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笑嘻嘻说：
“你们来找万子铭吧？太巧了，我跟我哥也来找他，咱们一起坐坐！”
周黎晓这才看到，路边停着的小轿车上，司机正是见过一面的袁墨文。
对方也不下车，就坐在车里安静看着她们。
周黎晓抽出胳膊，淡笑疏离的目光落到袁媛脸上。
“我们方向相反，刚刚从子铭那出来，正要走了，你们自己过去吧。”
“啊？”
袁媛一脸可惜，不愿意轻易放弃，又小声邀请道，“一起去嘛表姐，好不容易才遇到一起，我们.....”
“不了，贺旅长还有紧急军务你，我们就先走了。”
“啊，这样啊...”
袁媛悄悄扫了眼眉眼淡漠的贺骏山，也不敢开口多问。
路边传来袁墨文不耐烦的招呼声：
“媛媛，走了！”
“哦！”袁媛扁了下嘴，“那，那行吧，改天有空，我再去看你啊表姐，我先走了！”
看着她小跑回去上了车，周黎晓收回视线，跟贺骏山对视一眼。
贺骏山歪头示意，“走吧。”
周黎晓跟上他，捏着手里的糖葫芦轻轻掂了掂，嘴里低声嘀咕：
“子铭没提起过他们，不是之前说，跟袁家人关系不好吗？”
“再不好也是亲戚。”
贺骏山突然牵住她手，趁她没反应过来，指缝穿插相扣，淡淡笑语：
“袁菲坐牢，袁家前阵子还在到处疏通关系，突然知道了万子铭在首都，会来拜访也不稀奇。”
万肇虽然人在国外做生意，但他实质确为华国捐了不少款，几次都为国内的军工事业白白做贡献。
他在军政两界说的上话，袁家当然要贴着万子铭。
只不过万子铭到底是小辈，这个小辈来首都这么久，不主动去拜访舅舅袁继深，袁继深只好安排袁墨文和袁媛来走动走动。
至于万子铭卖不卖面子，还得看他有多讨厌袁家了。
这事，周黎晓跟贺骏山没再细聊。
*
在大街上牵手，周黎晓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默默啃起她的糖葫芦。
荣妍选址的饭店，就离军区大院不远。
俩人到的时候，遇上工人正在往里运桌椅，勤务兵小刘在一旁盯着，没看到荣妍的人。
“小刘。”
“旅长，周同志！”
“怎么你一个人？”贺骏山随意打量一眼。
“哦。”小刘说，“刚刚有大院儿的邻居太太们路过，见到首长夫人，她们就聊了两句，然后一起走了。”
“没说去哪儿？”
小刘抓了抓后脑勺，“好像听说是，谁家添了孙子，她们去军区医院探望，就走路过去了。”
贺骏山听完没再多问，牵了牵周黎晓的手，低声说：
“不管她了，我陪你进去看看。”
“嗯。”
两人牵着手走进饭店，里里外外溜达了一圈儿。
周黎晓说：“好像装修的差不多了，这也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开业了吧？”
贺骏山听言，垂眸看了看她，淡淡一笑说：
“没那么快，既然要做，当然得做到最好，到时候墙体、吊顶和门窗的细节还得再打磨打磨，卫生也得细化，还需要很多时间。”
“等到你高考结束，时间才差不多。”
周黎晓想了想，也对，“高考结束，大学中学也该放假了，这附近除了军区大院，还有医院和另外两个单位大院儿，到时候搞个开业大酬宾，生意肯定火爆！”
贺骏山低笑称赞，“还挺有商业头脑，知道搞开业大酬宾。”
“那当然！”周黎晓眼梢笑弯，“别的行业不说，饭店这行我门儿清！”
边看边聊，转悠了几分钟，两人就看的差不多了。
走进饭店后厨，里头空荡荡的，灶台都还没砌，实在没什么可看。
贺骏山迟疑，抬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扭脸问她：
“走累了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不等夫人了？”
贺骏山摇头，牵着她往外走。
这里离军区大院也不远了，周黎晓拒绝了坐车，把车留给首长夫人。
“反正都走这么远了，也不差这几步。”她这样说。
贺骏山看她一眼，眸光动了动，不知想到什么，也就没再劝。
走路回大院儿，也就不过十分钟。
大夏天中午一两点钟，蝉鸣聒噪气候晒热。
一般人这个时节，多数都缩在家里睡午觉，不过也有少数上了年纪的姨婆婶子们，闲的没事，就喜欢扎堆坐在大道树荫下，一边做点儿手上活一边唠闲嗑。
周黎晓被贺骏山牵了一路走回来，手都已经牵麻木了。
直到触及扎堆坐在行道树下的数道异样目光，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汗湿的指尖不自觉僵硬抽搐。
贺骏山察觉，拇指轻按她指节，轻柔摸搓攥拢。
有好事的大妈憋不住笑问：“贺少，领对象溜达呢？”
贺骏山淡笑，“嗯，我对象。”
“哎哟，姑娘真俊！啥时候让咱们吃喜糖啊？”
“快了。”
两人走过去，身后还飘着笑呵呵的议论声。
回到贺家，周黎晓唇瓣浅抿，难掩羞赧的抽出手。
“走累了，我先回房间了。”匆匆说了句，转身就跑上楼梯。
贺骏山迈开长腿，一把握住她手肘将人逮住，周黎晓被这拉扯的力道拽歪身形，一脚踩空吓得叫出声。
下一瞬，腰身被一双大手稳稳托扶住，被抵在栏杆边。
贺骏山双臂撑在她身侧，看她惊吓瞠目又满脸绯红的样子，唇角不禁勾起笑。
“我在，不会让你摔的。”
周黎晓心脏悸跳，半天都缓不下来，没忍住嗔怒瞪他：
“你干嘛！”
“回南岭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贺骏山没绕弯子，直言叮嘱她，“那边该交代的我都交代过，本来想请假，亲自送你回去，但有个任务要布置，我可能抽不开空。”
周黎晓闻言，脸色缓和，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贺骏山笑了下，“只说谢？”
周黎晓立马许诺：“晚上我下厨，做几个好菜犒劳你。”
“呵。”贺骏山噙笑的目光在她眉眼间流转，低喃说，“你真能敷衍我。”
周黎晓一双黑白分明的猫眼眨巴眨巴，悠悠撇开视线。
“我都欠你那么多次人情，件件都较真儿的话，暂时还没那个本事，只能先攒着，以后等我混出个头脸来，再好好报答你。”
贺骏山凝视她两眼，失笑抬手扶住她手臂，“空口白牙，不给我立个保证书？”
周黎晓眼睛睁大，“保证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