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易中海道德绑架,反被羞辱
暮色四合,禽鸟归巢。四合院里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往常的躁动与压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却又都支棱着耳朵,留意着院中的动静。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中院中央,不知何时又摆上了那张褪了色的八仙桌。易中海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熨烫得一丝不苟的中山装,头发稀疏的头顶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油光。他特意搬了把太师椅,端坐在桌后,努力挺直那早已被岁月和算计压弯的脊梁,双手叠放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意营造出一种沉痛而又庄严的表情,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光芒。
几位被他提前“沟通”过的老街坊(主要是真正困难的那几户),则围坐在稍近的地方,脸上带着期盼、焦虑,还有一丝被煽动起来的愤懑。更多的人,则远远地站着,或倚在门框上,或躲在窗户后面,神情各异,有冷漠,有好奇,有幸灾乐祸,但无一例外,都将目光投向那东厢房紧闭的房门。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某种力量。他用力咳嗽了一声,打破了院中的沉寂,用那种刻意拉长的、带着悲天悯人腔调的声音开了口,如同旧时戏台上的老生开嗓:
“老少爷们儿们!老街旧邻们!今天……我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是有些话,憋在我易中海心里很久了,再不说出来,我良心不安,睡不着觉啊!”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种表演式的感染力。
“咱们这个院儿,住了几十年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是什么?是远亲不如近邻!是一家有难,八方支援!是守望相助,抱团取暖!”他挥舞着手臂,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可大家看看!看看现在!这光景是怎么了?”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周围:“粮站供应紧了,大家碗里的粥稀了,孩子们饿得晚上睡不着觉,哭得让人心碎!贾家嫂子,东旭没了,淮茹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容易吗?老刘家,光齐媳妇病着,药不能断,口粮就能断吗?还有后院的孙老太太,五保户,谁管?”
他一个个点数着,将院里的困难户都点了一遍,成功地勾起了这些人的愁苦和共鸣,唉声叹气之声渐渐响起。
“是!现在是大环境困难!国家有国家的难处!”易中海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猛地扫向东厢房,“但是!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能看出人心!越能看出人情冷暖!”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再掩饰其目标:“咱们院儿里,有的人!有能力,有本事,厂里当着领导,管着采购,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好几户人家吃顿饱饭!可偏偏呢?关起门来吃香喝辣,装聋作哑,眼看着老街旧邻饿肚子,无动于衷!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自私自利!是冷血!是破坏我们四合院团结友爱的坏风气!”
他不再点名,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掷向钟浩的窗户。
“我还是那句话!互助,是美德!帮衬,是情分!但当你明明有能力,却眼睁睁看着邻居受罪,那就是缺德!就是没良心!”他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我今天就以这院里老人儿的身份,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我就要问一问某些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你的觉悟,都丢到哪里去了?!”
“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让大家评评这个理!我们要团结起来!让那些有能力、却没良心的人,拿出实际行动来!捐出粮票,拿出粮食,接济最困难的邻居!这不是乞讨!这是革命同志间的互相帮助!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体现!”
他声嘶力竭,试图煽动起所有人的情绪,用“集体”的大山,压向钟浩。
被他鼓动的几家困难户,果然情绪激动起来,纷纷附和: “一大爷说得对!” “不能光顾自己!” “帮帮我们吧!” 贾张氏更是拍着大腿哭嚎起来:“老天爷啊,开开眼吧!要饿死人了啊!”
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种盲目的、被饥饿和煽动催生出的情绪在蔓延。易中海看着这一切,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他觉得自己成功了,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钟浩无论怎么应对,都将身败名裂!
然而,就在这喧嚣的顶点,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钟浩缓步走了出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那些恶毒的指责和喧嚣的哭嚎,都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冷冽,如同秋夜的寒星,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志得意满的易中海脸上。
他的出现,自带一种强大的气场,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想知道他将如何应对这几乎无解的局面。
易中海被钟浩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微微一突,但旋即强自镇定,梗着脖子道:“钟浩,你出来了就好!大家的话,你也听到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浩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倾听什么(实则在脑海中确认系统任务【伪善者的现形】已激活)。然后,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
“一大爷,”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您说得太好了。句句在理,字字珠玑。邻里互助,确实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更是我们新时代应该发扬光大的精神。”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易中海也懵了,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是要服软?
但下一秒,钟浩的话锋,如同冰冷的刀锋,骤然转向!
