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赃并获,白莲初现形(下)
机修车间的成功和厂广播的表扬,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红星轧钢厂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对于钟浩而言,最直观的变化体现在第三采购科的办公室里。
当他第二天早上走进办公室时,气氛明显不同了。
科长王建国难得地主动招呼,脸上带着笑意:“小钟来了?昨天干得漂亮!机修车间老赵可是把你夸出花来了,说咱们采购科出了个文武全才!”
那几个老采购员,尤其是之前阴阳怪气的老李和老张,表情讪讪的,看到钟浩进来,下意识地挪开目光,假装埋头整理文件,或者端起搪瓷缸子猛灌茶水,以掩饰尴尬。他们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地支使或挤兑钟浩了。实力,是最好的话语权。
钟浩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笑着回应王科长:“科长您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主要还是机修车间的老师傅们手艺好。”他并没有趾高气扬,这让王科长更加满意,也让老李老张等人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没有得势不饶人。
这种微妙的气氛变化,正是钟浩想要的。他不需要在办公室里争强斗狠,只需要获得应有的尊重和一定的自主空间,以便更好地开展自己的计划。
坐下后,他并没有急于表现,而是先翻看了一些日常的文件和采购单,熟悉着科里的业务流程和当前的物资供应情况。同时,他在心中默念:“系统,启用【初级机械加工技能】体验卡。”
【指令确认。【初级机械加工技能】体验卡(3天)已启用。】 瞬间,一股更加具体、更加细微的肌肉记忆和操作手感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关于车床刀架的角度、铣床进给量的手感、钳工刮削的力度……种种原本只存在于理论的知识,此刻变得无比真切,仿佛他已经在这些机床上浸润了数年之久!
这种充满力量和控制感的感觉,令人沉醉。
他需要工具!需要实践!废料库那个宝库,在向他发出强烈的召唤。
但眼下还是上班时间,他不能擅自离岗。他按捺住冲动,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很快,一份关于劳保手套采购的单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数量很大,但质量要求标注模糊。
“李师傅,”钟浩拿起单子,走到老李办公桌前,态度客气地请教,“这份劳保手套的采购,往年对耐磨性和掌心胶层厚度有具体要求吗?我看单子上没写太细。”
老李没想到钟浩会来问他,而且态度如此端正,愣了一下,扶了扶老花镜,接过单子看了看:“哦,这个啊……往年都是差不多就行,工会那边验收也不严。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他语气谨慎,带着点试探。
“没什么,”钟浩笑了笑,“我就是觉得,既然咱们采购了,还是尽量把规格定细一点好,既能保证工人师傅们用的舒服安全,以后结算审计也清楚明白。您经验丰富,觉得什么样的标准比较合适?”
他巧妙地把提出建议变成了请教前辈,给了老李足够的台阶和面子。
老李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一丝受用。他拿出以前的采购记录,指点着说:“你看啊,其实掌心加厚耐磨层至少得3毫米以上,线密度……巴拉巴拉……”他难得认真地讲解起来。
钟浩认真听着,不时点头。他并非真的不懂,而是借此机会融入科室,缓和关系,同时也能更深入地了解里面的门道——比如,哪些地方可以严格把关,哪些地方又存在着可以被人利用的模糊空间(比如秦淮茹之流)。
一上午就在这种看似平淡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度过。午休铃声一响,钟浩立刻拿起自己的饭盒,对王科长说:“科长,我去废料库再看看,昨天好像还看到点别的可能用得上的旧零件,顺便吃完饭。”
王科长现在对他很是放心,挥挥手:“去吧去吧,多看看好,变废为宝嘛!给厂里节约!”
在几个老采购员复杂的目光中,钟浩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他没有去食堂,而是直接来到了废料库。午休时间,这里比昨天更加安静,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在打盹。
钟浩出示了工作证,轻易地走了进去。目标明确——寻找合适的边角料,制作简易农具和小工具!
