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刘爱平轻拍了一下刘文齐的后脑勺,笑着说:那可是皇上议事的地方,哪能随便看?明天爸带你去长城玩,不过现在可能还没开放,进去有点费劲!
中午在四九城饭店吃饭,菜的味道还不错。
下午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在刘爱平和岳父的指引下往城西北方向驶去。
那正是岳父岳母的老宅。
原本刘爱平打算先回自己那套四合院看看,但考虑到老人思乡心切,还是决定先去岳父家。
说起来,岳父母家的房子确实有十多年没人住了。
嗡嗡的引擎声中,丰田面包车停在了冉秋叶家的小洋楼前。
刘文齐一下车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生锈的铁门。
铁门上挂着把老锁,金属表面布满斑驳的锈迹。
门板上留着孩子们用粉笔涂鸦的痕迹,有新有旧。
最麻烦的是,门前堆满了柴火,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这要怎么进去啊?刘文齐转过头问外公。
冉父说:别急,咱们待会儿把柴火搬开。
还没等动手,附近居民就被小轿车吸引过来。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自行车不算稀罕,摩托车还不多见,至于小汽车——那是当官的才有资格坐的。
老百姓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老冉?真是你们回来了?
哎呀,真是秋叶一家子!
听说你们跟女婿去香江了,原来是真的啊!
你们是从香江回来的吗?
坊们七嘴八舌地把五人团团围住。
冉父冉母激动不已,连连点头:是啊老郑...老赵...好久不见!改天请大家喝酒!
故土难离,最难割舍的除了家乡风物,还有这些熟悉的街坊面孔。
多年不见,大家都已两鬓斑白。这些柴火是我家的,实在没地方放就堆这了...我这就给你们挪开!邻居们说着便七手八脚地帮忙搬开柴垛,清出一条通道。
冉母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斑驳的老钥匙,正是大门的钥匙。
钥匙虽显陈旧,但因常年贴身保管并未生锈。
然而当她试图将钥匙插入铁锁时,却怎么也捅不进锁眼。不行了......冉父摇头叹道:怕是锁芯坏了......
让我来!刘爱平大步上前,粗壮的手臂猛然发力。
咔嚓——
铁锁应声断裂。
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斑驳的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愣住了。
荒草。
院子里疯长着齐腰的野草。
不止是院落。
那栋二层小楼的墙面爬满了藤蔓植物,屋顶、窗台都被郁郁葱葱的植被占领,透着颓败又生机勃勃的矛盾气息。
挨个检查过室内后,冉父无奈地摇头:这地方没法住人了......
邻居们热情地说:老冉,我们帮你收拾吧......
不用了!冉父摆摆手,就是回来看看,图个念想。
真要住这儿,反倒不习惯了。
对老人来说,落叶归根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但血浓于水啊。
再怎么思念故土,终究舍不下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若留在这里,两个外孙怎么办?
冉父冉母终归要回香江的。谁家住房紧张的,就在我院里住着吧。冉父挥挥手,下次回来也不知何时了,走吧!
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
没有丝毫留恋。
轿车缓缓驶离时,刘爱平和岳父不约而同地点上了香烟。
冉母不停抹着泪水,冉秋叶也红了眼眶。
只有刘文齐局促地不知该作何表情。去四合院吧......红星路那边,老刘......沿着大路直走......
来自香江的司机需要指路。
转眼间。
车辆停在了四合院门前。
这次看到的景象让人舒心许多。
院落保持着原有格局,处处透着生活气息。
当刘爱平一家下车时,整个四合院都沸腾了。
起初居民们都在好奇张望,既为这辆陌生轿车感到新奇,又因不是常见的大红旗而窃窃私语。
院子里的人一看到刘爱平,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爱平……”
“你是爱平?”
阎埠贵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半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快步走到车前,显得格外激动。
刘爱平这几年虽然没来四合院,但阎埠贵已经有十七年没见过他了。
每次刘爱平都是悄悄过来签到,然后迅速离开,从未和院子里的人多说话。
“爱平……”
这时叁大妈也走了出来:“你这孩子……吃了什么仙丹啊?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一点都没变?”
“这香江的水土养人,还能让人不老吗?”
“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儿子还要年轻!”
