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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坛书屋 >  河葬 >   第138章 老烟枪

那一声“嗒啦”之后,狭窄的通道里再无声响。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擂鼓般的心跳。

老鬼握着柴刀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压低身子,像一头准备扑食的老豹,又低喝一声:“谁在那儿!出来!”

通道深处,只有回声。

水虺和李老汉也紧张地凑上前,手里的木棍石头攥得死紧。孟婆婆把陈渡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浑浊的老眼紧盯着那片黑暗。

过了仿佛一辈子那么长,那黑暗里,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石壁的窸窣声,接着,一点微弱的、暗红色的光点,在通道深处亮了起来,忽明忽灭。

然后,是一个苍老、干涩,像是被烟熏了几十年的破锣嗓子,带着浓重的痰音:

“喊……喊什么喊……惊了老子的觉……”

随着话音,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拄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从那狭窄的通道里,一步三晃地挪了出来。火光渐亮,照出他的模样——头发胡子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花白,沾着草屑泥土,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一双老眼浑浊不堪,眼白泛着黄。身上裹着几层破烂不堪、油光锃亮的单衣,脚上趿拉着一双露趾的破草鞋。

他手里,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烟盒,那点暗红的光,正是里面卷着的、不知什么叶子做的烟卷发出的。

是个老乞丐?还是……住在这洞里的野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预想中的妖魔鬼怪没有出现,出来的却是这么个看上去一脚都快踏进棺材的老头。

老鬼没放松警惕,柴刀依旧横在身前,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洞里?”

那老头慢悠悠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扫过老鬼手里的柴刀,又掠过他身后紧张的人群,最后在陈渡染血的肩头和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猛嘬了一口那呛人的烟卷,喷出一股浓烈劣质的烟雾。

“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他咳嗽着,痰音更重了,“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们……闯进来,扰人清梦,还拿着家伙……”他指了指老鬼的柴刀,又指了指水虺手里的木棍,“怎么,想……劫道?”

他说话慢吞吞,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但那语气里,却带着一种混不吝的劲儿。

“放你娘的屁!”老鬼骂道,“我们是逃难路过!谁要劫你这老棺材瓤子!”

“逃难?”老头又嘬了一口烟,眯着眼,像是在品味这个词,“这年头……谁不是在路上逃呢……”他目光再次落到陈渡身上,“那后生……伤得不轻啊。血味儿……都把老子熏醒了。”

陈渡靠在孟婆婆身上,忍着眩晕,开口道:“老丈,我们无意打扰。只想借个路,穿山过去。”

“借路?”老头嗤笑一声,笑声像破风箱,“这洞子,是那么好借的?你们知道……这叫什么洞吗?”

“不知。”陈渡老实回答。

老头用夹着烟卷的手,指了指四周黑黢黢的岩壁,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秘,又带着点嘲弄:“老辈子人叫它‘咽气洞’。进来的人……十有八九,就得搁这儿咽了气。”

他这话一出,本就神经紧绷的众人,脸色更加难看。水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少吓唬人!”老鬼怒道,“我看你鬼鬼祟祟,就不是好东西!”

“吓唬?”老头浑浊的眼睛翻了翻,“老子犯得着吓唬你们?你们自己没闻见?这洞里的味儿……”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刻意去嗅。除了土腥霉烂,那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硝石的气息似乎更明显了些,还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淡淡的腐败气味。

“前头……拐过去,再往下走一段,”老头用树枝拐杖指了指他们来时那条陡峭向下的路,“有个大点的坑,里面……啧啧,前几天刚扔进去几个不听话的‘货’,这会儿……怕是已经开始烂了。”

“货?”陈渡捕捉到这个字眼。

老头瞥了他一眼,又猛吸了一口烟,直到那烟卷快烧到手指,才恋恋不舍地扔在地上,用破草鞋碾灭。“还能是啥?跟你们一样,不听话,想跑,或者……没用了的。”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丢了几件破烂家具。

众人听得心底发寒。这老头,知道黑衣人的事!

“你……你跟那帮黑衣人是一伙的?”李老汉声音发颤地问。

“一伙?”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喘匀气,“老子是看洞的!他们给口吃的,让老子守着这‘后门’,别让不该进的人进来,也别让……里面的‘东西’跑出去。”

看洞的?后门?

信息量有点大。老鬼和陈渡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说的‘东西’,是什么?”陈渡问。

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他咧开嘴,露出几颗黑黄的残牙,笑了笑:“还能是啥?不就是那些……不听话的‘货’,变成的玩意儿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时候晚上,能听见他们在下面挠墙,吱嘎吱嘎的……听着,还挺热闹。”

他这话说得阴森,配合着洞里阴冷的环境,让人汗毛倒竖。

“你胡说八道!”水虺色厉内荏地喊道,“这世上哪有鬼!”

“鬼?”老头嗤笑,“比鬼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他不再理会水虺,目光重新投向陈渡,带着点审视,“后生,你这伤……再不止血,怕是也要变成‘货’了。”

陈渡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快速流失,他知道老头没说错。

“老丈,”他喘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我们只想活命。请问,哪条路能通到山那边?”

