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祥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频频望向大门方向。门外只有倾盆大雨,空无一人。
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我眼都花了。佛跳墙无奈道,省点力气对付邪祟不好吗?
对付邪祟?就凭你?朱祥奋讥笑道,你这不伦不类的假道士能顶什么用?
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 我的信仰!佛跳墙拍案而起,我就是正经道士!
想打架是吧?三叔!
朱祥奋虽然心虚,却仍挺直腰板搬救兵。可惜三叔只顾啃鸡腿,懒得理会。
闹够了没有?
擦拭着八面汉剑的骆天虹冷冷开口,头也不抬。
就你们这般心性,如何降妖除魔?
这话噎得二人哑口无言。换作旁人他们早还嘴了,但对骆天虹却不敢造次。
昨夜一战,骆天虹以实力赢得众人敬重。若非他凭借武艺与灵力缠住男鬼,后果不堪设想。
虽修行时日最短,但配合精湛拳脚,骆天虹已是众人中最强者。
天虹哥,我妹夫迟迟未到,要不我再打个电话?
朱祥奋望着大门方向,始终不见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焦躁起来,低声嘀咕着。他边说边环顾四周,仿佛在提防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放轻松,有佛跳墙师父的骨灰护着,咱们暂时安全。骆天虹漫不经心地安慰道,阿耀办事向来靠谱,应该快到了。
骨灰......朱祥奋闻言,低头看向地面。
地板上赫然用骨灰画出一个巨大的金色圆圈,将众人团团围住。那些泛着金光的骨灰粉末,显然不是凡品。
唉...想我三叔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要靠和尚的骨灰保命。三叔啃完最后一口鸡腿,随手扔掉骨头,咂着嘴感叹,早知道昨天该多带几只鸡腿的。
三叔,您就知道吃吃喝喝,整天吹牛。朱祥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带来的鸡腿全让您一个人吃了,我都饿了一整天。
原本以为对付邪祟是手到擒来,谁知这玩意儿如此凶悍,把他们困在此处寸步难行。最气人的是三叔这个老油条,居然偷偷藏了几只鸡腿独自享用,看得其他人直咽口水。
没办法,你三叔我有低血糖嘛。不吃饱会晕倒的。三叔摆出一副可怜相。
这话听得朱祥奋直犯恶心——低血糖?您这体型分明是高血糖才对!
别说朱祥奋,就连骆天虹都看不下去了。他激战整日粒米未进,此刻腹中早已咕咕作响。
唉...早知道该让张先生他们准备些吃食再走的。佛跳墙揉着空瘪的肚子,满脸懊悔。
他们口中的张先生正是别墅租客张骠。昨日众人登门时,张骠起初还将信将疑,直到他女儿张珍珍找来林小花作证,这位无神论者才勉强接受现实——毕竟近来别墅里的怪事,确实让他心里发毛。
面对众人纷纷声称见鬼,连女儿和侄女都坚持撞邪,张骠不得不接受现实。
与佛跳墙商议后,他带着家人撤离别墅,将场地留给佛跳墙一行人应对危机。
“别念叨了,越说越饿。”骆天虹冷声打断,眉头紧锁,“当务之急是设法自保。暴雨冲垮了土路,阿耀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此刻连骆天虹也不敢奢望能彻底解决邪祟。先前与男鬼交手时,他虽拳脚凌厉却对穿墙遁地的鬼术束手无策,更别提暗处还潜藏着未知威胁。
“怕什么?有骨灰阵护着,撑到天亮等阿耀来收拾残局就是。”三叔咂着嘴上的油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饱餐后的困意让他显得格外从容。
朱祥奋与佛跳墙闻言稍感安心——此前男鬼数次冲击骨灰圈均告失败,这屏障确实可靠。
“真以为安全了?”骆天虹突然冷笑,“你们听不见吗?”
“除了雷声还能有什么?”朱祥奋茫然四顾,却见骆天虹死死盯着天花板。众人顺着视线望去,顿时面如土色。
轰隆雷声中,吊灯随着诡异的“咔咔—嘭”声剧烈摇晃,仿佛有无形之手正在拆解房梁。
“见鬼!它们要砸死我们!”三叔炸毛般跳起来,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
“或许如此。”
骆天虹微微颔首,随即起身。
“天虹哥,你该不会要出去吧?”朱祥奋压低声音问道。
骆天虹摇头,下一秒却径直将沙发翻转竖立,紧接着又抬起茶几。
最后,他将厚重的地毯铺在倒置的佳具上,转眼间,客厅 竟凭空搭出一座“帐篷”。
几人迅速钻入下方,牢牢抵住茶几与沙发。如此一来,即便吊灯坠落,也会被地毯缓冲,伤不到他们分毫。
“吼——!”