“但是,”他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易中海,“我在想,当我们要求别人发扬风格、无私奉献的时候,我们自己,是不是更应该问问良心,摸摸口袋,看看自己过去,到底做得怎么样?”
在易中海和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钟浩缓缓地、如同变戏法一般,从怀里(实则是从系统空间)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那笔记本极其破旧,牛皮纸的封面已经磨损卷边,露出里面的纸页,纸页泛黄,甚至带着霉点和污渍,仿佛在某个阴暗角落被藏匿了无数年头。
钟浩将笔记本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的陈旧。
“一大爷,您德高望重,经手咱们院的大小事务几十年,帮助过的街坊邻居无数,令人敬佩。”钟浩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正好,我前几天收拾家里废弃角落,无意中发现了这本……似乎是我父亲早年留下的旧本子,上面好像零零散散记了些东西。”
他缓缓翻开笔记本,手指划过那些看似年代久远的字迹(系统完美伪造,墨迹深浅不一,笔触模仿了易中海多年前的书写习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法官宣判,响彻整个院落:
“我就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当着全院老少爷们儿的面,请教一大爷几个问题!” “这上面记着,十年前,腊月初八,街道办下发特困户冬季取暖补助款,全院三户,共计人民币一百二十元整!经手人:易中海!请问一大爷,最后发到每户手里的,是多少?是不是每户……只有十五元?!” “这上面还记着,五年前,五一劳动节前,厂工会下发工伤家属抚慰金,金额五十元整!经手人:易中海!请问,为什么到了刘家寡妇手里,就变成了三十元?!” “还有这里!六三年夏,街道‘捐资助学’募得款项八十七元五角!经手人:易中海!钱款去向何处?资助了哪个学生?!” “五九年秋,‘慰问军属’活动,收到厂里和住户捐赠的实物和现金若干,折合人民币约四十元!经手人:还是您易中海!东西和钱,都慰问道谁家去了?为什么军属李大爷说,只收到过两斤水果糖?!”
钟浩每念出一条,就向前逼近一步!每一条时间、金额、事项都无比清晰!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易中海的胸口!
全院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骇人听闻的指控惊呆了!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球暴突,死死盯着那本笔记本,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怪!
“不!!!不可能!!!”他发出一声嘶哑扭曲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钟浩,嘴唇哆嗦得语无伦次:“伪造!那是伪造的!假的!姓钟的!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那根本不是我的字迹!我从来没记过这些东西!”
他彻底慌了,乱了,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想冲上去抢夺那本笔记本,却脚下发软,踉跄着差点摔倒。
“伪造?”钟浩冷笑一声,将笔记本翻到某一页,展示给周围的人看,“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您的,大家可以看看!是不是伪造,很简单,我们可以现在就把这本子,连同这里面记的所有事情,原封不动地送到街道办王主任那里!请组织上彻底调查!如果是伪造,我钟浩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如果是真的……”
钟浩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易中海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嘴唇嗫嚅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巨大的恐惧和耻辱将他彻底淹没。他知道,完了!全完了!无论那本子是真是假,只要这事被捅上去,他几十年经营的“道德楷模”形象就将彻底粉碎!等待他的,将是身败名裂,甚至更糟的下场!
全院哗然! 震惊!鄙夷!愤怒!各种目光如同利箭,射向瘫倒在地的易中海。
“天哪!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贪了那么多钱!都是咱们的血汗钱啊!” “伪君子!道貌岸然!” “呸!还有脸说别人!”
刚才还被易中海煽动起来的那几家困难户,此刻更是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欺骗,愤怒地咒骂起来。贾张氏也不哭嚎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易中海听着周围的咒骂和鄙夷,蜷缩在地上,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一生经营的威望、脸面、地位,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
钟浩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系统任务:伪善者的现形。完成度100%。评价:完美。奖励:次元空间仓库扩容至100立方米。】
一股无形的空间拓展感在他意识中掠过,那个属于他的秘密基地,瞬间变得无比广阔。
他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般的易中海,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互助,是情分,建立在真诚和清白之上。而不是某些人用来满足私欲、打击异己的工具。这件事,我会如实向街道反映。大家散了吧。”
说完,他收起那本致命的笔记本,转身,在一片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走回东厢房,关上了门。
门外,是易中海社会性死亡的彻底降临,和一个时代的彻底落幕。 门内,是更加广阔的未来,和即将到来的、更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