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阳与阎埠贵之间那心照不宣的“交易”持续了数月,其带来的影响,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渐渐扩散,悄然改变着林家在整个四合院邻里间的形象。
阎埠贵,这位在院里以“清高”和“算计”闻名的老教师,如今却成了林向阳最不遗余力的“宣传委员”。每当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对门林家,或者仅仅是闲聊到各家孩子,阎埠贵总会推一推他那厚厚的眼镜片,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几分“权威认证”的口吻,开启他的夸赞模式。
“要说咱们院里这些半大小子,还得数人家老林家的向阳!”在水房排队接水时,他会对前后左右的人感慨,“那孩子,是真爱学习!不像我家那个,一提看书就跟要他命似的。”
在院里那棵老槐树下乘凉下棋时,他会一边盯着棋盘,一边貌似不经意地提起:“向阳那后生,不得了哇!前几天又从我那儿换走一摞旧报纸,说是要研究什么……哦对,国外企业管理模式!听听,这词儿多新鲜!才多大年纪,就有这心思!”
甚至在学校里,遇到同院的家长,他也会逮住机会宣传:“你们家孩子得多跟林家向阳学学!人家那才叫读书的料!我那些旧书报,搁别人那儿就是废纸,到了他手里,那就是宝贝!这叫善于利用资源,有悟性!”
他夸得真心实意,因为林向阳确实用实实在在的“好处”证明了他对知识的“渴求”。而且,夸赞林向阳,在阎埠贵看来,也间接证明了自己那些“废纸”的价值,彰显了自己作为“知识引路人”的地位。
起初,邻居们听着还将信将疑。林家那小子,以前看着挺闷的,不怎么爱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出息”了?但架不住阎老师见缝插针、持之以恒地宣传,加上偶尔有邻居确实看到林向阳抱着厚厚一摞旧书报回家,一副埋头苦读的样子,这印象便慢慢坐实了。
“看来林家小子是真开窍了。”
“爱学习是好事,将来准有出息。”
“怪不得老林最近气色都好了,儿子争气啊!”
舆论的风向悄然转变。之前因为“海外轴承”和后续林家隐约透出的“神秘背景”而在邻里间产生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和探究欲,逐渐被“林家有个爱学习、有出息的好后生”这个更具体、更正面、也更符合大众价值观的印象所冲淡和覆盖。
毕竟,一个背景神秘、可能牵扯到“上面”的家庭,会让人下意识地感到敬畏和疏离;而一个出了个“读书种子”的普通工人家庭,则显得亲切和值得羡慕得多。大家更愿意谈论和传播后者。
这个新标签,对林向阳而言,无疑是一层绝佳的保护色。
他现在可以更加自由地在院里活动,而不会引起过多的猜测。他抱着旧书报穿梭于楼道,邻居们会投来赞许的目光;他晚饭后在院里散步,思考着系统里的知识如何与当前实际结合,在别人看来,那只是一个勤奋少年在消化白天所学;他甚至可以在阎埠贵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某个历史典故或者文学人物时,恰到好处地接上几句从系统或旧书中看来的观点,引得阎老师连连点头,更加确信此子可教,而旁听的邻居也会觉得,这孩子果然知识渊博。
这层“爱学习、有出息”的光环,成了他在四合院这个熟人社会里最完美的活动掩护。没有人会将一个整天泡在书堆里的“好学生”,与那些能够影响工厂生产、甚至间接接触到高层决策的“神秘力量”联系起来。他的所有异常之处,都可以被归结于“热爱学习”和“天赋异禀”。
一天傍晚,林向阳正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翻阅着一本从阎埠贵那里换来的、关于基础无线电的旧书,实则意识在系统知识库里浏览着更先进的通讯原理。前院住的赵婶拎着菜篮子路过,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向阳,又用功呢?”
林向阳抬起头,露出一个符合年龄的、略带腼腆的笑容:“赵婶好,随便看看。”
“真是好孩子,”赵婶感叹道,“不像我家那个,一放学就野得没影儿。以后肯定有出息!”她语气里的羡慕毫不掩饰。
林向阳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书”。他知道,赵婶的话代表了院里大多数邻居的看法。这很好,这正是他需要的。
就连父亲林大山,也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以前他下班回来,有些邻居打招呼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现在则自然多了,话题也常常围绕着“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向阳将来准备考哪个大学”展开。这种回归普通的邻里关系,让林大山肩上的无形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他看着坐在灯下,身影似乎与普通高中生无异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这孩子,不仅有着不可思议的秘密,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缜密心思和布局能力。他不仅在做着惊天动地的事情,还能巧妙地为自己营造出最安全、最合理的生存环境。
“有出息的后生”这个标签,是林向阳主动从阎埠贵那里“换”来的,也是他精心经营的结果。它像一层温暖而普通的苔藓,覆盖在他那深不可测的秘密之上,让其完美地融入了四合院的生活背景之中,不再引人注目。
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他是大家交口称赞的“读书郎”;而在那无形的战场上,他依旧是那个手握未来、谨慎播撒着希望种子的孤独行者。两种身份,在这层完美掩护下,和谐地并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