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无比强横的渺文,站在修仙者顶端的那个人,此时也有了一些凝重。
他可以一剑开天,一击裂山,一掌让瀑布的水倒着向天上流入,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儿让这些人停下。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些黑袍人。
可无论他们以怎样的死法死去,仅仅不过一分钟,他们就可以再站起来,继续攻击渺文。
哪怕连血液都被弄得一干二净!
比起这个,渺文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些教徒,似乎在逐渐适应自己的死亡。
在最开始,他可以只用头发丝一样多的灵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越来越难以杀死,头发丝的量也逐渐变成指甲盖的量。
如果再杀个上百次——会不会一击无法杀死他们?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供奉的那个神像中,真的有神。
渺文自己是不信神的。当年苍界被入侵的,他也祈求过神明的回应。
可无数祭品投入换来的仅仅是“天上无神”这个结果。
可怜的渺文并没有意识到,教会的人供奉的就是导致他流离失所的那片黑雾……
神吗?我看我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如果神真的在的话,渺文大概会直接冲上去自爆吧?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因为料到了灾厄迟早会到来,他留下了一大堆手段,……虽然很大概率会没用,但总得试试不是吗?
现在看来,灾厄好像没了危险,反而多出来个邪神。
连邪神的眷属都解决不了,能解决邪神呢?
渺文觉着悬。不过好在,他还有底牌——同归于尽的方法。
改变他人命运,沾染普通人的因果,随意将未来告诉其他人,改变未来的轨迹。
每一件事情拿出来,都会使雷劫得到难以想象的增强,更别说全部叠加起来。
他自己都不敢想这雷劫得有多恐怖——反正他不认为自己能顶过去。
他不清楚这里的神究竟是怎样的,他更不清楚这样是否真的能伤到神。
他只希望,自己死的有价值,哪怕炸破皮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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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思霖感觉很奇怪。
我是干什么的来着?我咋进教会的?我的任务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有任务?
诸多疑问不断在大脑中激烈碰撞,庄思霖只感觉脑袋生疼。
他摒除杂念,再次参拜神像。
果然,神在注视着我,身上的痛感荡然无存!
他心中的杂念也在此时消失不见,他只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他跟随着大部队,前往战场。
面对那个如同山一样的敌人,他没有丝毫畏惧,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哪怕只是碰到一下也好。
一次次的死去,一次次重组,他能感觉到,神给予他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多了,他终于碰到了一下那个人!
他忽然觉得,无论敌人有多强,都无济于事。只要时间足够长,他总能打败敌人!
直到另一个人加入了这场战斗。
究竟是谁,长什么样,他都没看清。
他只知道,那人一抬手,整片区域都陷入了一片光亮……
“玩家庄思霖,阵营:教会,因迷失自我,被判定为淘汰。”
“阵营:教会,已无任何玩家,现判定为全军覆没。”
“副本现存人数:10
科技会6人,基金会2人,修仙者1人,隐者1人。”
“副本剩余人数<总人数的1\/4”
“未全军覆没的阵营≤总阵营数的1\/2”
“条件达成,阶段四结束,阶段五即将开始。”
通报完的一瞬间,除了保送的黄冤,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像一只无形巨手从虚空探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攥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呼吸瞬间滞涩,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成了块,连骨骼都似被这股力量勒得发疼,所有人僵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无知者的优势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因为他们只是忽然感觉到一股威压。
真正的强者在感觉到这份威压后,纷纷产生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
就比如说刚刚制服那些教徒,突然出现在大街上的守言者。
渺文望着那个人,心中充满疑惑“你又是谁?”
和那些教徒一样,他并没有在占卜中看到他们。
要么,他们的存在被掩盖了。
要么,他们的实力都远超渺文。
苏墨看着渺文,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别想了,他们确实是被我掩盖住了,不然灾厄早就上门服务了。”
果然,是被掩盖了。
如果这么说,那这个人一定强出自己一大截……并且还会读心。
“猜的不错,我确实强你一大截……你可以叫我仁艰,也可以叫我……”
“天道。”
“天道?呵呵。”由于苍界的毁于一旦,以及面对末城灾难时,天道的不作为,渺文对于天道的好感度可能是负数。
仁艰无奈的笑了笑“别以为我就很容易,我也有苦衷的。”
“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可比你们想象中的乱多了……”
话音刚落,天边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
那裂缝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光晕,像被某种无法抗衡的伟力硬生生扯开,边缘处的云层被搅得翻涌破碎。
远远望去,仿佛整片天空都在那道裂口下微微震颤。
“你也许不知道,你所保护的人和某个东西做了笔交易,代价就是这个,灾厄的分支!”仁艰指向天上脸上的笑容化为丝丝怒火。
“这被他们称为龙门计划,结果就是打开通向死亡的门,让所有人同归于尽——他们得到的不过是一点儿力量!”
“他们罪有应得,苍界做错了什么?”人们因为欲望得到了他们本不该拥有的东西。
可他们呢?莫名其妙的灾难。
生灵涂炭,一片荒凉,就因为看不惯和平的地方吗?
仁艰没有结过话茬“不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沾染了灾厄的气息,甚至是灾厄的苗头,祂都会不计代价的过来。”
“趁着祂还没来,跑吧。”说完,仁艰消失在了此处。
渺文气的咬紧牙关,这是有打算置之不理?
逃,是不可能逃的。
他已经逃过一次了,灾厄依旧追了过来……在逃一次,怕是依旧会这样。
那么……就拼个同归于尽吧!
他端正的坐在了那充满鲜血的地上,任由血液染红白净的衣裳。
雷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