开启了【初级机械加工技能】的他,眼光变得更加毒辣。那些在别人看来是垃圾的废铁、钢条、弹簧钢片,在他眼中都成了可能的原材料。
他很快找到了几段厚度适中的废弃扁钢,可以用来做锄头或铲子的头部;一根弯曲但材质不错的圆钢,可以做手柄;还有一些零碎的薄铁皮和螺丝。
“哟,钟同志,又来了?”昨天那个开叉车的老工人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厂广播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在废料库的人都认识这个“有本事”的年轻采购员了。
“是啊,张师傅,”钟浩笑着回应,“找点边角料,自己瞎鼓捣点小玩意儿。”
“鼓捣吧鼓捣吧,这儿别的不多,就是废料多!有用的尽管拿!”张师傅大手一挥,很是豪爽。这年头,能变废为宝的人,都受人高看一眼。
钟浩道了谢,挑好几样材料,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锈蚀严重的小台虎钳,虽然丝杠有些涩,但主体结构完好。这可是好东西!他一起抱了起来。
带着这些“宝贝”,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这里有一些废弃的工作台和工具架遮挡。
他从挎包里拿出那把瑞士军刀和从车间借来的几件简单工具(借口研究螺丝改制),开始利用午休时间,动手加工!
【初级机械加工技能】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的手稳得像干了十年的老钳工,对力的控制精准无比。用锤子小心地将扁钢敲打出锄头的大致形状,用废砂轮打磨开刃,借助那小台虎钳固定,用军刀里的锉刀和锥子进行精细修整、钻孔……
动作流畅,效率极高。不到一个小时,一把虽然简陋但绝对结实耐用的小锄头和一个小铲子就成型了!他还顺手用边角料和弹簧做了个小型的捕鼠夹(或许是未来某个整活道具的雏形)。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钟浩满意地擦了把汗。这种亲手创造的感觉,远比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来得充实。
将新工具和台虎钳小心藏好,他这才匆匆啃了两个自带的窝头,算是解决了午饭。
下午回到办公室,他继续扮演好采购员的角色,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偶尔和老李老张交流几句,气氛倒是比上午又缓和了不少。
下班铃声响起,钟浩第一个离开。他先去食堂后门,果然又有一小桶“鸡食”等着他。道谢后拎上,然后回到废料库角落,取出藏好的农具、台虎钳和鸡食,用旧报纸包好,一起带回家。
回到四合院,依旧是那些熟悉又厌恶的面孔。阎埠贵看着他又拎着鼓鼓囊囊、形状怪异还散发着异味的东西回来,好奇心都快爆炸了,但最终还是没敢上来问。
贾家的门依旧关着,但窗帘后面,似乎有怨毒的眼睛在窥视。
钟浩毫不在意,回到小屋,立刻反锁房门。
第一件事,将鸡食投入空间牧场。两只母鸡欢快进食。 第二件事,将小锄头和小铲子放入空间牧场的那片黑土地旁边。等玉米苗再长大点,就可以间苗和松土了。 第三件事,将那个小台虎钳固定在床脚,这可是个实用的好工具。
做完这些,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基本盘的保障又稳固了一步。
然而,他刚坐下准备休息一下,整理思路,就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嗯?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钟浩警惕起来,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怯懦和犹豫的女声:“是……是我,秦淮茹。”
秦淮茹?她来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
钟浩眉头紧皱,拉开了门闩。
只见秦淮茹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几个热腾腾的、白面掺着玉米面的二合面馒头。她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却又因为尴尬而显得十分僵硬的笑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钟浩。
“钟……钟浩兄弟,”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局促,“刚……刚蒸好的馒头,给你拿几个尝尝……谢谢你……谢谢你昨天……高抬贵手。”
她说的是昨天赔钱的事,显然心里还在滴血。此刻过来送馒头,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怕钟浩继续追究,想缓和关系;二是试探钟浩的态度,看看有没有可能恢复以前那种可以占点小便宜的状态。
钟浩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只觉得可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想用几个馒头就抹平一切?
他没有接碗,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秦姐,不必了。我的粮食够吃。咱们还是按新规矩来比较好,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的。”
秦淮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钟浩的话像冰冷的刀子,彻底切断了她任何幻想的可能。新规矩?什么新规矩?就是偷东西要赔钱、耍赖不好使的规矩!
“我……我……”她嘴唇哆嗦着,眼圈又开始发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但钟浩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表演。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突兀地响起!
