气从雾中射出,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与张华的银黑剑气撞在一起,激起漫天血雾。
一名身着绣满血色莲花黑袍的老者从石窟中走出,面容枯槁如树皮,双眼却是诡异的血红色,手中握着一柄骨剑,剑身上镶嵌着数十颗暗红色的蛊珠:“老夫血莲护法,奉命在此守护‘血莲种’,你们的灵力,正好用来催熟圣种。”他挥手催动骨剑,凹槽中的血色晶石红光更盛,血藤突然疯狂生长,将苏晴等人逼得连连后退,甚至有几株血藤突破防御,缠上了一名弟子的脚踝。
“你的对手是我!”张华将本命蛊种之力注入昭雪剑,银黑剑气中融入玄莲玉牌的金光,“莲心·破煞!”剑气化作莲形利刃,劈开迎面而来的血线,直取血莲护法面门。血莲护法显然没料到他的剑气兼具净化与攻击之力,慌忙用骨剑格挡,蛊珠碰撞的瞬间,数颗蛊珠被灵光净化,化作一滩血水。
“不可能!这是莲心宗的灵力!”血莲护法眼中闪过惊骇,随即变得更加疯狂,“圣主说过,莲心宗余孽都该被挫骨扬灰!”他突然将骨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在血色晶石上,晶石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石窟内传来沉重的心跳声,仿佛有什么巨型生物即将苏醒。
玄莲玉牌此时剧烈发烫,与张华的血脉产生强烈共鸣,他清晰地感受到晶石中蕴藏的恐怖力量——那是无数修士的灵力与魂魄凝聚而成的邪力。“小豆子,用灵莲之力助我!”张华将玄莲玉牌抛向空中,玉牌化作丈许大的灵莲,小豆子立刻将先天灵体的灵光注入其中,灵莲金光暴涨,与血色晶石的红光形成对峙。
“苏首领,射他眉心的血印!”张华高声提醒,同时将阴阳二气尽数灌入昭雪剑,“阴阳破煞·莲烬!”银黑金三色剑气交织成巨大的剑影,劈向血莲护法。苏晴心领神会,镇邪剑凝聚全身灵力,射出一道金色箭芒,精准命中护法眉心的血色莲花印记。印记破碎的瞬间,血莲护法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被灵光灼烧,最终化为一堆焦骨。
失去护法操控,血色晶石的红光渐弱,血藤也随之枯萎。张华趁机将灵莲按在晶石上,玄莲玉牌的金光顺着血线蔓延,将石窟内的邪气缓缓净化。当晶石彻底失去光泽时,石窟深处露出一间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本黑色卷宗,卷宗封面上,血色莲花图腾旁写着四个大字——“血莲秘典”。
王不易捡起卷宗,脸色愈发凝重:“这上面记载着血莲教的秘术,他们要用焚仙岭的灵脉,配合十万修士的魂魄,培育‘血莲圣主’。”他翻到最后一页,手指停在一行字迹上,“上面说,圣主的容器必须是拥有莲心宗血脉的人……张华,他们的目标是你!”
张华握紧玄莲玉牌,玉牌的红光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莹光。密室角落的阴影中,一枚沾着血渍的令牌静静躺在地上,令牌上除了血色莲花,还刻着一个“圣”字。他弯腰捡起令牌,耳边突然响起玄渊临终前的诅咒,与密信上的内容重叠在一起——南方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