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片刻，两人重新动身找那源头。
走了没几步，白頔状似无意地问：“你有体质加成吗？大概是什么强度？”
黄冤想了想，抬手指向路边的水泥电线杆：“正常来说，血河级的力道，不借力也能打烂这玩意儿。”
话音刚落，她攥拳猛地往电线杆上轰去。
“砰”一声闷响，杆身被砸出个不小的洞，里头的钢筋都露了出来。
白頔眸色微动——这么猛？
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没试过全力……
念头刚落，她也跟着一拳打了上去。
两人身高差了些，落点自然不同。
黄冤才打掉一层水泥，白頔这拳直接穿透了电线杆，带着点泛红的手背从另一头露了出来。
白頔自己都愣了愣。
不试试还真不知道，力气居然这么大，先前怎么没察觉？
她收回手，视线落在黄冤砸出的那个半大的洞上，语气平淡却带着点审视：“以你的体质，走这点路就累了？”
黄冤哪还敢嘴硬，立刻垂手认怂：“我错了我错了，抱歉啊。”
白頔看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追究。
又走了许久，前头的视野里终于有了变化。
那层悬浮在头顶的薄膜，边缘处的弧度明显往下收了收，像片被风吹得微微下塌的薄纸。
白頔和黄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这层膜的边界了。
解决不了源头的话，先从边界出去到别的地方，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这地方的精神污染，对她们俩来说根本造不成半点儿影响，留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两人转向往边界处走，没走多远，白頔便察觉到不对。
周围的人似乎渐渐多了起来。
先前路上还稀稀拉拉，隔个五六米才见着一个木然走动的人影，这会儿却挤了不少，脚下的路都显得有些局促了。
走到薄膜的边缘处，白頔的脚步忽然顿住。
所谓的“源头”，竟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那东西约莫二十米高，枝叶垂落着，叶片形状瞧着和柳树有几分像。
为什么叫它“东西”？
只因白頔的目光刚落在它身上时，就立刻断定这绝非柳树。
那垂着的枝叶、舒展的形态底下，裹着的分明是个不知名的生物，是它用自身散出的精神污染，将自己层层裹成了这般模样。
“目标单位:？？？
姓名:血树
数据:
攻击力:50
速度:20
自保能力:28
精神污染能力:8
破坏性:10
概念性:1
等级:高危
超凡体系:？
状态:
1.？？？？
描述：血肉一派的造物”
就在被识破的瞬间，那“树”骤然变了模样。
一股沉甸甸的压抑气息猛地从它身上翻涌开来，像块浸了冰的铅块压在心头，两人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紧接着，方才还瞧着像柳的外层“枝叶”瞬间染上猩红。
红得发暗，像是浸透了血；
很快，又有一股甜腻的香气飘了出来。
那甜香裹着股说不出的黏糊劲儿，丝丝缕缕往鼻尖钻。
明明闻着腻人，却偏叫人心里发慌，隐约有种被蛊惑着往前凑的冲动。
白頔和黄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警惕。
这精神污染，不应该能对她们造成污染的，但总感觉有点不对。
再抬眼往血树那边看时，两人都沉了脸。
方才还在街边木然走动的人，这会儿竟黑压压涌成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头，正疯了似的往血树那边挤。
人踩着人，人挤着人，前头的人被后面的人推得踉跄。
脚下不知碾过了谁的手，谁的腿，闷响混着骨头碎裂的轻响在人群里钻，可没一个人停下半步。
他们眼神发直，脸上甚至带着点近乎虔诚的急切，
仿佛血树那边是什么能救命的归宿，没什么比挤到树旁更重要。
更骇人的还在后头。
有的人才走了一半，就被周围的人踩得背都塌了下去，骨头碎得咯吱响。
眼看就要被踩瘪了，可他们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声。
手还在往前扒，脚还在往前蹬，拼了命用手脚往血树的方向爬，像被线牵着的破木偶。
而那些好不容易挤到血树近旁的人，像是被树吸走了魂魄。
他们会猛地抬起手，用指甲狠狠往自己胳膊、脸上抓，连带着嘴也凑上去撕咬。
硬生生把自己的外皮扯得血肉模糊，红肉翻着，血顺着指缝往下淌，糊得满身都是，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随后就这么血淋淋地往血树上贴，像张破纸似的紧紧粘住。
血树的表面像是长了无数细小的嘴，贴上去的人刚沾着树皮，就见他们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褪。
他们的皮肤变得干瘪发灰，肌肉贴着骨头往里缩。
不过眨眼的功夫，方才还鲜活的人就软塌塌滑下去，落在地上，只剩一具沾着点碎肉的白骨，连点血沫都没剩下。
而血树的猩红却更亮了些，那甜香也更浓了，引得后面的人挤得更疯了。
白頔愣愣的看着那棵血红色的树“我能感觉到，它貌似想要污染我……”
“但是我的精神抗性应该……不至于能被污染。”
至于为什么精神抗性高，当然是因为她受到过更高级的精神污染。
那一次，污染的她的可不只是高危，那是“湮灭”！
虽然那个湮灭修的不是精神污染，但也足够恐怖了。
再者就是灵感鬼的一个分支那一次副本里，她只是看了一下，就差点儿寄了。
幸亏当时苏屿岚肯救她，不然她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有了这两次磨难，她的精神抗性自然是不会低的。
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青给她的戒指有着对于精神污染的抗性。
至于黄冤为什么精神抗性高……大概是因为她本来就是玩精神污染的。
玩精神污染，精神抗性当然不会低。
只是……你们玩精神污染玩的都这么恶心吗？把自己的皮肤撕烂了往树上贴……
她拍了拍黄冤的肩膀问“你们玩精神污染的，xp都这么猎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