【检测到特定目标(秦淮茹)处于‘尴尬’、‘乞怜’、‘算计’混合情绪峰值,环境符合,‘整活能量’收集条件优越。】 【触发限时整活任务:‘白莲的馈赠’】 【任务要求:接受馒头,但使其馈赠行为产生意想不到的、对其不利的戏剧性转折。】 【任务奖励:整活能量+20,【精准投掷】技能(初级)。】 【失败惩罚:无。(宿主可自由选择是否接受)】
钟浩心中一动。
接受馒头?还要产生戏剧性转折?
这系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精准投掷】技能?看起来有点意思。而且20点能量也不算少。
几乎是瞬间,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中形成。
他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露出一丝看似缓和的笑容,伸手接过了那个碗:“既然秦姐一番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了啊。”
秦淮茹没想到钟浩突然转变态度,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以为自己的“温情攻势”起了效果,连忙道:“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以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钟浩却端着碗,并没有拿进屋,而是转身朝着中院大声说道:“哎!各位邻居都在啊?正好!秦姐心善,蒸了馒头还给我送几个。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见者有份啊!”
他的声音洪亮,瞬间传遍了安静的中院!
霎时间,好几家的门都开了,窗户后也探出了脑袋。阎埠贵、三大妈、几个邻居家的孩子、甚至后院的老太太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秦淮茹彻底傻眼了!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只是想偷偷地、低成本地缓和一下和钟浩的关系,最好能重新建立一点“友谊”,以便日后还能沾点光。她万万没想到,钟浩居然会来这么一手!把她送的馒头当场分给全院!
这让她怎么办?承认?那这点小恩小惠就彻底没了意义,反而显得她刻意讨好钟浩,会让婆婆骂死她!不承认?钟浩手里还端着碗呢!
她僵在原地,进退两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钟浩却不管她,笑呵呵地拿起一个馒头,先塞给了闻声跑出来的阎家小女儿:“来,小丫头,尝尝你秦姨的手艺!” 又拿了一个,递给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半大小子:“柱子,接着!” 他甚至走到后院门口,给那老太太也送了一个过去:“奶奶,秦姐送的馒头,您尝尝!”
他动作飞快,精准地将碗里的五六个馒头分了个一干二净!最后一个,他塞回了目瞪口呆的秦淮茹手里:“秦姐,这个留给你自己吃!辛苦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一分钟。
院里的人都懵了,拿着热乎乎的馒头,有点不知所措,但白得的吃食总是好的,纷纷下意识地道谢:“谢谢啊秦姐!”“淮茹真是热心肠!”
秦淮茹拿着那个烫手山芋般的馒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笑比哭还难看,支支吾吾地应着:“啊……没……没什么……”
她原本想用几个馒头算计钟浩,结果却被钟浩反手利用,在全院面前演了一出“慷慨大方”的戏码!她亏了馒头,还没落到好,反而被架在了火上烤!尤其是贾张氏肯定在屋里听着呢,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顿吵骂!
这简直是终极社死!比昨天偷东西被抓还让她难受!因为这是阳谋,是赤裸裸的智商碾压和公开处刑!
【叮!限时整活任务‘白莲的馈赠’完成!】 【任务评价:A级(戏剧性转折强烈,充分利用环境,打脸于无形)】 【获得奖励:整活能量+20,【精准投掷】技能(初级)!】 【整活能量:45+20=65\/500】
关于投掷物体时力量、角度、精准度的微妙掌控感涌入脑海。【精准投掷】技能get!
钟浩心中大爽,脸上却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还在原地凌乱的秦淮茹说:“谢谢秦姐的馒头啊,真是雪中送炭!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才怪)
说完,他把空碗塞回秦淮茹手里,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门外,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邻居们低低的、压抑不住的笑声和议论声,以及秦淮茹几乎要哭出来的、无地自容的尴尬。
屋内,钟浩心情愉悦地坐下。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
厂里立了功,得了技能。 做了农具,稳固了后勤。 最后还顺手整了秦淮茹一把,赚了能量和新技能。
这“整活”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他甚至开始期下一个撞上枪口的,会是谁呢?
是官迷心窍的刘海中?还是算计成精的阎埠贵?或者是那个阴险小人许大茂?
不管是谁,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惊喜”,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