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还在发酵。
它的破坏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它像一场无法控制的瘟疫，从德意志，蔓延到整个欧洲，再蔓-延到全世界。
施密特家族，这个曾经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名字，现在，成了罪恶的代名词。
他们的股票，已经失去了意义。
因为，它已经变成了废纸。
他们的工厂，陷入了停滞。
因为，工人们拒绝，为一个背负着纳粹罪行的企业工作。
他们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
他们的海外资产，被查封了。
家族的成员，被限制出境。
克劳斯·施密特，被软禁在了那座，他引以为傲的鹰巢城堡里。
他失去了所有的通讯工具。
他像一个囚犯，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他曾经想用来羞辱对手的工具，现在，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伦敦。
索斯比拍卖行总部。
一场紧急董事会，正在召开。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一位董事的脸上，都带着惊慌和愤怒。
“我们被骗了！”
一个胖胖的董事，用力地拍着桌子。
“施密特家族，把我们拖下水了！”
“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我们是纳粹帮凶的销赃渠道！”
“公司的股价，在今天上午，已经蒸发了百分之三十！”
“再这样下去，索斯比，这个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品牌，就要毁在我们手里了！”
首席执行官，查尔斯·汉密尔顿，坐在主位上。
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知道，这次的危机，是索斯比成立以来，面临的最严重的一次。
电话，响了起来。
是他的秘书打来的。
“先生，外面……外面聚集了大量的抗议人群。”
“他们堵住了大门。”
“还有，英国的金融监管机构，和严重欺诈调查局的人，也来了。”
“他们要求，我们立刻，配合调查。”
查尔斯的手，抖了一下。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必须立刻，和施密特家族，做切割。
“立刻！”
他对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大声说道。
“发布一份公开声明！”
“宣布，永久取消，那件……那件拍品的拍卖！”
“同时，向公众，尤其是向华夏人民，表达我们最诚挚的歉意！”
“告诉所有人，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被施密特家族误导了！”
一个董事，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那件拍品，怎么处理？”
查尔斯看-着他，眼神里，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处理？”
“它现在，不是一件艺术品！”
“它是一件赃物！”
“是一颗炸弹！”
“谁碰，谁死！”
“立刻，联系德意志驻英国大使馆！”
“告诉他们，我们，要把它，移交给德意志政府！”
“让他们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一个小时后。
索斯比的官方声明，出现在了各大媒体的网站上。
声明的措辞，谦卑到了极点。
他们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施密斯家族。
他们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被欺骗的受害者。
他们用尽了所有华丽的辞藻，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悔恨。
但是，没有人买账。
舆论的浪潮，并没有因为这份声明，而有丝毫的减弱。
柏林。
德意志总理府。
安格拉·默克尔，这位被称为“铁娘子”的德意志总理，正面临着她执政生涯中，最棘手的一次危机。
国内，民众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
国际上，来自以色列，波兰，以及其他欧洲国家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刚刚结束了，和以色列总理的通话。
对方的语气，强硬得，不留任何余地。
而现在，她还要处理，那件，从伦敦送回来的“烫手山芋”。
“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默克尔对着她的内阁成员们说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们必须，向全世界表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与纳粹的任何罪行，都划清了界限。”
“我们必须，挽回，德意志的国家声誉。”
外交部长，站起身。
“总理阁下，我建议。”
“我们应该，立刻，将这件文物，归还给它的合法主人。”
“并且，由我，亲自，护送它前往京城。”
“以表达，我们最深切的歉意，和对历史的反思。”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他们知道，这是目前，唯一正确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用最高规格的姿态，来平息风波。
用最诚恳的行动，来修复裂痕。
两天后。
一架，漆着德意志国旗的专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
舷梯下，铺着红色的地毯。
华夏外交部的官员，和德意志驻华大使，早已在此等候。
舱门打开。
德意志外交部长，海科·马斯，亲自捧着一个，覆盖着德意志国旗的金属箱子，缓缓地，走下舷梯。
他的表情，严肃而肃穆。
闪光灯，不停地亮起。
全世界的媒体，都在记录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马斯走到华夏官员面前。
他将箱子，郑重地，交到对方手中。
然后，他向着对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代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政府。”
“为施密特家族，犯下的罪行。”
“以及，因此，给华夏人民，带来的伤害。”
“表示，最诚挚，最深切的歉意。”
他的声音，通过现场的话筒，传遍了全世界。
这一幕，被定格。
成为了，这场风波，最终的结局。
零号基地。
指挥中心。
赵信副部长，看着屏幕上，德意志外长鞠躬道歉的画面。
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畅快。
无比的畅快。
这些天，积压在他心头的，那股憋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
电话，是德意志国防部的一位同僚，打来的。
几天前，正是这个人，在电话里，用傲慢的语气，拒绝了他的交涉。
而现在。
对方的语气，谦卑得，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赵将军，关于施密特家族的事情，我们……我们真的不知情。”
“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剧，我们正在尽全力，弥补这个错误。”
“希望，贵方，能够……能够高抬贵手。”
“不要再，披露更多，关于……关于那个家族的信息了。”
“我们，真的，承受不起了。”
赵信，听着对方近乎哀求的声音。
他没有嘲讽。
也没有得意。
他只是，按照秦风，事先交代给他的那样。
用一种，非常官方，非常冷静的语气，回答道。
“中方，对此事的发展，表示严重关切。”
“我们将，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力。”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对方，会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那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也是一种，力量的展示。
他转过身，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平静的年轻人。
他想说声谢谢。
却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过苍白。
秦风，没有看他。
秦风的目光，正落在指挥中心，那块巨大的战术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名单。
“鬼手董事会”成员名单。
他伸出手。
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他在，“施密特家族”的那个名字上。
缓缓地，画上了一个，醒目的，红色的叉。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上。
“杜邦家族”。
他转头，看向凤凰。
“凤凰。”
他开口。
“下一个目标，杜-邦家族。”
“我听说，他们在非洲，有很多，非常成功的‘环保’项目。”
“去。”
“帮他们，好好地，宣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