别墅内骤然响起凄厉嘶吼,邪祟显然察觉了他们的举动。天花板的异动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徒劳无功。
三叔等人刚松了口气,楼梯处却幽幽浮现四道虚影——正是盘踞于此的恶灵。为首的男鬼面目狰狞,厉声质问:“我们无冤无仇,为何阻挠我们找替身?只要替死成功,我们全佳就能转世投胎,我妻女便可重获新生!”
“少装圣人!”骆天虹嗤笑,“我早查清了,你老婆孩子都是被你亲手所杀,你这疯子。”
他虽好斗却不莽撞。调查显示,这四鬼生前是别墅原主。男鬼本是名角,因腿伤断送演艺生涯后心理扭曲,长期 家人,最终 灭门。
“你懂什么!”男鬼暴怒,“主人说过,我此生气数已尽,来世必成巨富!全佳都能享福,何不速赴轮回?”
主人?骆天虹眸光一凛——果然另有幕后 !
生死关头,保命要紧!
就在三人忙着收拾骨灰时,厨房里突然飘出一个大脸盆。
男鬼狞笑着跟在后面,当他看清骆天虹等人的举动时,眼神骤然变得阴冷。
找死!
骆天虹怒喝一声,抬脚将沙发踹向水盆。
可沙发刚飞到半空就被定住,男鬼头一歪,沙发便不受控制地飞向一旁。
水盆径直落在骨灰圈旁,盆中污水四溅,瞬间将骨灰浸透冲散。
哈哈哈...受死吧!
男鬼狂笑着扑向骆天虹,与此同时,楼梯上的三只女鬼也锁定了目标。
女鬼母亲冲向佛跳墙,大女儿直奔三叔而去。
只剩下朱祥奋独自面对那个六岁的小女孩。
胖叔叔,我们来玩皮球呀~小女孩天真烂漫地笑着。
朱祥奋却吓得脸色发白——昨天就是被这小鬼用戏弄得死去活来。
只见小女孩双手捧住自己的脑袋,轻轻一扭——
接球哦!
那颗鬼头呼啸着飞来,临近时突然七窍流血,发出癫狂的笑声:咬死你!咬死你!
更可怕的是,鬼头突然降低高度,直扑朱祥奋的要害部位!
救命啊三叔!
朱祥奋再也绷不住了,拔腿就朝三叔狂奔而去。
三叔正与女鬼姐姐缠斗,手中桃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谁知朱祥奋竟这么快败下阵来。
三叔回头一看,只见朱祥奋被一颗头颅追着撕咬,而那头颅瞄准的位置更是……
“糟了!这可不行!”
三叔心头一震。
朱祥奋是朱佳唯一的血脉,三叔再混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养父母唯一的孙子变成太监。
他不敢耽搁,一个箭步冲到朱祥奋身旁,扬手撒出骨灰。
“嘭——”
“啊啊啊——”
头颅沾上骨灰的瞬间,火光迸发。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鬼小妹身躯也被火焰吞噬,凄厉的惨叫声在火球中回荡。
“我的孩子!”
正在与佛跳墙周旋的女鬼妈妈脸色骤变,眼中充斥着怨毒与杀意。
女鬼姐姐同样怒不可遏。
下一刻,两只女鬼同时扑向三叔和朱祥奋。
“ !救命啊!”
三叔和朱祥奋没料到她们会如此果断,顿时大惊失色。
眼见女鬼 鬼爪已至眼前,朱祥奋慌乱间甩出自己那份骨灰。
然而这次,骨灰并未奏效。
早有防备的女鬼妈妈凌空一跃,吸附在天花板上,轻松避开了攻击。
“蠢货!动动脑子行不行!”
三叔气得直咬牙,恨不得给这傻侄子一巴掌。
“我……我也没想到啊,你还有吗?”朱祥奋缩着脖子问道。
“有个屁!”三叔怒骂。
话音未落,一阵破风声袭来。
转头望去,竟是先前被掀翻的茶几朝他们猛砸过来。那力道若是挨上,骨头非得断几根不可。
“闪开!”
三叔脸色大变,拽着朱祥奋翻滚躲避。还未站稳,头顶又传来“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抬眼一看,女鬼妈妈正操控着巨大的水晶吊灯,随时可能砸下。
锋利的晶片从大吊灯上激射而出,如暴雨般袭向三叔和朱祥奋。
糟了!
正欲施展一发一结的佛跳墙见状脸色骤变,却已无力回天。远处的骆天虹同样心急如焚,却被男鬼缠住无法脱身。
这下完了!
朱祥奋与三叔面如死灰,本能地抱头闭眼。此刻他们除了引颈待戮别无选择,心中满是悔恨——若当初勤修道术,哪怕只有二叔三成功力,这些邪祟何足挂齿?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喝响彻大厅:
漫天晶片骤然凝固,任凭女鬼如何催动都纹丝不动。众人惊诧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身影。
为首的男子一袭黑色风衣,俊朗面容透着肃杀之气。身旁撑伞之人却只为主人遮雨,任凭雨水打湿自己。正是顾佳耀与阿凯。
天虹,你这模样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