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处在不停变化中,大到四季交替,小到人体细胞更新,这是自然的规律,更是时间的奇妙之处,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改变了很多,尤其是心理,每时每刻的焦虑让我一直处于不安,嫉妒和恐惧的情绪中,不安于人际关系,嫉妒身边人的才华和家世,恐惧面对未来无为的自己,这固然是一种负能量,所以我这满的已溢出来的能量就会不经意的祸及他人;不仅伤害了倪诗不自知,还埋怨拐子,埋怨他人对我恶劣的态度,不管自己如何恶劣的对待他人。
我缓了口气,对倪诗道:“刚才是我出言不逊说话没经过脑子,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祝你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吉祥如遇常相伴,福寿康宁永相随……”
“好了,吉祥话说多了就没效果了,留着下次你当她的面说”倪诗从口袋拿出手机递到我面前,又说道:“如果是道歉,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手机还你,你跑的太快了,刚才操场太吵我又不好喊你,快看看,好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信息。”
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外观,按照董语夕的描述确实是一模一样,这下我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心里的负担结束后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闲着无事,我用手撑着一边脸看着倪诗和周蓉儿吃东西,不得不说,美女吃东西的神态还真挺赏心悦目的,张敬轩起身去加饭的动作,引得倪诗抬了一下头,张敬轩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去帮你们买。”
周蓉儿:“一杯草莓奶昔,冰镇的。”
我此刻脑子是真的放空,于是乎没有避开倪诗倪诗的目光,倪诗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从发愣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我不渴。”
倪诗:“又没说给你带!”
……
他们离开后这张桌子只剩下了我和周蓉儿,因为刚才被她说了不是,所以气氛多少有些局促,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大咧咧的,这种性格说话做事不拐弯抹角,也不留余地,倪诗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她才会更加直白的贬低我的人格上的问题,没有太顾及到我的感受,在她眼里我现在应该是个狂暴又虚伪的家伙。
不过下一刻,我又觉得自己似乎太想当然了,她并没有把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八卦的问道:“听小泥巴说你们是同学,而且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的?”
“对,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市辖区,所以读同一所学校的几率会大一点。”顿了顿我又问道:“小泥巴,这个外号谁给她取的?”
“我啊,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我笑了笑,说:“我怎么感觉土里土气的!”
“什么不是从土中来,什么不是从土里去,泥巴没有华丽的外表,但却充满了生命力,我觉得这和倪诗很贴切呀……因为她喜欢一件事情就会一直坚持下去,而且是不要命的那种,对待音乐就是如此……班上很多人都觉得是她天赋好,自身条件与生俱来的优势,所以才更受老师的青睐,可是却一点都不提在他们喝咖啡蹦迪的时候,倪诗在琴房练琴练到腱鞘炎,练到听力受损,她付出了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只在乎你有我没有,就因为一个迎新晚会的名额,她的琴弦无缘无故被人剪断了,是谁干的,她不追究,也不让我替她追究,她说艺术领域的资源确实稀缺有限,每个人都很努力的想要个机会,但她不喜欢把音乐看成一件很功利的东西,她说音乐本声是治愈的不应该厮杀,所以就把这唯一的名额让了出去,你说她傻不傻……好嘛,后来有一个她的plog火了,慢慢的,她发布的视频点击量越来越高,关注量也越来越多,有些人又阴阳怪气起来,说她不务正业,说都成网红了还上什么课,但他们其实自己却在默默模仿倪诗的拍摄风格你说气不气人?”
我静静地听着她说,头越低越下,内心早已无地自容,在周蓉儿的描述中我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发现我比不上倪诗新交的这两个朋友,至少他们对倪诗没有恶意,而我和倪诗认识多年却有这种想法,有那么一刻恶意揣测过她是不是走了什么捷径,还在心里嘲笑过她只是为了当网红赚钱,还说因为什么梦想,我成了伤害过她的人之一
我在心中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能把自己阴暗丑陋的想法随意加之与人,要做一个豁达的男人,不乱发脾气,要大度要开朗,让周围的人和我相处舒服一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吃完饭在发呆的拐子,他离得不远,周蓉儿说的话他应该能听见,不知道他又有何感想,我们三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矛盾,却相互之间都有些戾气,该敞亮谈一谈了,我愿意做主动的那一方,这是做一个豁达男人的前提,我晃了晃手对拐子说道:“过来聊聊呗,三个人这么久了才再一次坐在一张桌上。”
拐子站了起来,清理着桌子边说道:“我要拉屎,等下要集合了,还聊个屁啊!回去再说。”
他走之后,周蓉儿问道:“他也是你们高中同学啊?”
“对,从小就认识,玩的很好,他小学不和我们一个班,初高中才在一起,现在大学我们又在一所学校,同一专业,同一个班,还在同一个宿舍呢!”
周蓉儿点点头,说:“那挺好的,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缘分,不过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感觉怪怪的。”
我不置可否,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对周蓉儿延续了上一个话题,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人的确很可恶,但不满你说,也不怕你鄙视我,更可恶的还有我,我和倪诗到现在认识了有十多年了,可是看到她买了车,抖音账号做了起来,有了自己人生的方向,我没有替她高兴,而是有那种不好想法,你知道的……就那种又怕她过得不好,又怕她过得太好,我……”
我正话语诚恳的述说逼仄的自己,一个人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并高呼道:“夕夕,快过来,这好像是你的手机耶!”
是杨琳,她知道了董语夕的手机不见了,然后又在我这里发现了,但她又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所以她把手机放下之后又把董语夕带了过来,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那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