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伏击地点,林越和唐雅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林越不再一味追求绝对的隐匿,而是将效率放在了首位。他利用第四鬼眼的能力,对前进路径上的环境进行着各种细微而高效的“干涉”。
有时,他会让前方挡路的、布满尖刺的荆棘丛自行“分开”一条勉强通行的缝隙,避免了绕远路或者强行开辟的动静。
有时,他会让脚下松软的腐殖层短暂“硬化”,使得落脚更加稳固,减少体力消耗和提高速度。
甚至,在途经一条溪流时,他直接“干涉”了水面局部的张力,使得两人能够短暂地踏水而行,避免了涉水可能留下的更明显气息。
这些干涉范围小,持续时间短,消耗相对较低,但组合起来,却极大地提升了他们在复杂林间地形中的穿行效率。唐雅紧跟在他身后,看着周遭环境如同拥有生命般为林越“让路”,心中对这种超越常识的能力感到愈发震撼,同时也更加担忧林越的状态。她能感觉到,林越周身那股冰冷的死寂气息中,混杂的紊乱波动似乎随着能力的持续使用,又在隐隐加剧。
“左前方八百米,有剧烈魂力碰撞痕迹,残留能量属性……混杂,有邪魂师的黑暗魂力,也有一种炽热爆裂的兽武魂气息,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残留,应该是刚结束战斗不久。”林越突然停下脚步,右眼望向侧前方一片狼藉的林地区域。那里的树木断折,地面焦黑,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
“要过去看看吗?”唐雅问道。
“嗯。或许有线索。”林越点头,两人小心地靠近。
战场比想象的更惨烈。几具圣灵教徒的尸体散落各处,死状凄惨,大多是被强大的力量正面轰杀。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几具穿着不同样式服饰的魂师尸体,他们显然属于不同的队伍,似乎在遭遇圣灵教之前,彼此之间也曾发生过冲突。
林越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些非圣灵教魂师的尸体和残留的魂导器碎片。“不是史莱克的人。看服饰和残留的武魂特性,像是星罗帝国方面的魂师家族,以及……一些中小宗门的成员。”他微微蹙眉,“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森林深处,并且彼此厮杀?”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不远处一棵被拦腰斩断的古树上。在那焦黑的断口处,被人用利器刻下了一个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面孔组成的眼睛图案——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饲渊之眼”!而在图案下方,还有一行用鲜血书写的、尚未完全干涸的字迹:
“圣灵饲渊,万物归流;阻道者,皆为资粮!”
字迹狰狞,透着一股疯狂的意味。
“是他们……圣灵教故意引动不同势力在此厮杀,无论谁胜谁负,死者都将成为他们仪式的‘资粮’……”唐雅看着那图案和字迹,感到一阵恶寒。
林越站起身,眼神冰冷:“森林的混乱,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圣灵教不仅在主动狩猎,还在刻意制造杀戮战场。霍雨浩他们拥有光明属性魂师,目标显着,恐怕……”
他的话未说完,突然,右眼猛地转向另一个方向,低喝道:“有人来了!隐蔽!”
两人瞬间闪入一片茂密的、散发着恶臭的畸变蘑菇丛后。几乎是同时,三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林间滑出,落在了这片战场边缘。
为首一人,气息赫然达到了魂帝级别,他扫视了一眼战场,目光在那“饲渊之眼”的标记上停留片刻,发出沙哑的笑声:“呵呵,又一处‘收割点’清理完毕。看来之前的‘诱饵’效果不错,让这些蠢货自相残杀,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另一名魂王级别的教徒附和道:“执事大人英明。按照计划,这片区域的‘资粮’已经足够,我们是否前往下一个标记点?”
魂帝执事点了点头,取出一张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兽皮地图看了看:“嗯,去西南七号区域边缘看看。听说那边发现了硬点子,有光明属性的魂师,已经折损了我们一支小队。主教大人很重视,让我们先去探查,配合围剿队伍,务必不能让那条‘大鱼’跑了。”
“光明属性……”另一名魂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若是能抓住献给圣帝,可是大功一件!”
“少做梦了。”魂帝执事冷哼一声,“那种级别的祭品,不是我们能染指的。做好探查工作,及时上报,功劳少不了我们的。走吧,别耽误时间。”
三人并未过多停留,确认了战场情况后,便迅速朝着西南方向,也就是霍雨浩感应区域的外围疾驰而去。
待他们走远,林越和唐雅才从藏身处出来。
“他们要去霍雨浩那边!”唐雅焦急道。
“不止他们。”林越脸色凝重,“听他们的意思,已经有围剿队伍在那边了,而且……霍雨浩他们可能已经和圣灵教的人交过手,并且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引起了更高层的注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依旧滞涩的魂力和隐隐作痛的精神本源。状态远未恢复,但时间不等人。
“我们没有选择了。”林越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密林,看到了那片危机四伏的区域,“必须赶在更多圣灵教力量合围之前,找到他们,带他们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再次催动第四鬼眼,开始规划通往西南七号区域最快、也是相对最隐蔽的路径。周围的景物在他的“干涉”下微微扭曲,形成一条常人难以察觉的“捷径”。这条路上,注定充满了更多的未知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