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玄宸戒微光一闪,血蜕傀衣匣便落在了尘夜手中。这匣子约莫半人高,通体漆黑,表面刻着细密的血色符文,胸口位置有一道凹槽,正是注入鲜血的“血槽”。
尘夜从戒指里取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他前几日特意收集的动物鲜血——本是为了给简陋骨架制造血腥气,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将鲜血缓缓倒入血槽,直到灌得满满当当。血液接触到凹槽的瞬间,匣身的符文骤然亮起,如同活过来一般,沿着骨架纹路流转,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嗡——”
血蜕傀衣匣轻轻震动,两侧的“骨架”自动张开,露出内部适配身形的凹槽。尘夜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舒适。骨架内侧似乎有柔软的衬垫,贴合身体曲线,没有之前自制竹架的生硬硌痛。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右手内侧有两个凹槽,按动第一个,“身躯”便微微膨胀;按动第二个,又缓缓缩小——正是调节体型的按钮。左手内侧则有三个凹槽,分别刻着“凡”“炼一”“炼二”,对应着不同的气血模拟强度。
“真方便。”尘夜心中暗赞。
他按下左手“炼二”的凹槽,又将右手体型调至最大。
“咔嚓!”
骨骼摩擦的轻响中,血蜕傀衣匣猛地膨胀,瞬间化作一个近两米高的“壮汉”。血槽中的鲜血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流转,最终化作淡淡的赤红色气血,缠绕在“身躯”周围,隐隐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尘夜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变得凶戾,瞳孔布满血丝,呼吸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连声音都变得粗哑低沉。
“怎么样,铃儿,厉害吗?”他转头看向妹妹,想听听她的评价。
谁知尘铃回头一看,见到的竟是一个身形魁梧、眼神凶戾、浑身缠绕着血色气息的“陌生人”,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小嘴一瘪,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不……不要杀我……”她吓得连连后退,蜷缩在角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还要做哥哥的新娘……我不想死……呜呜呜……”
尘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吓了一跳,连忙按下解除按钮,血蜕傀衣匣迅速收缩,露出他原本的样子。他快步冲过去,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铃儿,别怕,是哥啊!是哥变的,不是坏人!”
他一边拍着妹妹的背,一边解释那是易容用的“玩具”,好说歹说,又演示了几遍变身和解除,尘铃才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瞪大眼睛,看着那能变大变小的傀衣匣,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好奇。
安抚好妹妹,尘夜重新穿戴好血蜕傀衣匣,选了炼体二层、最大体型。他又从九曜玄宸戒里取出一套干净的绸缎衣裙,给尘铃换上,细心地帮她梳理好头发——这样一来,她看起来就像个被大户人家仆从保护的小姐,与他这“凶戾壮汉”形成鲜明对比。
“走,铃儿,哥带你进城买东西。”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云州城。
路上的行人远远看到尘夜这近两米的魁梧身材,浑身缠绕的血色气血,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的凶戾眼睛,都吓得纷纷避让,生怕触怒了这位“高手”。有几个原本在街边打闹的顽童,被家长一把拽回,死死捂住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尘夜心中满意。看来这炼体二层的气血威压,在这几乎没有修炼者的边缘城镇,确实足够唬人,无人敢惹。
他径直走向城西的铁匠铺。
“掌柜的,来一把最锋利的斩刀。”尘夜的声音粗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铁匠铺掌柜是个络腮胡大汉,原本正抡着锤子打铁,闻言抬头一看,吓得手里的锤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尘夜这身形和气派,连忙点头哈腰:“有!有!客官稍等,小人这就给您取最好的!”
片刻后,一把寒光闪闪的斩刀被递了过来。尘夜掂量了一下,还算趁手,直接丢出60文钱:“不用找了。”
掌柜的连忙道谢,看着尘夜的眼神越发敬畏。
离开铁匠铺,尘夜又去了粮铺和杂货铺,花200文钱买了一大批附近村寨急需的大米、白面和几包香料——这些都是他计划中用来游商的第一批货物。
买完东西,他扛着斩刀,身后跟着打扮得像小小姐的尘铃,走进了离粮铺最近的一家客栈。
“住店!”尘夜往柜台一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客栈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被这声喝斥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他抬头看清尘夜的模样,尤其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周身若有若无的煞气,吓得腿一软,差点尿裤子,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客官,您…您看要什么房间?”
“一间单间,要够两个人睡!”尘夜故意加重了语气,眼神一厉,“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掌柜的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人,那…那一间晚上15文……”
尘夜眉头一挑,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
掌柜的魂都快吓飞了,连忙改口:“5文!只要5文!是小人说错了!”
“算你识相。”尘夜从怀里摸出35文钱,“啪”地拍在柜台上,“住七天。”
他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尘铃说:“走吧,小姐。”又指着掌柜,“你,把外面的东西搬进来,要是有半点损坏,我拿你是问!”
“是!是!小人这就去!”掌柜的哪敢怠慢,连忙小跑着去搬东西,腰弯得像个虾米。
尘铃跟在尘夜身后走进房间,看着哥哥刚才那副威风凛凛、吓得掌柜魂不附体的样子,大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小脸上满是崇拜。
她悄悄拉住尘夜的衣角,仰着小脸,声音细细的:“哥,你刚才好厉害!”
尘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除了血蜕傀衣匣的激活状态,身形瞬间恢复正常。他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等以后哥更厉害,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有了血蜕傀衣匣,他便能在游商时隐藏身份,威慑宵小;有了第一批货物,他的经商大计也能正式启动。
接下来,只需要等时机成熟,便带着妹妹,踏上游商之路。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兄妹俩的脸上,映出满满的希望。属于他们的旅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