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看了看布娃娃,又看了看陈志远。
小眉头轻轻皱着,像是在琢磨这东西能不能碰。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伸出小手,指尖先碰了碰娃娃的麻花辫。
见没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抱了过去,把布娃娃贴在怀里,小脸蛋蹭了蹭娃娃的身子,嘴角悄悄往上翘了翘。
“谢谢三叔。”大丫的声音小小的,清清楚楚地钻进了陈志远的耳朵里。
他笑着摸了摸大丫的头,又看向孙娇娇,见她正看着孩子们笑,眼里满是温柔,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陈志远把铺盖往里推了推,石头拿着小火车,在炕边来回推着跑,没见过火车的他,嘴里模仿着小汽车的声响:“嘀嘀——!小火车来了。”
毛蛋也跟着跑,两个小火车在炕边“咕噜咕噜”地转,撞到一起,俩孩子就哈哈笑。
陈志远教他们怎么打开小红灯,看见还有个灯,他们更神气了。
丫丫则坐在炕沿上,把布娃娃放在腿上,用小手轻轻拍着娃娃的背。
像是在哄它睡觉,偶尔抬头看一眼哥哥们,眼里也满是笑意。
孙娇娇在大丫身边坐着,帮她把布娃娃的羊角辫理了理,柔声说:“这娃娃真好看,大丫往后有伴儿了。”
大丫点点头,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小脑袋靠在孙娇娇的胳膊上,一点也不怯生了。
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拿着东西就出去给自己爹娘炫耀了。
陈志远把剩下的拨浪鼓收了起来,准备等下叫孙娇娇拿去二哥二嫂屋里给小侄子。
他俩坐在屋里炕沿上聊着天,灶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响。
孙娇娇看了看放在梳妆台上的女式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她又催着陈志远出去。
陈志远好笑的看着她,知道她是想去帮忙做些事,所以也带着她出了屋。
刚到灶房门口就见陈母正把中午的剩菜往锅里倒。
搪瓷盆里是半碗土豆炖鸡,油星凝在表面,还有一盘炒白菜,叶子蔫了些。
“老三,娇娇你们坐着歇着,我把菜热透就开饭。”
陈母手里的锅铲敲得铁锅“当当”响,脸上堆着笑,“娇娇你也别拘谨,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孙娇娇点头:“娘,我来烧火吧。”
她走到灶台边,拿起旁边的柴禾就要往灶膛里塞,陈志远赶紧上前接过来:“我来,你坐着等吃。”
大嫂把陈母热好的菜端上桌,又从锅里掏出十几个金黄的玉米面贴饼子。
外皮烤得焦脆,冒着热气。陈父拿起一个饼子,掰成两半,递给陈志远和孙娇娇:“快吃,贴饼子就菜,香。”
饭桌上没多少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孙娇娇小口吃着饼子,偶尔夹一筷子白菜,眼神偶尔飘到陈志远身上,又赶紧低下头。
陈志远看她吃得慢,又夹了两块鸡肉给她:“多吃点,今天累着了吧?”
孙娇娇小声说了句“谢谢”,慢慢把肉放进嘴里。
吃完饭,陈母和大嫂收拾碗筷,陈父蹲在门口抽烟。
陈志远站起身,走到孙娇娇身边,声音放轻:“我带你去个地方。”
孙娇娇愣了愣,跟着他往外走,这刚结婚,他要带着自己去哪儿?
陈志远领着她往院子角落走,到了门口,看见有个灶,孙娇娇就知道这是哪里了。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和父母一起,在门口看过。
听陈志远的介绍,说是用来做洗澡房的,只是当时刚刚抹好水泥,不好进来看。
陈志远带着她进了洗澡房,里面暖暖的,进来就看见了一个壁炉,里面还烧着火。
墙边还立着六个浴桶,浴桶旁边是一个大水缸。
陈志远问她:“你要泡个澡吗?很舒服的。”
没等孙娇娇回答,陈志远拿了一个浴桶,舀了一瓢水冲了冲后,把桶放在中间。
他指着浴桶上的“远”字说:“娇娇你看,这是我们俩的,这些浴桶都有名字的,你以后就用这个。”
这些桶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上面的名字是他用电动刻字笔 刻上去的。
是他趁晚上天黑,和水缸一起,放到村边的小树林,叫家里人去搬回来的。
孙娇娇一看,果然有一个刻了“陈”,应该是爹娘的,一个刻了“国”应该是大哥家的......
陈志远叫孙娇娇回屋拿衣服,指着壁炉不远处的架子说:“等会儿衣服可以放在那里,这样等下穿衣服也是暖暖的。”
孙娇娇走出去时,陈志远又说:“毛巾在衣柜里面,粉的那条。”
见孙娇娇点头,陈志远拿着桶提了两桶热水倒进浴桶,又加了一桶冷水。
冷水在屋里,没有在外面那么凉。
等孙娇娇进来放好衣服,他又提了桶热水,这桶水他没倒进去,只是放在浴桶旁边。
“这水要是凉了就自己加,要是热水不够就喊我,我在门口听得见。”
孙娇娇站在屋里,看着光滑的水泥地,又看了看浴桶里冒着热气的水,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村里的姑娘媳妇洗澡,都是在灶房旁边搭个小棚子,端个木盆,趁天黑的时候洗。
水脏了还得端出去倒,哪有这样专门的房子,还有水泥地。
她解开衣服的扣子,叠好放在旁边的衣服架子上,慢慢迈进浴桶。
热水漫过小腿,带着暖意顺着皮肤往上爬,把一天的疲惫都泡化了。
她低头看着水面,映出自己的影子,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原来结婚,还能有这样的惊喜。
洗到一半,孙娇娇觉得水有点凉,刚想喊陈志远,又有点不好意思。
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志远哥,水……水有点凉了。”
门外很快传来陈志远的声音:“等会儿,我再给你提点点。”
没一会儿,他从锅里舀了半桶热水过来,隔着门问:“我把水放哪儿?”
“就……就放门边吧,我自己来。”孙娇娇赶紧回答。
“行。”陈志远把门打开只够一个桶进去的缝,把桶提了进去,又关好门。
听见里面倒水的声音又问:“这样的温度行不行?”
“行,刚好。”孙娇娇的声音带着点水汽,软软的。
陈志远继续往锅里加了几瓢水,又坐在外面灶旁的小板凳上烧着火。