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皇室来信
——“圣旨不是墨写的，是刀刻的；朱印一落，人命就得让路。”
（一）丹塔晨钟·异使降临
辰时七鼓，丹塔钟声方歇，天际忽传金戈铁马之声。
北方云幕被巨力撕开，一艘鎏金战舰破空而出，舰首雕赤焰金凤，双翼展百丈，尾羽拖火河——大楚皇室“凤羽天舰”，十年未入宗门。
战舰悬停丹塔上空，投下十里阴影。
一道银甲梯桥直垂塔前，百名羽林卫列阵，脚步整齐若刀切，杀气凝成实质，逼得低阶弟子口鼻溢血。
为首女官，绛紫官袍，腰悬“内廷司礼”玉牌，手托金漆圣旨，声传四野：
“青阳宗真传弟子李长青，接旨——”
丹塔内外，顷刻鸦雀无声。
李长青灰袍负手，自七层飘然而落，眸底重瞳微旋，看清战舰腹舱暗门里，尚锁着六道晦涩气息——那是六位被秘铐封灵的少年，皆着皇族服饰。
（二）圣旨三读·刀尖上的恩赏
女官展旨，三读声起，每读一句，天地灵气便重一分，似巨锤砸在众人心口。
“诏曰：
一，赐李长青‘大楚丹廷供奉’，享三品俸，岁禄灵石十万；
二，召其即刻入皇都，为女皇陛下炼‘逆命回皇丹’，限七七四十九日成丹；
三，若抗旨，以逆论，诛连宗门。”
第三字落下，战舰两翼张开，露出黑洞“裂天弩”，弩尖直指丹塔第七层——那是宗主闭关之所。
谢无涯神念透出，只一句：“接与不接，在你。”
李长青抬眸，与女官对视，对方眼底平静得像一潭碎冰。
他双手接过圣旨，指腹却碰到一道暗劲——圣旨夹层，藏着一根“折魂针”，若常人接旨，针循血脉攻心，自此成傀儡。
灰火暗涌，折魂针瞬息化为铁水，沿袖落下，在地面凝成一枚漆黑“楚”字。
女官眉梢微挑，似笑非笑：“李供奉，果然好手段。”
（三）质子六皇·战舰里的囚徒
圣旨交接罢，羽林卫押出六名少年，枷锁以“镇魂铜”铸，上刻“质子”二字。
正是大楚六位皇子，最大的不过十九，最小的才十三。
女官淡声解释：“陛下怕你寂寞，特令六位皇子随行，共赴皇都。路上若有不测，供奉须以命相抵。”
言下分明：这是六张人质牌，也是六把刀，刀柄握在女皇手里，刀尖对准李长青。
六皇子中，一人抬眼，眸色深紫，对李长青微微咧嘴，无声开口：“救我，或一起死。”
李长青认出他——楚玄策，昔日北城夜宴里被他反灌毒酒的“六皇”，如今沦为质子，却仍笑得像狼。
（四）凤羽舰舱·影的低语
战舰起行，破空北去。
舱室，李长青独居，四壁以“鎏金镇灵铁”铸，可封元婴。
灯火突暗，墙壁影子扭曲，凝成细长人形，嘴部裂开，发出先前在丹塔听过的低语：
“不归……不归……”
蚀影竟跟随至此，且穿透皇室战舰！
影舌伸出，舔向李长青脚踝，灰火轰起，影舌被焚，却发出少女般轻笑：
“皇室……只是影的壳，你入局了。”
火光里，影舌化作一张信笺，信笺以黑血为墨，只写一行：
“想保六皇命，逆命丹成丹前，先毁‘裂天弩’。”
信笺落款——“蚀影·零”。
（五）裂天弩·弑君之器
李长青开启重瞳，透过舱壁，看清战舰龙骨——
裂天弩核心，竟以“玄界裂天石”铸，与玄界裂缝同源，专破界壁，亦能一击轰碎青阳宗护山大阵。
而驱动弩机的能量池，连接的并非灵石，而是六皇子天灵处的“镇魂铜”锁链——
每射一箭，抽一名皇子魂魄为祭。
女皇根本没想让他们活，裂天弩的真正目标，是回程路上“误杀”青阳宗真传，再嫁祸给“玄界余孽”。
六皇，是弹药；李长青，是替罪羊。
（六）来信与回信·血为墨
深夜，战舰掠过北境雪原。
李长青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写下回信：
“逆命丹，我炼；裂天弩，我拆；六皇，我保。
但朱印一途，非楚氏专享，也可刻我之名。
——李长青，血书。”
信笺被灰火焚尽，火舌卷着血字，透过舷窗，扑向夜空，在凤羽战舰尾焰中，凝成一枚模糊“楚”字，又瞬息化为“李”。
雪原上风声猎猎，像给大楚皇室，吹去第一声丧钟。
（七）尾声·来信之后，是刀
战舰抵达皇都前夜，女官独自立于舰首，手抚圣旨残余的焦黑“楚”字，轻声自语：
“抗旨，已开始。”
她回首，望向舱底——
那里，裂天弩核心，被一缕灰火攀附，火中隐有重瞳，正冷冷窥视她。
来信，是刀；
回信，也是刀。
两刀相撞，下一章，便是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