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雨淅沥。位于靖安王辖境边缘的三河集,像一头在雨中打盹的野兽,只有税关衙门外悬挂的几盏气死风灯,在风雨中顽强地透出昏黄的光晕,映照着门前无精打采打着哈欠的哨兵。
税关后院,负责此地守备的冯骑麾下校尉冯禄(冯骑远房侄子),正搂着刚从附近村里抢来的姑娘饮酒作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他娘的鬼天气!还有星火谷那帮杀千刀的泥腿子,害得老子叔父损兵折将,连累老子也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喝风!”
他全然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悄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距离三河集五里外的一片密林中,雨水顺着树叶滴落,发出单调的沙沙声。两百名星火谷最精锐的战士,如同雕塑般静立在雨中,身上披着防雨的油布,眼神却如同等待捕猎的饿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谢景珩一身黑色劲装,外罩蓑衣,站在队伍最前方,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滑落。他身旁站着的是主动请缨担任此次突袭副手的阿槿。
“大都督,时辰到了。”阿槿低声提醒,声音在雨声中几不可闻。
谢景珩微微颔首,抬起手,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
没有任何喧哗,两百道黑影如同融化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分成数股,借着夜雨和地形的掩护,向着三河集潜行而去。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显然是经过了极其严苛的训练。
青羽率领的“影卫”早已先一步潜入,解决了外围的暗哨。当谢景珩和阿槿带着主力抵达税关围墙下时,里面甚至没有传出任何警报。
“上!”谢景珩低喝一声。
十几名擅长攀爬的战士如同灵猿般,利用飞爪和绳索,迅速翻过高墙。片刻后,税关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战斗,在一声短促的惨叫后骤然爆发!那是一名起夜的税吏恰好撞见了入内的星火战士,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捂住口鼻,一刀毙命。
但这声惨叫,足以惊醒一部分守军。
“敌袭!有敌袭!!”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在税关内响起。
然而,太晚了。星火谷的战士们如同虎入羊群,三人一组,五人一队,配合默契,刀光闪处,血花迸溅!他们目标明确,一部分人直扑守军驻扎的营房,一部分人冲向仓库,还有人专门负责清除高处的弓箭手。
冯禄被外面的喊杀声惊得酒醒了大半,他衣衫不整地抓起佩刀冲出门,迎面便撞上了如同杀神般突进的阿槿。
“你……你们是什么人?!”冯禄色厉内荏地吼道。
阿槿根本不答话,身形如电,手中短剑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取冯禄咽喉!冯禄慌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他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崩裂,佩刀险些脱手!
“好大的力气!”冯禄心中骇然,他自恃勇力,没想到一个照面就吃了亏。他且战且退,想要呼唤亲兵,却发现四周尽是混乱的厮杀声,自己的手下如同没头苍蝇般,被那些黑衣敌人分割、歼灭,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谢景珩没有参与具体的搏杀,他站在税关的中央空地上,冷静地指挥着全局。他的目光扫过战场,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按照预定计划进行。偶尔有不怕死的守军冲向他,还未近身,便被护卫在他身边的亲卫干脆利落地解决。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还要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负隅顽抗的守军被肃清,大部分选择了跪地投降。仓库大门被撞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草、布匹、生铁,以及一小箱金银,让负责清点的战士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迅速清点物资,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连同税关衙署,一并烧了!”谢景珩下令,声音冰冷无情。
当冲天的大火在三河集燃起,映红雨夜时,谢景珩早已带着缴获的丰厚物资和俘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与雨幕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冲天的烈焰,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靖安王刘瑾的脸上。
消息传开,周边震动!星火谷不仅守得住,更能主动出击,直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