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这笔巨款相当于她不吃不喝一整年的工资,而贾家日常开销本就捉襟见肘。
这些年靠着克扣家用、接受捐助和何雨柱带回的剩饭才勉强维持,年前还添置了自行车......
年后贾家接连遭遇变故,刘爱平多次相助才让贾东旭渡过难关,但每次都需要支付不少钱财。
贾家的积蓄早已所剩无几。实在太多了......秦淮茹红着眼眶对赵所长说:我们真的拿不出来,家里已经没钱了!
这并非刻意哭穷,而是家中确实困难。
赵所长叹道:这事我也帮不上忙,那边已经立案了,法院的判决金额不能更改。
如果逾期不交,就只能强制执行,到时候连房子都要查封。
秦淮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混沌。该说的我都说了。赵所长起身告辞:秦淮茹啊,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别总想着占便宜。
随着赵所长的离开,其他人也陆续散去。
贾东旭不耐烦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借钱!找邻居们借,找傻柱借!
无奈之下,秦淮茹只好四处求借。
在这个大院里,愿意借钱的人并不多。
她首先想到何雨柱,可他手头也不宽裕:姐,我的钱平时都接济你家了,现在只剩三十多块,都给你吧。
虽然何雨柱慷慨解囊,但这与三百元的欠款相比仍是杯水车薪。
秦淮茹又来到易中海家求助,还未开口就被点破来意。你婆婆做得实在过分。易中海摇头道:人家娄小娥好心捐款,反倒挨了骂。
原本指望棒梗养老的易中海,现在对这个偷窃成性的孩子已经不抱希望。壹大爷......秦淮茹泪流满面:求您帮帮忙,您工资高,三百块对您来说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易大妈就冷冷打断:不行,我们的钱都存了死期,取不出来。
“家里就剩几十块钱了,我还要花钱吃药呢!”
壹大妈皱着眉头说。
易中海听了也不好意思再提借钱的事。
秦淮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易中海。
易中海叹了口气:“你家不是还有辆自行车吗?留着也没什么用。”
秦淮茹低声解释:“骑自行车上下班方便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易中海脸色沉下来,“光顾着自己方便?你倒是省事了,可借钱的人怎么办?”
“听我一句劝,把自行车卖了吧,先把要紧的钱凑上。”
“去卖了吧……”
见秦淮茹还在犹豫,易中海干脆摆摆手不再多说。
一来他觉得秦淮茹太过自私,二来也知道这事背后有娄董事插手,他可不想得罪娄家,索性不管了。
无奈之下,秦淮茹推着自行车来到供销社。
这时的供销社不仅卖货,也收购各种物品,自行车自然也在收购之列。
如今自行车不用票了,价格却涨到了二百六十块。
秦淮茹这辆车当初就是花二百六十块买的。
但骑了几个月,只能按二手车处理。
“最多二百一十块,”
售货员语气平淡,“你这车保养得还行,二手价就这样。”
“不能再多给点吗?”
秦淮茹急了,“我这车才买几个月,怎么就给这么点儿?”
她语气不善,售货员冷冷回道:“嫌少就别卖,去百货大楼问问吧!”
秦淮茹跑了几家百货大楼,价格都差不多,有的甚至只给一百九。
最后只好以二百一十块卖掉。
加上从何雨柱那儿要来的三十块,她手里共有二百四十块。
家里勉强又凑了些,总算攒到将近三百块。
剩下的钱,她硬着头皮又去找易中海软磨硬泡,总算借到了几十块。
钱凑齐后交了上去,可贾张氏还是被判了三年刑。
自从贾张氏入狱后,院子里倒是清静了不少。
刘爱平的工作依旧如常。
每天到厂里检查食材,清点库存,指导马华和刘芸厨艺。
转眼间,女儿刘露露已能蹒跚学步。
露露开始咿呀学语,渐渐会喊爸爸妈妈。
冉秋叶又有了身孕,日子在平静温馨中流淌。
1967年,国家首个化肥厂投产,尿素和钾肥源源不断运往各地。
农民用上化肥后迎来丰收季。爸爸...身后传来稚嫩呼唤。
刘爱平回头,看见穿着厚棉衣的小儿子摇晃着小手,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笑。
女儿刘露露扎着晃动的马尾辫站在一旁,家里的黄狗亲昵地围着两个孩子打转。爸爸!露露兴奋地说:弟弟会叫爸爸了!刘爱平大笑着抱起小儿子。
与冉秋燕结婚四年,长女刘文蔚三岁,长子刘文齐一岁,岁月安宁美好。
晨雾朦胧中,赵所长的粗犷声音传来:秦淮茹,快出来接你婆婆!服刑三年的贾张氏出狱了。
邻居们闻声涌出,将贾家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刘爱平也带着孩子来到中院。
