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阎解成的投机陷阱
深秋的午后，阳光有气无力地洒在四合院斑驳的灰墙上，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暖意，却驱不散空气中日益弥漫的紧张和算计。院里的柿子树叶子快掉光了，只剩下几个干瘪发黑的柿子孤零零地挂着，也没人去摘。
中院西厢房门口，阎埠贵正就着这点可怜的日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那副断了腿、用胶布缠了又缠的眼镜。他眯着高度近视的眼，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计算着这个月还能从哪儿抠出几分钱来买点灯油。三大妈在屋里踩着缝纫机，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替人改衣服赚点手工费。整个阎家都透着一股子被生活压榨到极致的精打细算。
而与这份拮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厢房那边隐隐传来的动静。钟浩最近似乎越发“阔绰”了。虽然明面上他还是那个拿着采购员固定工资的年轻人，但院里眼睛毒的人都能看出点不一样——偶尔飘出的炖肉香味比以前更浓了些，他手腕上那块明晃晃的新手表（有人偷偷打听过，说是苏联高级货），还有陈雪茹绸缎庄那边传来的风声，说钟浩能弄到些紧俏的布料样子……这一切都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某些人的心。
尤其是阎家的大儿子，阎解成。
阎解成二十出头，在轧钢厂三车间当个一级工，工资不高，却心比天高。他不甘心像他爹那样，一辈子抠抠搜搜，算盘珠子崩碎了也崩不出个金元宝来。他羡慕许大茂那种能说会道、上下钻营的（虽然许大茂现在倒了血霉），更眼红钟浩这种看似不声不响却能闷声发大财的。
这天下了工，阎解成揣着刚发的工资，心里却沉甸甸的。这点钱，交了饭费，剩下的还不够他去澡堂子泡两回的。他晃悠到厂子后墙根，那里平时有些私下里的交易。他看到有人用粮票换鸡蛋，有人拿工业券换旧衣服，甚至还有人偷偷倒腾厂里报废的零件。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他的脑子：钟浩能搞到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厂里那些报废的、残次的零件，堆在仓库里也是生锈，拿点出来换钱，谁又能知道？
贪婪和侥幸心理一旦滋生，便迅速吞噬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阎解成开始利用工作之便，偷偷将一些看似报废、但其实稍作处理还能用的轴承、小齿轮、铜接头等小零件，藏在饭盒里、袖子里，甚至裤腰里，一点点带出厂。
他开始在鸽子市、厂区偏僻角落，寻找买主。起初只是换点粮票、烟票，后来胆子渐渐大了，开始要现金。这点小打小闹，居然也让他手头渐渐宽裕了些，尝到了甜头。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另一双“眼睛”。
钟浩的系统【实时监控】功能，范围虽然不能覆盖全城，但以四合院和轧钢厂为核心的区域，却在其笼罩之下。当阎解成第一次偷偷摸摸将一个小轴承塞进裤兜时，系统就发出了轻微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四合院住户阎解成（身份：轧钢厂一级工）正在进行非法侵占公有财产行为。目标位置：轧钢厂三车间废料堆。】
钟浩当时正在核对采购清单，听到警报，意识微微一沉，眼前便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虚拟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阎解成鬼鬼祟祟的身影，甚至还有一个小窗口放大显示了他藏匿零件的细节。
“哦？阎解成？”钟浩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愁院里禽兽太多，一个个收拾太慢，需要一个能随时提供内部消息的“眼睛”。阎埠贵那个老抠门，虽然算计，但胆子小，怕出事，是最合适的人选。拿下他，就得先拿住他的把柄。这阎解成自己往枪口上撞，正好。
于是，钟浩并没有立刻举报，反而像是看戏一样，每天闲暇时就“欣赏”一下阎解成的偷窃和交易过程。系统甚至贴心地记录了时间、地点、物品和交易金额。
【记录：11月5日，阎解成携带轴承x2出厂，于下班途中与一机修厂学徒交易，获利现金1元5角。】 【记录：11月8日，阎解成携带铜制接头x3出厂，于鸽子市交易，获利全国粮票2斤。】 【记录：11月12日，阎解成企图携带一小型齿轮出厂，于门口被保卫科随机检查，惊险过关。（系统评估：目标警惕性下降，行为愈发大胆）】
钟浩看着这些记录，冷笑连连。阎解成这点小打小闹，在他看来拙劣得可笑，但积少成多，在这个年代，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周末，阎解成又揣着“货”溜出了门，说是去找朋友玩。阎埠贵坐在门口，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这小子，最近手头好像活泛了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钱……”
钟浩正推着自行车要出门（去和陈雪茹约会），听到这话，脚步微微一顿，状似无意地接了一句：“解成兄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我前两天好像看见他在厂后墙根那边，跟人聊得挺热乎，像是谈什么大生意呢。”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阎埠贵那颗充满算计和疑虑的心上。
“厂后墙根？”阎埠贵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警惕，“那儿能有什么大生意？净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钟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骑上车走了。
留下阎埠贵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他了解自己儿子，心浮气躁，又好面子，最近确实有点反常。厂后墙根那地方的风声，他不是没听过……越想越觉得不安，老抠门算计了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不受控制的、可能引来大祸的风险。
犹豫再三，阎埠贵终究坐不住了。他跟三大妈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溜达溜达，实则鬼使神差地朝着轧钢厂后墙根的方向踱去。
他刚拐过最后一个弯，离那僻静的墙根还有百十米远，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阎解成的背影！只见阎解成正和一个穿着其他厂工装、面相陌生的男人交头接耳，接着，阎解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给那人，那人则迅速点了几张毛票塞回阎解成手里！
交易完成，两人迅速分开。
