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验完房,只见街道副主任带着两名干事,身后跟着派出所的汪洋警官,以及轧钢厂保卫科科长和一名负责劳资的厂干事,一行人面色凝重地走进了院子。
很快,中院便聚集起了全院的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易中海事件后,大家对这种阵仗格外敏感。
街道副主任站上台阶,环视众人,声音沉痛而有力:“今天,我们代表街道、派出所和轧钢厂,向全院通报一项严肃的决定!”
“经有关部门严密调查取证,并经上级批准,现正式认定:原本院住户刘光齐、贾东旭二人,已背叛国家,叛逃投敌!其行为已构成反革命罪,是人民的敌人!”
虽然早有风声,但官方如此正式地宣布,依旧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刘海中!”
副主任的目光锐利地投向站在人群前端的刘海中。
此时的刘海中,与一个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原本有些发福的身形瘦削了一大圈,衣服空荡荡地挂着。
曾经油光水滑的头发变得干枯灰白,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他眼窝深陷,眼神浑浊黯淡,带着巨大的惶恐和难以言说的痛苦,腰杆再也挺不直,微微佝偻着。
“你教子无方,培养出了一个叛逃投敌、十恶不赦的叛徒!给街道、给轧钢厂、给我们整个大院都抹了黑!你必须做出深刻检讨!你要向全院、向组织说清楚,你是怎么教育的儿子,你自身存在哪些严重的封建家长作风和思想问题,才导致了今天这个结果!”
刘海中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响动。
在保卫科科长严厉的目光逼视下,他最终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开始念那份早已写好的检讨书,语句断断续续,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我……我有罪……我糊涂啊……我没教育好……那个孽障……”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紧接着受到表彰的两人。
“刘光福同志!”
厂劳资干事拿出一份文件,朗声宣布,“你在关键时刻,能够站稳阶级立场,勇于同叛逃投敌的亲属作坚决斗争,政治觉悟高,经厂委会研究决定,特招你入轧钢厂后勤处,担任仓库保管员!希望你珍惜荣誉,在新的岗位上继续为人民服务!”
刘光福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这光芒背后,是翻涌了十几年、几乎将他灵魂灼伤的恨意与不甘。
就是这一刻! 他心中在疯狂呐喊。
老东西,你看见了吗?你那个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子”,那个穿新衣、戴手表、把我们当奴仆使唤的刘光齐,他是个叛徒!
是个连国家都不要的渣滓!
他眼前闪过无数次皮带抽在身上的火辣痛楚,闪过刘海中看着刘光齐时那满是偏爱的眼神,闪过自己累死累活扛大包回来,连个鸡蛋都吃不上的委屈。
你今天,纯粹就是自作自受,活该!
而我现在成了仓库保管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月月有工资,有粮票!我再也不用去扛那压弯脊梁的麻包。
分了家,再也不用把血汗钱全部上交,看你的脸色吃饭!
一股扬眉吐气的快感如同烈酒般冲上头顶,几乎让他晕眩。
他强行压下嘴角那抹近乎狰狞的笑意,转化为一种被组织认可的激动与忠诚,挺起胸膛,大声道:“感谢组织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组织的培养!”
这声音,既是对未来的宣誓,也是对过去那个在父兄阴影下苟且求存的自己的彻底告别。
从这一刻起,他刘光福前途一片光明。
鲜明的对比,像一把尖刀,狠狠剜在刘海中心上。
他看着那个举报了他最疼爱的大儿子、如今却春风得意的小儿子,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下去。
“秦淮茹同志!”
干事继续宣布,“你同样能够大义灭亲,揭露贾东旭的叛逃行为,觉悟可嘉。经研究,决定将贾东旭原钳工岗位,调整为食堂帮厨岗位,由你接替!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虚心学习,好好工作!”
秦淮茹眼中含泪,却是喜悦和希望的泪水, 她连连鞠躬:“谢谢领导,谢谢组织!我一定好好干!”
此刻她心中百感交集:东旭,别怨我。
你不见了,工位眼看就要被收走,孩子们都要饿死。
我举报你叛逃,好歹保住了这个岗位,能让棒梗小当活下去。
只是…… 她下意识搂紧身边的贾梗,这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也流着易中海那个日谍的血。
这个秘密我得带进棺材里,否则棒梗这辈子就完了。
她抹去眼泪,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愧疚死死压住。
为了孩子,她必须走下去。
官方人员完成了宣布和奖惩,又例行公事地号召了一番“提高警惕,勇于同一切坏人坏事作斗争”后,便离开了。
他们一走,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好家伙,叛逃!这罪名可太大了!”
“老刘还想当官,这下可真是……彻底完了。”
“光福这小子,算是踩着自家老大的肩膀爬上去了。”
“还有那秦淮茹,以后就是工人了,虽然是帮厨,那也是吃商品粮了!”
“啧,这算什么事儿啊,亲弟举报亲大哥,媳妇举报丈夫……”
“话不能这么说,这叫大义灭亲!是觉悟高!”
秦淮茹等宣布完就直接带着孩子回去了,议论声如同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刺向停在这里的刘海中。
他孤立无援地站在院子中央,承受着各种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有嘲讽,更有看热闹的快意。
他听着别人议论他如何失败,如何活该,听着别人夸赞刘光福“有狠劲,能办大事”,听着别人盘算秦淮茹那岗位能拿多少工资……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最终汇成一股无法抵御的洪流,冲垮了他最后的精神堤坝。
“噗——”
一大口鲜血猛地从刘海中口中喷出,在青砖地上溅开一团刺目的暗红。
他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刘!”
“爸!”
“快,快抬人!”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刘光天和二大妈扑了上去,几个邻居也手忙脚乱地帮忙。
刘光福站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被那份崭新的工作录用通知所带来的喜悦冲淡。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远远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这苦果,早在他刘海中一味偏袒、肆意打骂其他孩子时,就已经种下了。
只是他没想到,一直给人以白莲花形象的秦淮茹,论果断,比一般男人强多了。
这时候,空间传来了大飞的声音。
“主人,发现了一座粮仓!有大量的小麦、玉米、大麦、葵花籽!”
何雨柱闻言一喜。“有多少。”
“可能有上千吨!”
“好,好!!!”
真是瞌睡到了送枕头。
有了足量的粮食,生命泉水可以多催生一些鸡鸭鹅下蛋。
空间的草优异,每天家禽可以下蛋,花个几天的生命泉水催生,那蛋就足够了。
再加上鱼,可以给这些老毛子足够的营养。
那大飞可以暂时先回来,把资料送出去……
但这资料这么大批,直接送入海子……
何雨柱目光闪烁。
要不,让汪洋找个地方,得安全,空间大,否则丢失一点都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