昔日臃肿的贾张氏瘦削了许多,神情略显恍惚,显然狱中生活并不轻松。
这次入狱虽与刘爱平无关,却是贾家与许家恩怨所致。
贾东旭拉着神情恍惚的贾张氏不停摇晃,声音哽咽:妈……我是东旭啊……
秦淮茹带着棒梗、小当走出屋门,怀里还抱着 槐花。
小当比刘文蔚大两岁,如今五岁了;槐花比刘爱平家的儿子年长一岁,刚满两周岁;棒梗已经九岁有余,虚岁算来整十岁。
贾张氏茫然望着眼前的孙儿们。
棒梗尤其显得生疏。快叫奶奶!秦淮茹催促着,三个孩子却都闭口不吭声。
老人突然扑上前搂住棒梗哭喊:乖孙啊……却被孩子扭身挣脱。
她环顾四周:刘爱平和他的一双儿女,陌生;阎解成挽着新婚妻子于莉,更陌生;就连自家的孙女小当和从未谋面的槐花,都像隔着千山万水。
短短三年光景,院子里早已物是人非。先回家吧。秦淮茹拽着婆婆进屋,房门地关上。
许大茂家中,娄晓娥神色黯然。
贾张氏的归来勾起往事,许大茂咬牙切齿:这老不死的......当年他不育症刚用百根金条治好,偏被贾张氏害得娄晓娥小产。
如今三年过去,邻居们添丁进口,唯独他家依旧冷清。娥子,许大茂压低声音,咱们还是去医院查查?有病总得治......这话三年前小产时他就说过。
娄小娥执意不肯去。
可现在,她动摇了。
难道是上次小产后伤了身子?
没法再生了?
娄小娥心里打起了鼓。
“别折腾了……”
娄小娥道,“去医院闹得人尽皆知……我嫌烦,你去问问刘爱平有没有空,让他给我看看不就行了!”
“行!”
许大茂沉着脸出门,找上了刘爱平。
刘爱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帮娄小娥看看而已,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况且娄小娥为人不错。
“唉……”
可检查完后,刘爱平叹了口气,道:“娄小娥体质本就偏寒,身子弱,不易 ……加上那次小产,元气大伤。
这三年又心事重……照现在的情况,怀孕很难。”
许大茂一愣:“啥意思?”
刘爱平淡淡道:“意思就是,你老许家要断后了。”
“噗……”
许大茂差点喷血:我特么……
又绝户?
我……
旁边的娄小娥脸色刷白。
“爱平……能治吗?”
娄小娥看向刘爱平。
刘爱平道:“能治……但有点麻烦……咱们是邻居,太近了不方便。”
许大茂追问:“啥不方便?”
刘爱平道:“得全身针灸,跟你上回一样,你说啥意思?”
“我……”
许大茂哑口无言。
上次刘爱平给他治病,可是在娄董事的大办公室里,让他光着身子扎满了银针金针。
不用说。
要给娄小娥治,肯定也得这样。
许大茂问:“那咋整?”
刘爱平道:“先去医院试试……看西医能不能治好。”
“哦哦哦……”
许大茂又问,“要是西医治不好呢?”
额……
刘爱平一摊手:我哪知道?
娄小娥道:“没事,百无禁忌,我不在乎。”
刘爱平摇头:“你不在乎,我在乎。”
“去吧……先去医院看看。”
挥挥手送走许大茂和娄小娥。
两人骑车去了医院。
……
中午从医院回来,许大茂就和娄小娥吵得天翻地覆。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诊断后给出结论:无法生育。
问题出在娄小娥身上。
刚回到家,娄小娥就提出要找刘爱平医治,坚持说他是神医。不行!许大茂立刻反对:咱们情况不同,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刘爱平又不是专业医生。
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他给你看病......我以后怎么见人?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领导!
经过三年努力,加上给李副厂长送了三根金条,许大茂终于当上宣传科科长,和刘爱平这个食堂主任平级,手下管着十几号人。我可不想被人背后议论!
娄小娥反问:那要孩子的事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要孩子了?
简单!许大茂早有打算:我去农村打听打听,找个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抱养一个。
当时农村生活困难,许多家庭生养六七个孩子是常事,甚至有的有十多个。
孩子太多养不起,送人的情况很普遍。等过两年你回娘家住段时间,就说孩子是我们亲生的。
要是一次抱两个,还能说是双胞胎。
这个计划可谓周全。
但娄小娥断然拒绝:不行......我就要自己的孩子......我就是要找刘爱平看。
许大茂,你也太小心眼了!
人家刘爱平有家室,又是正经大夫,看病有什么问题?这是治病,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