阎埠贵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手脚冰凉！他虽然看得不算真切，但那动作，那神态，分明就是在进行见不得光的交易！钟浩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个孽障！他真的在搞投机倒把！还是偷拿厂里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阎埠贵。这年头，盗窃公家财产、投机倒把是什么罪过？游街、批斗、坐牢甚至更糟！他们阎家要是出了这么个分子，那就全完了！他的工作，他的名声，他家其他孩子的前程……全都得砸进去！
阎埠贵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他不敢惊动儿子，失魂落魄、手脚发软地蹭回了四合院，一屁股瘫坐在自家门槛上，脸色惨白，呼哧带喘。
三大妈出来看见，吓了一跳：“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见鬼了？”
阎埠贵哆哆嗦嗦地指着外面，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解……解成他……他……”后面“投机倒把”四个字，他愣是没敢说出口，仿佛一说出来，灾祸就会立刻降临。
就在这时，钟浩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车把上还挂着一小条五花肉，显然是刚从外面买回来的。他看到阎埠贵这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三大爷，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
阎埠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看着钟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他一把抓住钟浩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钟……钟浩……你……你白天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看见解成他……”
钟浩左右看了看，做出谨慎的样子，低声道：“三大爷，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搀起几乎软成一滩泥的阎埠贵，“走，去我屋里说。”
进了钟浩那间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齐的东厢房，阎埠贵再也绷不住了，老泪纵横，拍着大腿：“孽障啊！这个孽障！他这是要把我们全家往死里坑啊！钟浩……钟浩同志，你……你可千万别……别说出去啊！求求你了！这事儿要是漏出去，我们家就完了！”
钟浩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沉痛和为难：“三大爷，您先别急，缓缓，缓缓。这事儿……唉，我也是偶然看见，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解成兄弟要是真走了歪路，可得赶紧拉他一把，不然越陷越深，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拉！一定拉！我打断他的腿！”阎埠贵连忙保证，随即又苦苦哀求，“可是钟浩……这事……你能不能就当没看见？求你了！三大爷给你鞠躬了！”说着就要站起来鞠躬。
钟浩赶紧拦住他，叹了口气：“三大爷，您这是干什么。邻里邻居的，我也不想看着解成兄弟出事，更不想看着您家遭难。”
阎埠贵一听有门，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钟浩。
钟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三大爷，纸是包不住火的。今天我能看见，保不齐明天就有别人看见。厂里保卫科也不是吃干饭的。真要等到那时候，可就谁也救不了他了。”
阎埠贵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脸色更加苍白：“那……那怎么办啊？”
钟浩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深思熟虑，然后才缓缓说道：“这样吧，三大爷。这事，我先帮您瞒着。但您得保证，回去狠狠管教阎解成，立刻收手，以前的事想办法抹平尾巴。以后呢，院里、厂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嗯，某些人要是有什么对我不利的小动作，您得提前给我透个气儿。咱们互相帮衬，才能把这关平安渡过去，您说是不是？”
他的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替你保密，但你得把阎解成的小辫子交到我手里，并且从此以后，成为我放在院子里的眼线。
阎埠贵是人精，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他脸色变幻不定，内心剧烈挣扎。当了眼线，就等于彻底被钟浩拿捏住了，以后就得看钟浩的脸色过日子。但是，不答应？儿子的事一旦捅出去，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两害相权取其轻。阎埠贵只挣扎了不到半分钟，就做出了最“经济”的选择。他咬咬牙，重重一点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好……好……钟浩，三大爷……谢谢你了！以后……院里有什么事，我一定……一定提前告诉你。解成那个孽障，我回去就往死里打，保证他再也不敢了！”
“哎，三大爷，教育孩子嘛，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钟浩满意地笑了笑，扶起瘫软的阎埠贵，“好了，您快回去歇歇吧，压压惊。记住，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阎埠贵连连点头，佝偻着背，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钟浩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冷峻而深沉。
【计划进展：成功掌控阎埠贵，于四合院内植入眼线。威胁等级：低（可利用）。】 【整活效果评估：借力打力，不费吹灰之力收获重要棋子。情绪收割：阎埠贵（极致恐惧+200，被迫屈服+150）。综合评分：A。奖励：次元空间扩容至25立方米，现金15元，工业券5张。】
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钟浩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阎埠贵失魂落魄地溜回自家屋里的背影，又看了看院子里其他几家紧闭的房门。
禽兽们，游戏才刚刚开始。有了阎老西这个“耳目”，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无所遁形。
他拿起桌上那条五花肉，决定今晚包饺子，叫上陈雪茹一起来吃。
是该小小庆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