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威望扫地与家庭内讧
天光放亮,寒意刺骨。四合院的大门在沉寂了一夜后,终于被“吱呀”一声推开,打破了清晨那死寂而尴尬的平静。
全院的人,几乎都竖着耳朵,或扒着窗缝,或假装在院里洗漱、生炉子,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瞟向门口。
易中海和贾张氏,回来了。
两人是被街道办王主任和一名片警“送”回来的。那情形,与其说是送回,不如说是押解。
易中海低着头,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不堪,眼窝深陷,脸上带着一种灰败的、近乎麻木的神情。他不敢看任何人,那身平时代表着他身份和体面的深蓝色中山装,此刻也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沾满了灰尘和不明的污渍,显得格外狼狈。曾经那双试图掌控全院、充满算计和威严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躲闪和空洞。他手里捏着一纸“保证书”,上面按着他鲜红的手印,承诺深刻认识错误,永不再参与封建迷信活动。
而贾张氏则更加不堪。她被两个儿媳妇(秦淮茹和闻讯赶来的许大茂他妈)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拖进来的。头发被烧得七长八短,焦黑一片,散发出难闻的糊味。脸上又是香灰又是泪痕又是鼻涕,糊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眼神涣散,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鬼…火…反噬…别抓我…”,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裤裆那里又是一片深色的湿痕,骚臭难闻。她彻底被昨晚那场“磷火反噬”吓破了胆,精神似乎都有些失常了。
街道办王主任站在院当中,脸色铁青,目光严厉地扫过全院闻声出来的住户,最后落在易中海和贾张氏身上,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批评: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搞封建迷信的下场!丢人现眼!破坏团结!扰乱社会治安!给咱们街道抹黑!易中海,你还是院里的老住户,老党员(预备身份一直是他的心病),竟然也跟着胡闹!太让人失望了!贾张氏,你更是愚昧无知!从今天起,你们俩给我好好反省!写检查!深刻检讨!再敢有下次,决不轻饶!”
王主任的话,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易中海和贾张氏脸上,也清晰地传遍了全院每一个角落。
易中海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道德模范”、“公正一大爷”的人设,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
王主任又训斥了几句,这才带着片警拂袖而去。
留下易中海和贾张氏,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囚犯,承受着全院人各种复杂的目光——有毫不掩饰的鄙夷,有幸灾乐祸的嘲讽,有冷漠的看戏,也有极少数的那么一丝同情(比如傻柱,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易中海灰溜溜地、脚步踉跄地钻回了自己家,紧紧关上了房门,仿佛要将全世界的目光和议论都隔绝在外。从此一连几天,他都称病不出,甚至连厂里都不太敢去,彻底龟缩了起来。
而贾家,则瞬间变成了新一轮风暴的中心。
贾张氏被扔回炕上,依旧神神叨叨,时哭时笑。秦淮茹看着婆婆这副模样,再看看家徒四壁、冷锅冷灶的凄凉,想想自己因为在派出所有“参与”嫌疑而被澡堂领导又是一顿狠批,扣了工资,再想到昨晚那吓死人的场面和全院人的指指点点……
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委屈、恐惧、愤怒和绝望,如同火山一样,终于爆发了!
“够了!”秦淮茹猛地尖叫一声,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她指着炕上的贾张氏,浑身颤抖,“闹!你就会闹!装神弄鬼!现在满意了吧?脸都丢尽了!工作也要保不住了!这个家还要不要过了?!东旭要是还在,也得被你气死!”
她从未如此激烈地顶撞过婆婆。这一爆发,把缩在角落的棒梗和小当都吓傻了。
贾张氏先是一愣,似乎被儿媳妇的爆发震住了,随即那点残存的神智被更大的怒火点燃!她猛地从炕上坐起来,也顾不上害怕了,三角眼瞪得溜圆,指着秦淮茹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
“好你个秦淮茹!你个丧门星!克夫的扫把星!你敢骂我?!要不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撑不起这个家,我会去走这一步?!我请老贾和东旭上来有什么错?!都是你没用!勾不住男人,赚不来钱,才让人家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你还有脸说我?!我打死你个不下蛋的母鸡!”
说着,她竟然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要往秦淮茹身上打去。
秦淮茹这次没有逆来顺受,她猛地一把推开扑过来的贾张氏(虽然没用力,但贾张氏本就虚软,一下被推倒在炕上),哭喊着:“我没用?我天天起早贪黑,在澡堂给一帮大老爷们搓背,我为了谁?我受尽白眼和调戏,我为了谁?你除了躺炕上装病骂人,你会干什么?!棒梗变成这样,都是你惯的!这个家就是被你作没的!”
婆媳二人彻底撕破了脸,在炕上互相指责、对骂、哭嚎,声音尖利刺耳,几乎要掀翻屋顶。棒梗吓得哇哇大哭,小当也跟着哭。贾家顿时乱成一锅粥,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周围的邻居们听着贾家传来的哭闹咒骂声,纷纷摇头撇嘴。
“啧啧,狗咬狗一嘴毛!” “早就该吵了,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可怜孩子了……” “以后可咋整哦……”
再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跑去劝架,或者同情贾家了。易中海倒了,没人主持“公道”;傻柱寒了心,懒得再管;其他人更是乐得看热闹。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一个人,却兴奋得摩拳擦掌,觉得天赐良机到了!
那就是二大爷刘海中!
他亲眼目睹了易中海如何身败名裂,看着贾家如何内讧崩溃,听着全院人对“一大爷”的普遍质疑,他那颗渴望当官、迷恋权力的心,如同被浇了油的柴火,熊熊燃烧起来!
“老易这下算是彻底完了!这院里,不能一日无主啊!”刘海中在家里,对着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兴奋地踱着步子,胖脸上泛着红光,“这主持大局的重任,看来还得落在我刘海中肩上!”
他立刻以“院领导”自居,开始主动揽事。先是假模假式地去易中海家门外“慰问”了一下(吃了闭门羹),然后又跑到贾家窗外,听着里面的哭骂,装腔作势地喊了两句:“老嫂子!淮茹!别吵了!影响多不好!有什么事开个全院大会解决嘛!”
结果贾家根本没人理他,反而骂得更凶了。
刘海中闹了个没趣,但并不气馁。他又开始在院里四处晃悠,逮着个人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哎,老易这次……真是太不应该了!带了个坏头啊!咱们院的风气,必须得好好整肃整肃了!我看啊,得尽快开个大会,统一一下思想……”
然而,响应者寥寥。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蹩脚的丑角。谁不知道他刘海中那点水平?认字不多,道理不通,除了会打儿子和摆官架子,屁本事没有。想取代易中海?简直是个笑话。
但刘海中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已经开始琢磨着下次全院大会,要讲点什么“重要指示”了。
钟浩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闹剧。易中海的崩溃,贾家的内讧,刘海中的拙劣表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禽兽就是禽兽,稍微施加点压力,就会原形毕露,互相撕咬。
他摸了摸手腕上那块冰冷的苏联表,眼神平静无波。
旧的秩序已经瓦解。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这四合院的舞台,终究会属于最后的胜利者。
他转身回屋,关上了门。外面的哭闹、争吵、野心勃勃的演说,都与他无关。
他的战场,在更广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