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符阵初解】
一、符阁·纸鸢台
辰时,山腰云海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边。
纸鸢台悬于符阁正门之外,四方无栏,唯千只符纸折成的飞鸢衔尾成环,缓缓盘旋。
李长青踏台而入,脚下传来细微声——整座台面竟由无尘符铺就,一步一符,符纹随生随灭。
二、授师·青鸾
授师台前,一位女修背对立着,素青宽袍绣有展翅鸾影。
她转身,眉目清淡,声音却带纸锋的锐:我名陆观棋,符阁副掌座。今日起,你随我学符阵初解
话音落,她抬手折纸,三两下折成一只巴掌大的青鸾,吹一口灵气——
纸鸾振翼,羽上符纹亮起,瞬间化作丈许,翎羽如刃,围少年盘旋三匝,破空而去。
三、符阵·三才
陆观棋指尖一点,台面浮起三枚空白符纸,呈天地人三才方位。
符阵初解,先解三才聚灵。以纸为媒,以心为笔,以灵为墨。三符同绘,一息成阵,可聚天地灵于方寸。
她示范——左手负背,右手并指如剑,一息之间三符皆成:
天符,地符,人符。
符成瞬,纸鸢台高空出现一道透明漩涡,肉眼可见的灵气被强行抽下,灌入她掌心,凝成一滴碧色灵液。
四、初绘·灰火
李长青默记手法,提笔——符阁特供青竹符笔,笔锋沾赤霄砂。
灰火沿臂而下,注入笔锋,所过之处,赤霄砂竟被烧成灰色,像墨又似火。
第一笔,天符——符纹刚成,符纸猛地弓起,像被无形之手拉扯,随时会撕裂。
灰火一转,符纸瞬间软化,符纹由灰变白,由白转亮,竟比陆观棋所绘更凝练三分。
五、失控·漩涡
第二笔,地符——符纸边缘自行燃起,火非赤,而是灰,像灰烬里最后一点余热。
第三笔,人符——笔落瞬,三符同时亮起,高空漩涡骤然扩大一倍,颜色由碧转灰,像被墨汁染透。
陆观棋眸光一凛:灰火?竟能污染灵气!
她并指斩向漩涡,欲将符阵切断,却见少年反手一掷——
三枚灰符同时离手,呈三角插入台面,化作一座小型灰火三才阵,漩涡被强行拉回,灌入少年掌心,凝成一滴灰火灵液。
六、异象·纸鸢悲鸣
灰火灵液成,千只纸鸢同时发出哀鸣,符纹被灰火侵蚀,翎羽焦黑,像被墨汁淋透的雨鸟,纷纷坠落。
陆观棋挥袖,纸鸢化作符雨,被她收入袖中,目光灼灼盯着少年:你的火,能噬符?
李长青摊掌,灰火灵液在指尖滚动,像一颗灰色珍珠,内里却有莲影剑形,若隐若现。
弟子只是,把符阵变成自己的形状。
七、授符·青鸾羽
陆观棋沉默三息,忽而朗笑:好,符阁欢迎你这样的怪物。
她抬手折纸,这次折的是一根青色鸾羽,羽上符纹繁复,却在中段留出一处。
此羽名青鸾引,可日行三千里,但缺;我以副掌座身份,授你此羽,以你的灰火,补全它。
少年接过鸾羽,灰火沿羽纹流动,空白处自动浮现一枚灰色火纹,像给青鸾点上眼睛。
羽成瞬,一头虚幻青鸾自羽上冲天而起,羽翼边缘却带灰色火边,像从冥界飞出的信使。
八、暗线·符耳
青鸾冲霄,羽翼灰火洒落,火点落地,化作细小符纹,钻入地底。
陆观棋负手而立,目光幽深:灰火补符,宗门记载里,从未出现;你既做到,便需承担——
她话未说完,地底忽传来细微,像某道古老锁链,被灰火熔断了一环。
两人同时低头,却只见无尘符台面,符纹生灭,一如往常。
唯有李长青腕间淡灰圆点,微微发烫,像对某种遥远召唤,作出回应。
九、归去·新卷
授符毕,少年折起青鸾羽,纳入袖中,转身步下纸鸢台。
背后,陆观棋并指如剑,于虚空轻划,一道无人可见的灰色符纹,被她从地底勾起,藏于袖中。
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灰火断锁,冥界将开;这宗门,怕是要变天了。
风过,纸鸢台千鸢复起,盘旋如初,似什么都没发生。
唯有广场地面,一处细小裂痕,正悄悄延伸,指向丹阁、符阁、器阁交汇的——三火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