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珩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强压下心头那点不忍,语气依旧带着逼人的锐利,“我知道你爱他,可高晴呢?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难道沈文琅比你的骨肉亲情还重要?”
高途浑身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对我……真的很重要,重要到……”
他猛地吸了口气,声音破碎却坚定,“可我绝不会拿妹妹的命,来换我们的感情。”
他垂下眼,眼底是无尽的绝望与悲凉,喉间溢出压抑的哭腔,“他那么好,以后……以后一定会遇到互相喜欢的人,那个人……那个人不会是我了。”
马珩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拭去他脸颊的泪痕,定定的看着他,“高途,往后我一定会比他对你更好。”
高途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沾着未干的湿意,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难掩的涩然,“马珩哥,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心里装着别人,我喜欢他,或许这辈子我都没法把他从心里挪开。”
马珩轻轻扬唇一笑,“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当然不在乎,他对于高途更多的是一种执念,就像他的事业一样,他想要成为一个成功人士,这就是他想要的,而得到高途就可以证明自己比沈文琅还要厉害。
楼道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马珩心头一紧,连忙用纸巾仔细拭去高途眼角残余的泪痕,伸手将他稳稳扶起。
可高徒那双红肿得像浸了水的桃子的眼睛,根本藏不住哭过的痕迹。
马珩攥住高途的双臂,指节微微用力,定定的看着他,“他回来以后你要说跟我走,知道吗?”
高途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喉间滚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哽咽,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脚步声步步紧逼,在门口骤然停住,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咔哒”声,像重锤敲在高途心上,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门被猛地拉开,沈文琅一眼看见屋里的马珩脸色骤然一僵,目光随即落在高途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几步跨上前,一把攥住马珩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咆哮道:“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马珩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淬着冷意,抬手轻轻拍开沈文琅攥着自己衣襟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我能有你会欺负人?把人折腾得走路都不自然,整天整夜的折腾人,现在倒好意思来问我是不是欺负他?”
沈文琅额角青筋跳了跳,语气又急又躁,“你知道什么?高途喜欢!”
马珩挑了挑眉,笑意里的嘲弄更甚,“既然他乐在其中,那怎么会反过来跟我抱怨你的所作所为?”
这话像针戳在沈文琅心上,他猛地转头眯起眼看向高徒,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刺痛,“你……你向他抱怨我?”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都带了些发颤:,你要是不喜欢,直接跟我说啊!我不会一直折腾你的,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这样。”
高途垂着头,指尖死死攥着衣角,肩膀微微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文琅猛地晃过神来,不对!这不可能!高途明明早上还笑盈盈地缠着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怒火瞬间又烧了上来,他狠狠瞪向马珩,眼神像要喷火,“肯定是你!一定是你欺负他了!”
话音未落,他再次攥紧马珩的衣襟,拳头带着风声就要砸下去。
“别!”
高途慌忙扑上前,用尽全力拉住沈文琅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沈文琅愣住,转头看向他,急道:“他到底是不是欺负你了?”
高途睫毛颤抖着,泪水再次涌上来,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他没欺负我……是你,是你欺负我了。”
沈文琅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错愕与不敢置信,手还保持着攥着拳头的姿势,愣愣地看着高途。
马珩轻轻拨开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要跟我回家,你要是不想离开这地方,就留在这儿好了。”
马珩定定的看着他,“但别再招惹高途,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该懂。”
沈文琅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怔怔地盯着高途,嘴唇翕动着,反复呢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高途攥紧了手心,强压着心头翻涌的酸涩与不舍,逼着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文琅,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以后请你别再纠缠我了。”
他猛地垂下眸子,避开那双眼盛满痛苦的视线,接着说道:“我……我要跟马珩哥在一起了。”
马珩朝高途伸出手,掌心摊开。
高途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将手轻轻放进了他的掌心。
沈文琅望着那交握的双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被父亲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他没掉过一滴泪,可此刻,他却觉得整颗心都碎成了粉。
马珩攥着高徒的手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高途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顺着力道朝他走去。
马珩顺势搂住他的腰,指尖收紧,转头看向沈文琅时,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语气带着刻意的炫耀,“沈总,我们先回家了,过两天就回江沪办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光参加啊!”
沈文琅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身形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眼底翻涌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却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失态。
高途被马珩搂着腰,垂着的眸子遮住了眼底痛苦的情绪,只有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
马珩正搂着高途转身,背后突然炸开沈文琅声嘶力竭的嘶吼:“高途!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高途浑身一震,猛地回头,就见沈文琅手里攥着一把白惨惨的水果刀,刀刃已经贴在自己的手腕上,殷红的血珠正顺着苍白的皮肤往下滑。
“不!不要!”
他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挣脱马珩的手就冲了回去,死死攥住沈文琅持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