叁大妈忍不住笑道。
的确如此。
阎家的几个孩子——阎解成、阎解方、阎解旷和阎解娣如今都已成家立业。
当年老三阎解旷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头发都白了。
老大阎解成更是已经四十出头。
可刘爱平看起来却还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阎埠贵、叁大妈、刘海中、贰大妈、易中海、壹大妈、秦淮茹、何雨柱、许大茂、于莉、阎解成……周末大家都没出门,此时纷纷聚到了中院。
“来来来……”
刘海中热情地招呼道,“爱平回来了,别都站着,进屋坐!”
虽然是夏天,但大伙儿还是习惯性地聚在中院的老地方——那张四方桌旁,这里曾经是院子里开会的地方。
桌子早已换了新的,长条凳也不一样了,看来院子里仍在延续着开会的传统。
秦淮茹神情淡漠,贾张氏比从前更加苍老臃肿,看向刘爱平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怨恨。
除了贾家和何雨柱,其他人见到刘爱平大多很高兴。
于莉的眼眶微微发红。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依然如初。
“这些年大家过得怎么样?”
刘爱平坐下后问道。
“还行!”
秦淮茹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些微的抱怨,“现在买东西不用票了,想吃肉随时都能买……”
接着,她目光落在刘爱平身后的刘文齐身上,“爱平,这是你家孩子吗?是文齐吧?”
刘文齐从座位上起身,彬彬有礼地向秦淮茹鞠躬致意:阿姨好,我是刘文齐......举止得体大方。
周围人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有人感叹道:这孩子长得真俊,上次见还是抱在怀里的娃娃呢!可不是,都过去十多年了......
我今年虚岁十九了。刘文齐露出阳光的笑容。
秦淮茹招呼身后的两个女儿:小当、槐花,快来和文齐打招呼。
两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走上前来。
她们已然出落得楚楚动人,与小时候判若两人。
只有跟在后面的棒梗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
冉秋叶温声说道:我们从香江带了礼物,一会儿分给大家。她的言谈举止间透着成熟稳重的气质。
这时秦京茹插话道:你们家的房子怕是进不去了,早就被人占了。
秦淮茹脸色微变。
冉秋叶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先去看看再说吧。
文齐,去把车上的特产拿来分给邻居们。
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后院住户不多,除了壹大爷易中海、聋老太太等人外,还有几户人家。
老太太离世已有十余年,那间老屋归了刘爱平,如今他名下便有两处房产。
踏入后院时,刘爱平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这屋子分明有人居住——门板光洁如新,门锁也是崭亮的。
他那把旧锁早就不见踪影。
众人驻足门前,秦淮茹急忙上前解释:爱平...情况你也知道,我家孩子多又都长大了,实在住不开。
原本想和你商量,可一直找不着人,就自作主张让小当和槐花姐妹俩先住这儿了。
她说得倒也不假。
贾家住了两间房,孩子长大后确实拥挤。
可刘爱平只是笑笑——论拥挤,能比得上当初叁大爷家?能及得上现在贰大爷家?别人都能将就,偏就贾家不行?
没事儿。冉秋叶和善地接过话茬,邻里互助是应该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住就住吧。
不过...她话锋一转,现在我们全家回来了,秦淮茹你得让孩子尽快腾房——我们准备长住呢。
小当立刻梗着脖子反对:凭啥?我们住了这么多年,你们说搬就搬?这房子以前还是公家的呢!槐花也帮腔道:就是!要搬也该让于莉他们搬,聋老太太不是也给你们留了一套吗?
被点名的于莉和阎解成顿时急了:槐花你胡说什么?阎解成更是扬起巴掌威胁:再乱说撕烂你的嘴!
“你敢……”
槐花容貌娇美,言辞却毫不客气:“绝户一个……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传宗接代吧!”
噗——
阎解成仿佛挨了一记重击。
他没有孩子。
可他和于莉明明都检查过,身体并无问题。
偏偏就是怀不上。
他几乎绝望。
“要我说……”
小当插嘴道,“解成叔,那房子风水肯定有问题。
老太太住的时候绝户,你们也绝户……不如搬走试试?说不定就有孩子了。”
“你……”
阎解成被怼得哑口无言。
于莉也说不过她们。
叁大爷和阎埠贵更是插不上话。
老阎家众人气得七窍生烟。
这时贾张氏站出来打圆场:“老阎家的别急……听我说两句……”
众人目光转向她。
贾张氏慢悠悠道:“房子的事先放一边……老刘家早跑去香江了,还算四九城的人吗?要我说,都不是龙国人了……”
“一个外国人,凭啥回来争房子?”
“依我看,这房就不该给他!”
“这套归我们老贾家……老太太那套给你们老阎家……大伙儿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