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何大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他身边还陪着一位穿着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
何大清额头上还带着汗珠,但脸上那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疲惫与巨大喜悦的笑容,以及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证书,说明了一切。
那位干部笑容满面,用力握着何大清的手:“何大师,恭喜恭喜!一级厨师,名副其实!负责招待外宾的丰泽园,就需要您这样有真本事的厨艺泰斗!”
“您抬举了,泰斗二字愧不敢当啊!”何大清抱拳谦虚道。
不过对方的评价,也让他心里十分高兴。
干部转头看向迎上来的陈雪茹、何雨柱等人,声音洪亮:“过几天,等我们那边手续备齐了,何大师直接来报到就行!关系、档案什么的,我们这边会统一协调办理,不用何大师您再多跑!”
“谢谢组织信任!我一定好好干!”何大清激动地保证。
干部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去。
干部一走,陈雪茹立刻上前,激动地一把抓住何大清的手臂:“大清!太好了!真没想到……你居然又回了丰泽园!还是人家领导亲自来请!”
陈雪茹以为何大清能上三级,了不得上二级,没想到竟然直接升了一级。
没想到这个突然闯入生命中的老男人这么优秀。
她看向何大清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何雨水欢呼雀跃,苏文谨也笑着连声道贺。
“哥,我决定了,去外国语附中,以后我要努力考上外交学院,当外交官。”
“决定了?”何雨柱问道。
何雨水坚定的点点头,“爸以后去对外招待,我以后要吃上他的招待菜!”
“哈哈!”何雨柱大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你得加油了,听说丰泽园招待的外宾,一般都是领导宴请的重要人物,你级别要是太低,恐怕上不了桌。”
众人正叙话间,刘光天才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额头上全是急出来的汗珠。
他跳下车,脸上带着歉意和由衷的喜悦:“师父!对不住,家里……家里有点事绊住了脚,来晚了,您千万别见怪!”
何大清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眼里没有丝毫责怪,反而多了几分理解和心疼。
他用力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来了就好!光天,你的心意师父知道了。”
何雨柱和陈雪茹他们也纷纷点头,投去理解的目光。
院里谁不知道,刘海自从大儿子刘光齐被定了“叛逃”的罪名后,整个人就跟被抽走了魂似的,整天浑浑噩噩,觉得天塌了脸也丢尽了。
小儿子刘光福分户,搬出去单过了。
原本人还算多的刘家,如今就剩下意志消沉的刘海中和尚且年轻却不得不扛起家庭重担的刘光天,日子有些清冷了。
“光天,难为你了。”何大清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刘光天被何大清这一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知道师父没怪罪。
但他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的喜气,尤其是师父手里那张显眼的证书,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师父,这是……考核结果出来了?评上几级了?”
旁边的何雨水嘴快,立刻抢着回答,语气里满是自豪:“光天哥!我爸评上一级厨师了!而且还是外事部门的领导亲自送出来,说过两天就让我爸去丰泽园报到呢!”
“一级厨师?!丰泽园?!”刘光天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短暂的惊愕过后,巨大的喜悦和与有荣焉的骄傲瞬间涌上心头。
他一把抓住何大清的手臂,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师父!太好了!真……真给您道喜了!一级啊!还是外事部门点名要的,这……这真是太长脸了!”
从来都听街坊说自己的师父做菜牛逼,当初一道糟溜三白就震住了丰泽园的人,如今,这个一级证书以及能进入丰泽园,算是对那些传闻的回应。
他是真心实意为师父高兴,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师父成了一级厨师,还是要去那么重要的外事食堂掌勺,自己作为他正儿八经的徒弟,只要勤恳踏实跟着干,未来的路……似乎也一下子明亮、宽敞了许多。
这不仅仅是师父一个人的荣耀,也是他刘光天实实在在的指望啊!
“师父,”刘光天看着何大清,眼神热切,“以后我肯定更用心跟您学,绝不给您丢人!”
何大清看着徒弟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和干劲,心里也倍感欣慰,再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师父信你!走,晚上家里摆席,好好喝一顿!”
何大清看着徒弟那激动又充满干劲儿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心里更是舒坦,宽厚的大手再次落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好!师父等着看你出息!走,晚上家去,好好吃一顿!”
“对了,”何大清转向何雨柱,脸上乐呵呵的,“柱子,你跑一趟,去把你小叔一家也请过来,热闹热闹。”
“成!我这就去。”
“媳妇,我先过去了,待会你载雨水回去,路上小心点。”何雨柱叮嘱了一下。
“恩,你路上小心点。”
“柱子肯定是个细心的好丈夫。”陈雪茹在何大清耳旁轻声说道。“虽然是小事,也不忘跟媳妇说一声,也不忘了妹妹。”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种,我也不差。”何大清朝陈雪茹眨眨眼。
陈雪茹白了何大清一眼,一甩头,露出雪白的脖颈,“看你以后表现!”
“走,咱领证去吧,介绍信我早上开好了。”
陈雪茹纵然结了两次婚,但一听到领证,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这一次,她相信自己没看错人,“走,我喜糖都带上了。”
……
何雨柱骑着车来到前门大街,这里人来车往,比胡同里热闹不少。
路边能看到一些“窝脖儿”正扛着大件货物,吭哧吭哧地走着,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往下淌。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看起来十岁出头、浑身衣服打满补丁的小男孩,正不停地追着那些窝脖儿,带着恳求的语气问:“大爷,要人推车不?给一分、两分钱就成!”
可那些窝脖儿要么不耐烦地摆摆手,要么干脆不理。
这年头,谁家也不宽裕,能自己扛的活儿,谁也不愿多花那几分钱。
更别说如今物资缺乏,定量已经开始减了,哪怕一两分钱也不是随便舍的。
小男孩被一次次拒绝,脸上难免露出沮丧,但眼神里的那股韧劲儿却没消,依旧在寻找下一个可能的机会。
“马华!别白费力气了,过来歇会儿!”旁边一个蹲在墙角的孩子朝他喊了一声。
马华?
何雨柱心里一动,刹住了车,仔细朝那孩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