老头没直接回答,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旁边一块稍微平整点的石头旁,坐下,又从那个锈铁皮盒子里摸索着,想再卷一根烟。“路嘛……倒是有那么一条,老子平时捡破烂,偷懒走的近道……”

众人一听,眼中顿时燃起希望。

“……不过,”老头话锋一转,抬起眼皮,那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明,“老子凭什么告诉你们?”

老鬼急了:“你这老……”

陈渡抬手制止了老鬼,他看着老头那双看似浑浊,实则藏着算计的眼睛,明白了。这老头,是在谈条件。

“我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陈渡实话实说。

老头嘿嘿笑了两声,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三娘怀里依旧痴傻的丫蛋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了些。

三娘下意识地把丫蛋抱得更紧。

老头移开目光,又看向陈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子在这洞里,缺个……端茶递水、晚上能给焐焐脚的……这小丫头片子,看着倒是挺乖顺……”

“你做梦!”三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把丫蛋死死搂在怀里。

老鬼也怒了,柴刀一横:“老东西,你找死!”

老头却不慌不忙,只是看着陈渡。

陈渡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但坚决:“孩子,不行。”

老头似乎料到了这个答案,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又落到了老鬼背上那根用破布缠着的断橹上。“那……那根木头疙瘩,看着有点意思。给老子瞧瞧?”

老鬼下意识地侧身护住断橹:“这也是命根子!不能给!”

老头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兴味索然。他最后看向陈渡,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那……你这后生,看样子像个识文断字的。帮老子……写几个字,怎么样?”

写字?这要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陈渡微微一怔:“写什么?”

老头从他那破烂衣裳的深处,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叠着的、边缘已经毛糙破损的黄色纸张,看着有些年头了。他把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点,露出上面几个模糊的墨字,似乎是个地址,或者人名。

“照着这个……给老子重新描一遍,描清楚点。”老头把纸和一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秃了毛的笔递过来,笔杆都裂了缝。“老子眼神不好,以前请人写的,快磨没了。”

就这么简单?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陈渡看着那纸和笔,又看看老头那看似浑浊却暗藏期待的眼神,心中念头飞转。这老头绝不简单,他守在这“后门”,知道黑衣人的勾当,此刻提出这个要求,真的只是描几个字?

但他没有选择。

“好。”陈渡应下。他在孟婆婆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到老头旁边,接过那纸和秃笔。没有墨,老头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瓦片,里面是刮下的一点锅底灰,兑了点口水,就算是墨了。

陈渡的手因为失血和虚弱,有些颤抖。他借着火光,仔细辨认着纸上那几个模糊的字迹。那是用颇为工整的楷书写的一个地址——“淮安府清江浦,马头镇,义庄,陈”。

看到“清江浦”和“陈”字,陈渡的心猛地一跳,但他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屏住呼吸,用那秃笔,蘸着那劣质的“墨”,一笔一画,极其认真地将那几个字,在原迹上小心翼翼地重新描摹清晰。

他写得慢,每一笔都像是在耗尽力气。洞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粗糙纸张的沙沙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老头就坐在旁边,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陈渡的手,和他笔下逐渐清晰的的字迹,那眼神复杂,有期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像是怀念的东西。

终于,陈渡写完了最后一笔,轻轻放下了笔。

老头一把抓过那张纸,凑到眼前,几乎是贴着看,手指颤抖地抚过那新描的墨迹,嘴里喃喃念叨:“对了……对了……就是这儿……清江浦,马头镇,义庄,陈……”

他反复念了几遍,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刻进脑子里。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张重新用油布包好,揣回怀里最贴身的地方,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满足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轻松了不少。他抬起头,看着陈渡,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算是和善的笑容。

“后生……字不错。”他顿了顿,用树枝拐杖指向那条他刚才出来的、相对平缓狭窄的通道,“从这儿走,一直往前,别拐弯。遇到岔路就往左。大概走……大半日功夫,能看到亮光。出去,就是山那边的野人沟。”

他顿了顿,补充道:“路上……可能会听到些怪动静,别理会,别回头,一直走。就当……是洞风。”

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走吧走吧,别搁这儿耽误老子睡觉。”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会众人,蜷缩在那块石头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古怪老头竟然真的就这么轻易指了路。

老鬼看向陈渡,用眼神询问。

陈渡点了点头,低声道:“走。”

一行人,带着满腹的疑惑和那老头留下的诡异告诫,相互搀扶着,踏入了那条狭窄、未知的通道。

脚步声和呼吸声渐渐远去,火把的光亮也被通道吞没。

黑暗中,那原本打着鼾的老头,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老眼里,浑浊尽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洞中寒石般的光泽。他伸手,再次摸了摸怀里那张油布包着的纸,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通道深处,隐隐约约,似乎真的传来了某种细微的、像是很多只手在同时挠刮岩石的声音。

吱嘎……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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