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迷雾林的边缘,浓白的雾气就像活物般缠了上来。和灵田的雾不同,这里的雾带着股甜腻的香气,吸进鼻腔里竟让人有些发晕,林小苟刚想提醒大家屏住呼吸,就见洛夭夭脚步晃了晃,眼神突然变得呆滞,径直朝着雾深处走去——她怀里的煤球急得“叽叽”叫,用爪子扒拉她的衣领,却没能让她回神。
“是‘迷魂雾’!”方小宝赶紧从药箱里掏出个瓷瓶,倒出几粒灰褐色的药丸分给众人,“含在嘴里,能暂时挡住雾气的邪气!”林小苟接过药丸塞进洛夭夭嘴里,又用力晃了晃她的肩膀,洛夭夭这才眨了眨眼,眼神恢复清明,后怕地抓紧煤球:“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名字,还说里面有好吃的灵果……”
苏小棠握紧短剑,警惕地盯着四周:“这雾能让人产生幻觉,大家都跟紧我,别走散了。”她用剑鞘在前方的雾气里划了道弧线,剑气劈开的瞬间,林小苟突然瞥见雾幕里闪过一道黑影——那影子细长,像是挂在树枝上的藤蔓,可再定睛一看,影子又消失了,只剩晃动的雾气。
往里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周围的雾气突然变得稀薄,眼前竟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树林:树木的枝干都是黑褐色的,树皮上布满了扭曲的纹路,像无数只蜷缩的手,更奇怪的是,树枝间没有叶子,只有密密麻麻的白色藤蔓垂下来,藤蔓的顶端挂着拳头大的果子,果子里竟嵌着半透明的人影,细看之下,那些人影的动作和洛夭夭刚才失神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是‘幻音树’!”方小宝指着树上的果子,声音发紧,“我爷爷的医书里写过,这树会吸收活人的魂魄,果子里的人影就是被迷惑的人,要是果子成熟,魂魄就会被树吃掉!”话音刚落,最前面的一棵幻音树突然剧烈摇晃,藤蔓像鞭子似的朝洛夭夭抽来——煤球突然从她怀里跳下来,吐出一团黑火,藤蔓碰到火瞬间蜷缩起来,烧成了焦黑的碎屑。
可更多的幻音树被惊动了,几十条藤蔓同时朝几人袭来,有的缠住林小苟的脚踝,有的朝着方小宝的药箱抓去。苏小棠立刻跃到半空,短剑划出一道寒光,将缠向洛夭夭的藤蔓尽数斩断,可断口处竟渗出黏腻的黑汁,滴在地上的草叶上,草叶瞬间枯成了灰。
“不能硬砍!藤蔓会越断越多!”林小苟突然想起古墓石壁上的图案,吞光兽的黑火能克制邪物,他立刻朝煤球喊道:“煤球,能不能再吐次黑火?对准树干!”煤球会意,往后退了两步,浑身黑毛炸开,吐出个比之前更大的煤球——黑火落在最粗的一棵幻音树的树干上,“砰”的一声炸开,树干瞬间冒起黑烟,嵌在果子里的人影竟慢慢变得清晰,像是要从果子里钻出来。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雾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十几道黑色的符咒从雾里飞出来,贴在幻音树上——符咒炸开的瞬间,树干上的纹路亮起红光,原本被黑火烧焦的地方竟快速恢复,藤蔓也变得更粗,顶端的果子里人影开始尖叫,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天衍宗的人!”苏小棠怒喝一声,朝符咒飞来的方向挥出一道剑气,雾气被劈开,十几个裹着黑布的人显出身形,为首的正是络腮胡长老,他手里举着个比之前更大的青铜印,印面上的纹路亮起红光,“没想到你们真能找到这里,今天就让你们和这些幻音树一起,成为我天衍宗的养料!”
络腮胡长老说完,青铜印往地上一按,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根黑色的藤蔓从土里钻出来,像毒蛇似的朝几人缠来。林小苟赶紧拉起洛夭夭往后退,方小宝掏出驱邪粉往地上撒,藤蔓碰到药粉瞬间冒出白烟,可很快又有新的藤蔓钻出来,眼看就要把几人围在中间。
“往树上跑!”苏小棠突然喊道,她纵身跃到一棵幻音树的枝干上,短剑斩断垂下来的藤蔓,“藤蔓从土里钻出来,树上说不定安全!”林小苟立刻抱起煤球,跟着苏小棠往树上爬——树干虽然滑,但好在枝干粗壮,几人爬到离地面两丈高的位置,果然没再看到藤蔓追来。
可还没等他们站稳,络腮胡长老突然从雾里跃了上来,青铜印朝林小苟砸来:“把镇邪石交出来!”林小苟赶紧侧身躲开,青铜印砸在枝干上,“咔嚓”一声,枝干断成两截,掉在地上的瞬间被藤蔓缠成了碎末。苏小棠趁机挥剑朝络腮胡长老的后背刺去,络腮胡长老慌忙转身格挡,短剑与青铜印碰撞,迸出的火花落在藤蔓上,竟让藤蔓瞬间燃起黑火。
“原来你的剑能引火!”林小苟眼睛一亮,朝苏小棠喊道,“用剑气点燃藤蔓,烧了这些幻音树!”苏小棠会意,脚尖点着枝干跃到半空,短剑划出几道寒光,剑气落在藤蔓上,藤蔓瞬间燃起熊熊黑火,火借风势,很快就烧到了幻音树的树干,嵌在果子里的人影发出一阵解脱似的轻响,慢慢消散在雾气里。
络腮胡长老见幻音树被烧,气得脸色铁青,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哨子,用力一吹——哨音尖锐,雾幕深处竟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几十只黑色的怪鸟从雾里飞出来,鸟的翅膀是透明的,爪子却像青铜印的纹路般泛着红光,直朝几人扑来。
“是‘邪音鸟’!它们的叫声能让人产生幻觉!”方小宝赶紧捂住耳朵,可还是有尖锐的叫声钻进耳朵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差点从枝干上掉下去。洛夭夭赶紧抓住他的胳膊,煤球则对着邪音鸟吐出黑火,几只鸟被烧中,掉在地上化成了黑灰,可更多的邪音鸟扑了上来,把几人围在中间。
林小苟突然想起怀里的镇邪石,他掏出黑石,对准邪音鸟——黑石瞬间亮起银光,邪音鸟像是被烫到似的,纷纷往后退,叫声也变得微弱。“镇邪石能克制它们!”林小苟大喜,举起黑石朝络腮胡长老的方向挥去,银光落在络腮胡长老的青铜印上,印面的纹路瞬间失去光泽,变成了普通的铜块。
络腮胡长老见青铜印失效,又看到邪音鸟被镇邪石克制,知道大势已去,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符咒,往地上一扔——符咒炸开,冒出浓浓的黑烟,等烟散了,原地只剩下一件黑布衣裳,人早已不见踪影。邪音鸟失去控制,也慢慢消散在雾气里。
几人从树上跳下来,看着被黑火烧得焦黑的幻音树,还有地上慢慢枯萎的藤蔓,终于松了口气。洛夭夭抱着煤球,心疼地摸了摸它的毛:“煤球,你又帮了我们大忙!”煤球蹭了蹭她的手心,突然朝雾幕深处叫了两声,那里的雾气竟慢慢散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刻着和镇邪石上一样的纹路。
“这洞口……好像是吞光兽的巢穴!”林小苟握紧镇邪石,黑石在靠近洞口时变得发烫,“里面说不定有关于煤球身世的秘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