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时间仿佛凝固了。
上百名记者呆立在原地,手中的相机忘记了按动快门。
主席台上,汉斯·施特劳斯面如死灰,身体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他手中的那份调查报告,滑落在地,无人理会。
全球数亿观众,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发了。
社交媒体平台,因为瞬间涌入的巨大流量,直接陷入了瘫痪。
“骗子!无耻的骗子!”
“这是本世纪最大的丑闻!联合国竟然和杜邦同流合污!”
“反人类罪!这是赤裸裸的反人类罪!”
“必须严惩!把皮埃尔·杜邦送上绞刑架!”
愤怒的声浪,席卷了整个互联网。
非洲,直播现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当地政府派来的安全人员。
几名穿着军装、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上了主席台。
他们一把抓住了施特劳斯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欧洲议会议员!我享有外交豁免权!”
施特劳斯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
但没有人理会他。
他被粗暴地押下了主席台。
委员会的其他成员,也一个个被控制起来。
现场的杜邦集团负责人罗伯特,试图从人群中溜走。
但他很快就被愤怒的记者们围住了。
无数的话筒和镜头,对准了他煞白的脸。
“罗伯特先生!请你解释一下!地下的化学废料是怎么回事!”
“你们把非洲当成了什么地方!你们的垃圾场吗!”
“皮埃尔·杜邦在哪!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罗伯特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
……
日内瓦时间,下午三点。
瑞士证券交易所内,一片恐慌。
杜邦集团的股票,在直播丑闻爆出的那一刻,价格便开始断崖式下跌。
无数的抛售订单,像雪崩一样涌入交易系统。
不到五分钟,股价暴跌超过百分之九十。
交易所不得不启动紧急熔断机制,暂停了杜邦股票的交易。
但恐慌并没有停止。
它像瘟疫一样,蔓延到了整个金融市场。
全球各大金融机构,开始疯狂抛售他们持有的杜邦集团的债券。
评级机构连夜将杜邦的信用评级,从AAA下调至垃圾级。
一场由杜邦引发的连锁性金融风暴,正在酝酿。
……
同一时间。
愤怒的抗议者,开始涌向杜邦集团在全球各地的总部大楼。
在纽约,数千人冲破了警察的防线,冲进了杜邦的北美总部。
他们用油漆在光洁的大理石墙壁上,喷上了骷髅头的标志。
他们砸碎了玻璃,掀翻了办公桌,将电脑和文件从窗户扔了出去。
在伦敦,在柏林,在东京……
类似的场景,在世界各地同时上演。
这个曾经以“绿色”和“环保”为外衣的庞大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
日内瓦,科万特兰国际机场。
一架湾流G650私人飞机,正在跑道上滑行,准备起飞。
机舱内,皮埃尔·杜邦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刚刚结束了和家族其他成员的通话。
电话里,他的叔叔,杜邦家族的长老,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告诉他:
“皮埃尔,家族保不了你了。”
“你必须为你的愚蠢行为,承担全部责任。”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杜邦集团的cEo。你的一切职务,都将被解除。”
电话挂断了。
他被家族抛弃了。
就像一件用脏了的工具,被毫不留情地扔掉。
但他不甘心。
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能去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飞机开始加速。
他看着窗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就在飞机即将离地的那一刻。
数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从跑道的尽头呼啸而来,直接横在了飞机的前方。
飞机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被迫停了下来。
舱门被强行打开。
几名身穿黑色制服、手持冲锋枪的国际刑警组织特警,冲了进来。
“皮埃尔·杜邦!你不准动!”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他高高地举起了双手。
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他被戴上了手铐,押下飞机。
机场的记者们,蜂拥而上。
闪光灯不停地亮起,记录下了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
一周后。
荷兰,海牙。
国际法庭正式对杜邦集团及皮埃尔·杜邦本人,提起了公诉。
起诉的罪名,多达十几项。
包括反人类罪,危害环境罪,以及针对特定族群的种族灭绝罪。
杜邦集团这个曾经光鲜亮丽的绿色帝国,彻底褪去了伪装。
露出了其血腥、肮脏的内里。
它被永远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
零号基地。
指挥中心。
秦风站在巨大的战术屏幕前。
屏幕上,正播放着皮埃尔·杜邦被押上法庭的新闻画面。
画面里的那个男人,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赵信和李锐站在秦风身后,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畅快。
又一个。
又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巨头,倒下了。
秦风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过身,从指挥席的桌上,拿起了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他走到墙边那张巨大的名单前。
名单上,是“鬼手董事会”所有成员的名字。
他找到了“杜邦家族”的那一行。
他拔开笔帽。
在那个名字上,缓缓地,画上了一个醒目的,红色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