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赶忙关掉免提,要是四下无人倪诗敢这样辱骂我,我肯定会不留情面的反击回去,可是现在有气也无处使,于是我强装心平气和的问道:“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听筒传来倪诗骂骂咧咧的声音:“废话,没事我特瞄打电话给你干嘛?”顿了顿她盛气凌人的气势渐渐退了下去,随后小声问道:“我听马健说你醒了,怎么样,现在你没事了吧?”
我有点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她,“我上午就醒了,你傍晚才来电问候,也不怕我在睡觉把我给吵醒?”
“那你在睡觉吗?”
“废话,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手机安静下来了,听筒中我只能听到倪诗的呼吸声,我继续问道:“喂在听吗?还是耳朵塞猪毛了?”
我嘲讽过后,倪诗耳朵好像真的被塞猪毛了,她没有立马反驳我,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车内安静的就像一幅静止的画卷,董语夕在认真的开着车,王如花头斜靠在背椅上装作快要睡着的样子,扬声筒里已经没有半点声音,我渐渐地失去耐心,“神经病!你不说话我就挂了哈。”说着我就准备拿开手机挂断电话,没想到手机已经黑屏,解锁一看,Vx通话时间显示一分钟前。
我彻底无语,心里暗骂一声倪诗有病,随后就把手机揣进裤兜里,王如花也不装了,坐起身向我问道:“我听这声音是倪丫头吗?”
我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抱怨道:“倪诗这会应该还没吃药,发神经了,没事给我打电骚扰电话骚扰我…”
王如花不置可否,而是自顾自的和开车的董语夕说道:“看到没,这小子没事就喜欢和倪诗掐架,两人一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准保吵起来,真的就是一对活冤家。”
我厉声反驳道:“谁总是闲着没事干去找她掐架,是她总是来惹我,我都懒得搭理她!”
王如花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教着说道:“咱们是男孩子嘛!应该拿出点男孩子的气概来,古人所说的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很有道理,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像你这样斤斤计较,不都是能容纳山川大海日月星辰吗?你又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见识呢?”
我假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像你一样的,那你以后就不会随随便便抽出皮带抽我了对不对?”
王如花淡淡摇摇头,“不行呀!我老了,你不能要求我做这么多,所以以后该抽的还是少不了的…”
“你这就是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最好的典范。”
王如花给自己打气道:“那当然,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抽你,哦耶!”
我微笑的看着王如花一脸搞怪的动作,也不说话,默默的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
不知闲聊了多久,我们已经行驶进了乡道上,旁边已经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发散着绚丽灯光的街道,有的只是一辆红色宝马m5孤独的在黑暗中穿梭,车灯照亮着前方的路至少让我能够看清这就是回家的方向,这让我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我懒洋洋的头靠着座椅,趁旁边的王如花不注意偷偷通过中央的后视镜看几眼正在开车的董语夕,说实话她不笑的情况下真的有一种“请离我远点”的既视感,以前我有那层身份,我有理由去主动和她挑起话题虽然她不常回我的信息但是我会觉得这就是她的性格特点,但是现在我没有一点再想去和她交谈的欲望,我就这样趁着没人注意能够看几眼她就心满意足了,我突然发现还是暗恋和我更适合。
回想起和董语夕初次见面的场景,是在吴园萍的办公室,那时她美丽的脸庞一瞬间就吸引住了我,而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栀子花的气味让我深深的迷恋其中无法自拔有种毛孔被全面打开了的感觉,我曾经一度以为是香水的味道,我不好意思亲自问她是不是喷了栀子花味的香水,所以我向倪诗和拐子求证,询问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从董语夕身上问到了这种气味,拐子否认了这个事实,倪诗不置可否只是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
在以后的相处中我彻底打消了这个疑惑,因为只要我和董语夕距离近一点这种熟悉的味道就会扑面而来,为此我还特意上网去查了一下这种奇怪的情况,从帖子中知道,据说是相爱的人才有这种感觉,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是她的费洛蒙对我起了作用,所以是我的基因选择了她,提到味道我又想到了王艳,她的味道也同样独特,非常像我小时候养过的兔子,兔笼子里粪便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一阵一阵的,天气一热味道就更甚了,那王艳身上散发的味道也是因为我的基因选择了她吗?应该不是吧!
想到这我不禁傻乐地笑出了声,董语夕听到动静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这时车子前方突然传来几声鸡鸣,董语夕吓得猛的一踩刹车,我虽然系了安全带,但是重心还是不稳,头差点砸在前排的椅背上,幸好被一双皱巴巴的手给隔绝了开来,我撇头一看,王如花也东倒西歪的,但还是看的出来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护住我。
董语夕赶忙转过头来查看情况对我问道:“没事吧?”我摆摆手示意我没什么大碍,董语夕又转头询问王如花,王如花拨去遮住额头的一缕碎发,喘着粗气一脸云淡风轻的回道:“没事,就是有点刺激,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看到我们都没事,董语夕才慌忙打开车门就想下车的查看情况,这种事情在农村发生很正常,家家户户本身家畜就多,这些走地鸡一个不小心没圈住跑到马路上就会被车轧死,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挺吓人的,我还见过一只鸡被车辗的就像一张纸片一样薄,那场面触目惊心。
我想,如果刚才那只鸡也被董语夕开的车给辗成了纸片,那她这辈子都恐怕会留下阴影,毕竟我就已经留下阴影了,没必要多一个人发怵,所以我叫住了她,“你呆在车里别动,我下去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